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的代价(上）

冲动的代价(上）

去年五月份的一个上午，太阳和熙地照耀着大地。我开车从外面赶回来。我家店铺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小车，我只得将我的皮卡车开到前面邻居家的门口，停下车后，我径直朝家里走去。

我在外面送货，被老婆急电召回，家里来了位客户，要和我谈生意。

走进家门，天气并不是很热，我擦了擦额头稍微沁出的汗珠。家里已有两位客户在等着我。他们是兄弟俩，趁五一假期特意从市区家里赶回来，帮家里唯一的老父亲安装自来水。

他们七十多岁的老父亲不愿离开乡下的老房子，可是喝的井水太远了，老人也不可能天天去井边挑水喝。兄弟俩听人说我会安装水电，想要我趁今天他们有空，帮忙将他们老家顶楼安一只不绣钢水塔，地上装一台自吸式水泵，自动抽水，方便老父亲用水。

这样的水路安装于我是小菜一碟。我沉吟片刻，准备列好计划明天一早去帮他们安装。还没等我回答，其中一个兄弟忙不迭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烟递给我，请我今天一定要帮忙，他们急于赶回市区上班，时间紧迫。

我老婆也一个劲怂恿我今天去帮他们。我白她一眼说“你以为喝蛋汤那么容易，一天工夫有点紧呢！”

“没关系，我请个人帮你打下手。”其中一个兄弟说。

也只能这样了，他们留下电话号码后，开车走了。我列好清单，夫妻俩开始发货。

正忙得不亦乐乎，只听到大门口邻居急切地喊我“大程，快来，你的车被人撞了。”

我丢下手中的物品，跑到车前一看，可不，车反光镜被撞掉了，左边车厢和驾驶室的门一长溜被铁划过的痕迹，左边驾驶室门凹进去一大块。我车子左前方那辆肇事车辆的司机还沒发觉，还一个劲朝前开。如果后面有人，他那扇两边晃荡的车门会将人撞成重伤。

那是一辆集装箱货车，专门给门店送杂货的，卸货的工人后门没关牢，后门由于惯性打开撞上我的车了。

我大声叫喊着，那个开得缓慢的货车司机听到喊声停了下来，我敲着他的车窗问他“怎么开车的，车后门都不关牢，将我的车撞坏了。”

司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青男子，他一脸茫然，不知所措。他旁边坐着帮忙卸货的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头顶头发有些稀疏，穿一件旧的短袖T恤，因为卸货脸色黑红。

他跳下副驾驶座位，下车看了看因他的疏忽大意车门没关牢而划坏的车，有点懊恼地说“怎么办，你们的车也不应该停在这儿。”他还喋喋不休怪我车不该停在路边了。

我一听，火气一腾就上来了，明明是你撞了我的车，不但不道歉，还怨我没停好。“我不停到这儿，像你一样停大马路中间，如果我不停这儿，你的车门撞上过路的人，还不被你撞死。”我的大嗓门一嚷，周围邻居一下子围了拢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有人说，这人态度不好，先揍他一顿再说。有人说要他先押一万元放在这儿，车修了多少再说。还有人说要他拉去做个全身漆。说真的，我的车平时没有进过修理店，对于这种事情我还真不知如何处理。

年青司机挺诚恳地说“你先去修理，该出多少钱我负责。”

“要他先放钱到这儿，不然跑了你找谁要？”有人提醒我。

“你先放五千元到这儿，修了多少我退还给你。”我心想也是正理。

“那不行，修了多少我们再给钱。”卸货的人声音有点粗鲁。

“不放押金别让他走。”邻居们生怕我吃亏，给出主意。

电话在这时不适时宜地响起，是刚刚回去了那兄弟俩打来催我快点去帮忙安装。我差点忘了这茬。

“五千太多了，再说我们身上也没有这么多，最多放二千元到这儿。”那个卸货的中年男子说道，并用眼睛瞪着帮我说话的邻居“别人的事少管闲事。”

“那不行，二千太少了！”我有点被侮辱的感觉。如果不是你撞坏了我的反光镜，导致车现在不能开了，还耽误我的时间不能装货送货。

我感觉这个卸货的男子不是个善茬，因为钱的数目问题，我们没有达成一致。

“那我打保险公司的电话，要他们来处理。”青年司机道。

保险公司从市区赶来要一两个钟头，我可等不得，那催我做事的电话又来了。

我吩咐老婆拦住这辆车别让他跑了，要不就放五千元修理费再走。我不得巳只能另请一辆三轮摩托车先送货去做答应别人的事情。做生意还是要讲究信誉。

我到了目的地就马不停蹄地干了走来。如果不抓紧时间，一天干不完呢。大约做了两个钟头左右，老婆的电话打来了，说保险公司来人了，要我们去修车，拿到发票找司机报销。我叫她看好这辆车，并记住车牌，别让他跑了。没多久她又来电话说那个卸货的人打了电话给三中队，三中队民警要我们有事找他们，已经将那辆车放走了。

三中队是专门处理这种交通事故的部门，那辆车主既然报警，是不想私了准备走法律途径了。也罢，等我先忙完这两天再说。

我也不曾想到，这件事明明是我占理，却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我竟吃了一记闷拳，这种经历我终身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