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宫梓桐
图/红尘久客
除夕之夜，月色正浓。三人花了不少功夫，终于做好一桌子美味佳肴。
三人围桌而坐，独孤浩轩起身从砂锅里倒了三碗屠苏酒，说道：“吃饭前我们先把这碗屠苏酒给喝了。”
三人端起碗，拖碗行礼，一饮而尽。
“呸，这酒真不好喝，喝起来分明就是中药。”南宫梓桐表情痛苦，一脸无奈。
“哈哈，梓桐兄喝不惯这个？这可是习俗。”独孤浩轩道。
“师父不信习俗，逢年过节从来没有这些礼节。”南宫梓桐夹起一块肉直往嘴里送，以此冲淡药味。
“这屠苏酒做起来可不简单，它需要大黄、白术、桔梗、蜀椒、桂辛、乌头、菝葜七种药材混合制成。”如梦说道，她从小在将军府中长大，民间习俗、宫廷礼节她都懂，这屠苏酒每年都喝。
“礼节已过，咱们吃饭。小生能够有幸结识两位也算是一种缘分！我先敬你们一杯。”独孤浩轩暗运内力，隔空一掌打向酒壶，封坛的红布和绳子啪的一下掉落于地，手微微一扬，酒壶顺势而起，稳当地落在他的手里，哗啦哗啦，三人身前的碗已经倒满了酒。
南宫梓桐和如梦一一端起酒杯回敬，南宫梓桐心下好奇，道：“隔空取物，好俊的功夫，可有名字？”
“吸空功。”
南宫梓桐起身把头凑向对面的独孤浩轩，满眼期待地说道：“独孤兄能否指点一二？”
“别皮了，这武功只为日常方便，别无他用。”独孤浩轩淡淡一笑。
南宫梓桐一听“皮”一字，蹙眉道：“别动，此情此景有些似曾相识，你这口吻与我一好友甚像。”
“是吗？真是吾之荣幸。”独孤浩轩转移话题，不愿再提及此事，道：“如梦姑娘，你这么多天出走在外，你的父母亲真的不担心吗？”
如梦放下碗筷，两首交叉放于腹前，半仰着头看向远方，道：“我母亲早就过世了。”说罢，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思索着什么。
“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的家事，还望见谅，我自罚一杯。”独孤浩轩忙站起身来，行礼道歉，倒上酒，又喝了一碗。
“先生不必自责！”如梦也倒了一碗，自己一饮而尽。
南宫梓桐见状总觉不对劲，伸手抢过酒壶直往碗里倒，撇嘴道：“我也喝。”说罢，咕噜咕噜，两嘴下肚，甚是舒服。
“小女子不胜酒力，再敬你们一碗，便不再喝了。”说罢，如梦倒了三碗，三人举碗而喝。
“如梦姑娘吃菜，我和独孤兄再喝几碗。”南宫梓桐将桌上的鱼肉、鸡肉和鸭肉挪到如梦身前，拿起酒壶正欲倒酒，只觉酒壶轻飘飘的，已是喝完一壶，举起酒壶道：“独孤兄，没酒了。”
独孤浩轩回头往后一捞，拿起一坛酒放在桌子上，道：“放心，酒管够。”
一柱香，两柱香……一个时辰，两个碗一次又一次地碰撞，每一次的相撞都是对生命的渴望和对自由的憧憬，都是江湖挚友之间的彼此珍惜。
不知过了多久，桌子上的饭菜在渐渐地减少，热气随风直上，慢慢散去，酒坛里的酒在不断减少，但是三人的热情却不减。
不多时，如梦有些困乏，不自觉地靠在桌子上，嘴里咕嘟咕嘟地说着什么。南宫梓桐和独孤浩轩一个字也没有听清，不知是如梦醉了，说的醉话还是他们两人醉了，亦或是三人都醉了。
“哈哈，我好开心……”突然，如梦再次说话，只是这次说得极为清楚，“爹爹，求求你不要伤害他，他是无辜的，无辜的……”
南宫梓桐和独孤浩轩一听，相对而视，略显尴尬。“她有些醉了，把她带到房间吧！”独孤浩轩说道。
“啊！我。”南宫梓桐指着自己疑惑地说道：“不行，我也醉了。”说罢，南宫梓桐闷头倒下，假装睡着。
“梓桐兄，你不去，那我扶她进屋，你可别不乐意。”独孤浩轩脸上的表情令人捉摸不透，似笑非笑，严肃而又不失活泼。
南宫梓桐一听，抢将上去，说道：“我来吧。”说罢，将如梦扶起来，将如梦的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正欲往前走，如梦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整个人瘫软下去。
“喂，过来搭把手。”南宫梓桐朝独孤浩轩喊道。
“这点小事，自己解决。”说罢，拿起折扇，朝着湖心亭而去。
“哼。”南宫梓桐见状，心下犹豫了一息，道：“如梦姑娘，失礼了。”说罢，将她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子走去。
进得屋子，南宫梓桐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把鞋子脱了，一双玉足呈现在他的眼前，白玉般的脚踝上挂着一串紫色的铃铛，勾起了他无限的遐想。
承认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确实是越来越喜欢眼前之人，可是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他将其扶到床上把鞋子脱了，然后给她把被子盖上之后便离开了。
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模样甜美安宁，长长的睫毛想疲倦了的鸟儿收拢羽毛，美丽娇嫩的她在睡梦中露出甜美的笑容。
南宫梓桐站定，看了一会，悄悄地关上门。
南宫梓桐走向庭院桌子顺势拿起一壶酒，斜靠在庭院西面的一颗槐树上自斟自饮，蓦地里一股凄凉孤寂之意袭上心头，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思考着，人活一世追求的到底是什么。武功天下第一？权倾天下？一统江湖？归隐山林？抱得美人归？他不知道。
在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所有的事情都放下了，这时的他或许才最像他。
哗的一声，南宫梓桐手中的酒坛脱手而出，已然稳稳地落在独孤浩轩手里，他拿起酒坛狂饮了一口，踮起酒坛，运用内力一掌打了过去，南宫梓桐顺势接住。
“时候不早了，梓桐兄早些休息。”说罢，独孤浩轩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
南宫梓桐看着独孤浩轩远去的背影，只觉此人越来越神秘莫测，越来越陌生，不知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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