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吃面食,因为母亲是甘肃人,虽然小时候棒子面为主,贴饼子,窝头,大碴子粥没少喝,但我只记得好的不记得次的。
包子饺子烙饼不必说,今儿单说面,我家里有一个超大的案板,椴木的,一米长半米宽,一寸多厚,平时立在门后。气宇轩昂。边上还挂着根擀面杖,两尺多长,胳膊粗细,枣木的不威自怒,‘’不听话就摇折she你的狗腿’,小时候老妈用它没少吓唬我,但从来,从来也没动真的,不像我爹,抄起什么是什么,打在我身上,还得心疼东西打坏了没有。接着说面,打卤面,炸酱面,麻酱面,热干面,牛肉面,茄丁面,油泼面,炒片,酸汤面,天天吃也不会腻。面是自己擀的,从把面倒在案板上中间倒水,揉成面团,面光,板光,手光,也就几分钟的事,我坐在地上烧火,斜望着母亲的背影,母亲全身都在用力,和面不单是手肘肩,还要用脚蹬地。跳动的灶火,映着母亲单薄的身影,一会大,一会小,一会长一会短。。母亲偶尔回头捋一下头发,看我一眼,看我干没干坏事,我经常在火里烧东西吃,土豆,苞米,山核桃,家雀,蛤蟆,鸡蛋钻个眼也能烧,臭鞋臭袜子也在火边烤。火旺了,把吃的东西埋在灰堆里。火候很重要。没得吃的时候豆饼,毛葱也能烧。抚撸掉上面的灰,扒掉上面的皮就可以吃了。吃完嘴边就画了两撇黑胡子。我会来事,好吃的先给妈,妈也就象征性吃一口,走个形式紧着我吃了。爸爸打我不给,二姐吃我吃剩的,想吃自己烤啊,我小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坏总是欺负二姐。二姐不愿也不屑跟我争。
东北的灶大,锅也大,我家是十个印的大锅直径快有一米了。热的慢。烟囱冒浓浓白烟的时候火最旺饭也没做得,变成蓝烟,断断续续的时候饭就好了,炊烟袅袅就是说这时候可以去人家家里蹭饭了。灶下有烟道直接连着火炕。饭做得炕也就烧热了,冬天讲究睡炕头,夏天睡炕稍。
面和好了,母亲把面团卷在擀面杖撒上干面来回擀几下,面团就温顺得变成案板这么大,掉个个再几下就比案板还大了,光滑,平整,厚薄一致。手起刀落,哒哒声中,粗细一致的面条就出来了。这样的面条又筋道,肉透,吃到肚里踏实。嚼在嘴扎实。
母亲最拿手的是洋芋焖面,就是把土豆炒了,加汤,调味,面条撒匀铺在上面,土豆面条连煮带蒸土豆熟了,面要九成熟,等盛出来,能下嘴了,那一成就刚刚到好。
面条裹着土豆泥,热乎乎就着蒜泥吃起来甭提多香了。
我今儿做的是扁豆焖面,京味的,母亲在的时候也喜欢吃。
谨以此文献给老娘。母亲离开已经一百余天。
扁豆焖面 扁豆焖面 扁豆焖面 扁豆焖面 扁豆焖面 扁豆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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