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南不知疲倦地向前跑去,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唯独没有见到她期待的身影。宝宝还病着,她不敢去想后果,背包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南南,你在哪里?”于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我不知道。”紫南环顾四周,车流如织高楼林立。
“你回家吧,别找宝宝了,宝宝很安全,我爸妈带他回家了。”于鑫轻声道。
“什么?很安全?宝宝生病了,肺炎!不在医院治疗会死人的。”紫南狂吼道。
“没事,我爸说了,已经打了几天消炎针,孩子烧也退了,好好照顾就会康复的。”于鑫解释道。
“你爸说了?可笑,医生说肺炎得住院半个月。孩子没有退烧好转,这几天吃不下奶,瘦得皮包骨头,这也叫好了?”紫南有些好笑,电话那头的男人风轻云淡的言谈,这一切仿佛是发生在别人身上,他只是一个不重要的旁观者。
“南南,你冷静点。父母比我们经历的事情多,他们更有经验。”
“呵呵,这么说孩子的事你知道了?”
“嗯。”
“他们的做法你也赞同?”
“我……我不是个好爸爸。”
“我知道了,你不是一个好爸爸,是一个好儿子,一个冷血无情的人。”紫南挂上电话。四处打量路牌标识,既然那个男人靠不住,她只有靠自己。早一分钟找回孩子,孩子就多一点希望。
紫南站在门前,屋子里一片漆黑并没有灯光。远处村里传来断断续续的鸡叫,东方的天际微微发亮。她不停地拍门,半天没有人开。
“谁呀?”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我是紫南。”
“等会儿啊,我来开门。”屋子里传来竹棍敲击地面和细碎的脚步声。
“奶奶,爸妈没有回家?”
“没有啊,你们不是在医院么?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孩子好些了吧!”
“嗯,奶奶,你回屋睡觉吧。”紫南强压着怒火把奶奶送回后房。
“王八蛋!骗子!孩子没有回来,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紫南瘫坐在房间冰凉的地砖上,彻骨的冰冷袭遍全身,她不停地抽泣哆嗦。
“怎么回事,我爸跟我说他抱孩子回家。南南你别急,我再打电话问问。”于鑫的声音有些嗡里嗡气,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呵呵,我从昨晚九点到现在一夜无眠,不停地走路、转车。而你,却能安心睡觉。于鑫,你的心多硬多冷。宝宝是我们的孩子,你是他的爸爸!”
“南南你别生气,宝宝又不是被别人偷走了,没事的,我爸不会伤害他。老人家思想保守,可能省城医院诊费贵吓着他了。宝宝的病急不来的,我得好好休息才有体力多赚钱,有钱就能给宝宝治病了。”
“是吗?于鑫,我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到今天我才发现,你对我说的假话远远多过真话。”紫南的手抖了一下,手机跌落在地砖上。
“紫南,你怎么了?快起来,别坐在冰凉的地上。你才刚出月子,这样不行,以后会留下病根的。”阿黎冲进房间,扶趴在床边沉沉昏睡的紫南。
“阿黎,我该怎么办?宝宝病得很重,我找不到他。”紫南惊醒过来,见到阿黎失声痛哭起来。
“你找不到孩子?宝宝在哪儿?”阿黎大吃一惊。她早起送孩子等校车,远远看到紫南家大门敞开,才想来问问孩子的状况。
“公公不愿意给宝宝治病,宝宝昨天被他抱走了。我连夜追回家,他们却没有回家。我找不到我的孩子。”
“紫南你别着急,宝宝好歹也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不舍得伤害宝宝的。”阿黎安慰道。
“阿黎,他们会的。宝宝生来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他会想尽办法甩掉的。不行,我要去找宝宝,就算所有的人都想放弃宝宝,我不能!”紫南站起来背起背包。
“紫南,你还没吃饭吧!走,我回家做点吃的。吃完让于杨骑摩托帮你找。”阿黎拉上紫南关上大门。
“我分析大哥应该快回家了,昨天太晩又带着小孩子,也许找个旅馆先住下了。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们会抛弃孩子,也不可能一直呆在省城,这个家他是丢不了的。紫南,要不先等一上午,下午再出门找。实在不行就报警,让警察帮忙找。”于杨劝道。
“宝宝还有肺炎,我怕!”紫南吃了两口面,搁下筷子。
“于杨,你吃完饭送紫南上街,先去镇医院找。没有就去县城医院,若他们初衷不想抛弃孩子,只是心疼医药费,应该会回来给孩子先看好肺炎的。”阿黎拿起筷子,塞回紫南手中。
“你是当妈的,得先吃饱饭才有力气找孩子。”
于杨载着紫南向镇上驶去,远远看到路上有个女人抱着孩子走来,是婆婆王荷香。
“妈!”紫南跳下摩托车,向孩子奔去。
“紫南,妈妈对不起你。”王荷香见紫南跑过来,向后退了几步。
“宝宝怎么了?妈,宝宝好好的对吗?”紫南紧走几步伸开双手。
“孩子……”王荷香声音哽咽起来。
紫南上前抢过宝宝,宝宝面色苍白,安静地睡着了。她低头轻吻宝宝额头,宝宝额头是冰凉的!她又伸手摸摸小脸小手,一样恐怖的冰冷!
“是妈妈不好,妈妈没有照顾好宝宝。宝宝冷吧,妈妈给你加衣服。”紫南弯腰把孩子放在地上,飞快地脱下身上的外套,严严实实地裹好孩子。
“紫南,你还年轻,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听妈的话,咱们带宝宝回家。”王荷香泪流满面。
“家?我没有家,我的家在南方。宝宝也没有家,他孤零零冷冰冰地睡着了。我们没有家,这里不是我们的家。”紫南抱着孩子昏倒在地上。
“宝宝!”紫南翻身坐起,跳下床四处找孩子。
“紫南,别找了。孩子已经下葬了。”王荷香端着一大碗鸡蛋面放在桌上。
“你们是凶手,你们杀了宝宝,我要去报警,把你们抓去坐牢,为宝宝偿命!”紫南一抬手用劲把方桌掀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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