今天有个女人死了，没人在乎。
从巷子里走出来，在踏过臭水坑、粪便、烂面包、腐烂的老鼠尸体后，脚上的靴子会散发出恶臭，我喜欢用这靴子踩在罪犯的脸上，这恶臭味和他们很配。
冰凉的雨滴打在我的帽子、大衣上，宛如弱者的泪水，我很烦这种鬼天气，雨水冲洗掉城市表面的污秽，也让我的工作更加困难。
这房屋前已经站满围观的人，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几小时前这座房屋里发生了一起命案，房屋的主人是一个妓女叫玛莲娜，她毫无生气地倒在卧室的地板上，赤裸的身体上满是刀伤，胸部及周围的刀伤比较多，其中一处伤口是刺伤是致命伤，而私处已经血肉模糊了。
“罗伯特，你瞧瞧这火辣的身材，啧啧，死了真是浪费。房子里我已经检查过了，财物还在，没有发现特别有价值的线索的，我们能依赖的也只有死者身上的这些···呃，信息。”
这个金发聒噪的家伙是局里派给我的跟班，是个除了用身体接子弹什么都不会的菜鸟。
尸体上除了至命的刺伤其他的伤口都很浅，我检查到胸部的刀痕时，菜鸟凑过来说：“啧，她的奶子死了还这么坚挺，又大又挺，你说她是不是往里面注射了什么东西呀？”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开始检查房间。
房间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泛白的尸体上显得格外阴森，泛黄的天花板和墙壁，旧沙发、破钟表、坏了一边门的衣柜、床上地板上凌乱地丢着内裤、文胸、假阳具、避孕套、皮鞭、蜡烛；几顶不同款式颜色的假发，床上、地板上发现几根特别的头发：黄色和红色，假发里没有这两种颜色，死者的头发是褐色，是凶手的？
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发出吱吱扭扭的声音让我无法思考，这声音持续地折磨着我的耳朵，突然有一个不太一样的声音传进耳朵。
发出声音的是一块不起眼的地板，蹲下来看到我身上的雨水随着这块地板的边缘渗进里面，里面是空的，我用随身携带的刀撬开地板，发现了一小包白色的粉末——海洛因。上面有个淡淡的红色蜘蛛图案，“蜘蛛”南希——这里贩毒的头子。
“你怎么发现的？我们明明仔细检查过了。”菜鸟凑了过来。
“这个交给你了，波菲。”我把海洛因丢给菜鸟，他好像叫波菲，还是鲍菲？
“不那不是我的名字！！”
“随便了。”我问取证拍照的警员要了一张死者的照片，大步踏入雨中。
“你要去哪里？”
查案，笨蛋！
“蜘蛛”南希不难找，我经常跟他的手下打交道，用拳头和靴子，他们的嘴巴通常不会太紧，但似乎今天是个例外。
“我走了三十多分钟才找到你，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我看着满脸是血的他，就像看着路边的狗屎一样。
“求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每天那么多人跟我买货，我怎么能记得清。”嘴巴里血、掉落的牙齿让他的声音变得奇怪。
“也许这能有助于思考，帮你想起来。”
我捡两块玻璃碎片，硬塞进他嘴里，强行合上他的嘴巴，朝他左脸再来一拳，一块玻璃碎片刺穿他的右脸带着血飞了出去，另一块留在脸上。
“上帝啊…呜，诅咒你…哇嗯。”这下他的声音更加奇怪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一个穿格子西装带帽子的混蛋出现在身后，一副阴阳怪气的公鸭嗓子。
“他还有十根手指，等它都碎了，我猜我会得到我要的。”我不打算理会他。
“拜托，罗伯特，我还需要他给我挣点小钱。这样吧，我会给你你要的东西，但是你以后别找我的麻烦，你觉得如何？”他裂开嘴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
“我觉得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会解决你所有的手下，让你所有的生意都做不成。”我不是种族主义者，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个黑人混蛋。
“所以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东西呢？”
“一个叫玛莲娜的女人被杀，她是个妓女，生前买过你的货，关于她你了解多少？”我给南希看了死者的照片。
“褐色的头发那个啊，那可真是个辣妺，身材好活儿也不错，死了有些可惜。我知道她有一个‘尾巴’，在阿特街工作，这片照片能帮到你。”南希从西装口袋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紫色短发的女孩。
“看来你知道我会找上你。”
“哈哈，干我这行没有几个报信的可是会死的很惨的。真有一点怀念过去‘死神’的时代，那时我们根本不用理会你们这些条子。”
“时代变了，话说如果有他在你也只配做个小混混，南希。”
“噢，你还记得我的名字，祝你好运，警察先生。”南希夸张地敬了一个礼。
当然，因为我还要收拾你。
雨又开始下了。
阿特街，妓女之街，这条街上集中了全城大部分妓女，不管白天黑夜你都能来这里尽情地释放欲望，只要你有钞票。
“想试试吗？50块，我给你口。来嘛，瞧瞧这对宝贝。”一个妓女解开上衣在我旁边抖动着自己的乳房，我没理她继续往前走。
“去你妈的！我一星期赚的钱比你一年都多，滚回家扣屁眼吧，你他妈的同性恋！”背后传来她的咒骂。
没走多久就看到她了，她的年龄比照片上要小。
“你是玛莲娜的‘尾巴’？”
“是的，我身材没她好但她教了我不少技术，你想玩什么花样都可以。”她努力地摆着诱惑姿势。
“我是警察。”
“天呐！”她转身就跑，被我一把抓了回来。“求你了，我要上班，再挣不到钱交给马克我会被折磨死的。”她眼里充满了泪水。
“马克？”
“这条衔归他管。”
“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安娜。”
“年龄？”
“十、十八。”
“看起来不像，证件呢？”
“丢、丢了。”
“似乎你不想说，需要我带你回警局审问吗？”
“不要，求你了，我只有十六岁，没有证件，我不能回家，我妈交了个混蛋男朋友，他整天都想强奸我。求你了，别抓我去警局。”
“你能想到有谁会想伤害玛莲娜吗？”
“什么？她怎样了？”
“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的，她是一个很好的人，一直在帮我，大家都很喜欢她，上一个星期她说有个有钱人想带她离开这里过好日子，她还说要带我一起离开。”
“那个有钱人叫什么？”
“好像叫乔纳。”
“金发吗？”
“是的。”
“在哪里能找到马克？”
劳瑞斯顿花园衔，有钱的混蛋就喜欢住这里，满大街都是夸张造型的建筑。
到劳瑞斯顿花园街口的时候，我看到了菜鸟，还看到一个高个子的人在一个便利商店门口，左手抓着一把钞票，右手里手枪指着商店里人吼：“别让我抓到你们报警！！”
“嗨！！警察！放下武器！”在菜鸟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冲上去夺走了这个混蛋的枪，顺便扭断了他的手。
“唉哟哟…我的手。CAO！又TM是你！”是的，他认识我，上周我才把他送进监狱。
“老子上面有朋友，哼，监狱关不住我的！傻逼！”
“那可不一定。”听到这句话，我把刚夺来的手枪对准他，有些蠢蛋总是管不住嘴巴，喜欢作死。
“罗伯特，你想干什么？”菜鸟紧张地问。
“这附近有医院吗？”我问菜鸟。
“隔壁就有。”
“很好。”我开枪打中那人渣的膝盖，两个。我想这次他会在监狱里待很久。
“该死的！罗伯特！你打碎了他膝盖！”菜鸟跑过去检查了伤口。
“是吗？好消息是我刚刚听说隔壁就有医院。”我卸掉子弹、拆掉枪丢在地上。
“你什么毛病啊？！”菜鸟冲我吼。
三十分钟后，马克和他的喽啰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你不知道你惹了谁，混蛋！老子上面有朋友！”
“上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我用枪打碎他的膝盖，两个。你也想试试看吗？”我拔出警枪指着他的膝盖。
“噢，不！伙计，有话好好说，你要钱还是毒品？我有些‘蜘蛛’南希的特级货，你想…
“玛莲娜有一个有钱的金发客人，好像叫乔纳，在哪能找到他？”
“玛莲娜这个骚婊子经常勾到有钱人，我想想，金发、乔纳，嗯——，乔纳森，他叫乔纳森，是曼雷兄弟投资银行的雇员。”
“很好。听说阿特街归你管？”
“是的。”
“现在归我管了。”
“什么？！你是谁？？”
“警察。”
我们常常看不清自己贪婪的本质，看清了也摆脱不了。
那个抢劫犯，他成功越狱，本来有机会隐姓埋名重新做人，他选择再次犯下以前的错误，现在他永远都无法站起来了。
二十分钟前警局的同事帮我查到乔纳森和他老婆的资料，现在我坐在他的客厅里。
“请问…
“你的妻子在家吗？乔纳森先生。”我的出现让他十分不舒服。
“她在书房里看书。”
“她最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你什么意思？当然没有，我妻子正常的很，她怀孕了，今天她还给我最喜欢的花施肥松土了。”
“一个孕妇这种天气还照顾花，不会勤快过头了吗？”
“罗伯特警官，我很有礼貌地请你进来，我可以不在乎你鞋上的泥水踩脏了我的羊毛地毯，也不在乎你身上的雨水弄湿了我的高档沙发，也许有点在乎，毕竟清洁费用不少，但是你不能一直没有礼貌地淡论我的妻子，请你离开我的家。”
“今天早些时候，一名叫玛莲娜的妓女死在自己家里，现场发现两种颜色的头发：金色和红色。跟死者生前有过亲密接触的人之一就是你，有证人说你要带她离开阿特街过上流社会生活，我查过死者死亡时你一直在开会。另外，你的妻子是红色头发，没有在场证明，有作案嫌疑，凶器应该是把水果刀，你家厨房里不会刚好少了一把，而在你妻子松土的花盆里面刚好有一把吧？”
妻子妒忌死者抢走了自己的丈夫，从质问演变成杀人虐尸。
第二天新闻就开始报导了：警方在局长的英明神武领导下迅速破案，保护了民众的权利，不亏是正义的使者。
正义，哼，好一个冠冕堂皇之词。
“罗伯特，你不能先敲门吗？”一周后看到法庭判决结果我气冲冲地闯进局长办公室。
“认真的吗？她只是被判六个月在家监禁。”
“她是个孕妇，老公还出去招妓，这种的情况很容易赢得民众和陪审团的同情，法官要根据陪审团的投票量刑。”
“她杀了了一个人，死者就不值得同情？法官有权否决陪审团的投票。”
“她杀是个妓女，妓女！花三百元她可以让你对她任何事的妓女，到处传播性病的妓女！法官不会为了个妓女跟陪审团、民众对着干，你总是这么天真可不行，罗伯特。”
“确实以前我很天真，你们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还真信了。”
“在法律面前当然是平等的，但是在执行法律的人面前不是平等的。如果法官否决了陪审团的决定，违背了民众的意愿，下个任期他就别想连任了。”
“你有权利有义务向法庭和陪审团提交报告，让他们明白凶手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对，不过我为什么这么做？和手握选票的民众作对，去帮个没人在乎的妓女？说实话，我宁愿去祼奔。听着，审判是法官、陪审团的事情，我们是警察，只要抓住罪犯破案就行了。”
“不，我是警察，你只是个官僚而已。”
局长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今天有个凶手逃脱了制裁，没人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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