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点一点深沉|148 孩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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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枫拾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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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的主人呢?他是谁?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温柔想到了一个可怕至极的问题，那个拥有一块和她一样玉佩的人，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什么不是别人?

"小柔，你怎么了?妈妈问你话呢，另一块玉佩的主人又是谁?我们大家认识他吗?"白沐蔺被这个看似简单的事情给困住了，他不知道小柔的心里正在想着些什么。

"那个人，那人是……”温柔再度哽咽了。

“那个人是谁？”水青青急切地在温柔的目光探寻一丁点的希望，她倒希望那是一个陌生人，只是一个陌生人。

“他是都城的表哥，亲表哥。"温柔特地重复了一句，心底隐约有了一股异样的情感。

"什么?小城的表哥，那……"水青青不敢再往深里去想了，她又转念连连说道，"不可能，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不可能。"

水青青想起了那一个清晨，那个在去往娘家路上，路过的那一片坟地的那个清晨。

她和温礼清带着儿子温和去往娘家吃酒席，刚走过坟地没多远的时候，他们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哭泣声，而且声音还特别的洪亮。夫妻俩本打算不理会这样的事情的，可婴儿的哭声让他们原本坚硬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坟地占地约百亩田，是周遭几个村及镇已过世之人的聚集之地。虽说现已是初春，可依然是寒气逼人，坟地里杂草丛生，不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或是喜鹊，或是乌邪，因为并没有听见它们的叫声，只见它们从头顶上方掠过。

温礼清夫妇刚走进坟地里十几米的距离，就看到荒芜的草地上正放着一张崭新的草席，而那婴儿的哭声就是从这张草席里传出来的，凉凉的哭声，让这一座荒凉的“枯城”更显得悲戚。

温礼清将手里温和的小手递给了水青青，水青青紧紧地拽着温和的小手，站在离草席两米的地方。温和的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望着爸爸温礼清，嘴巴里念念有词:"爸爸，这位小朋友怎么了?"

水青青弯腰，抚摸着温和的小脑袋:"爸爸也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让爸爸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好吗?"

温礼清走近草席，缓缓地弯下腰，伸手揭开了盖在婴儿身上的草席:一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小脸蛋还没有完全褪去从娘胎里出来时的根根分明的红血丝，长长的睫毛上沾着摇摇欲坠的小泪珠。

婴儿一眼瞧见温礼清掀开了盖在她身上的草席，她先是停下了哭泣，温礼清刚回头和身后的水青青说了两句话，她又"哇"地一声哭出了声音。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她这一哭，倒把温礼清吓了一跳，温礼清赶紧从地上抱起了她，"孩子，你是怎么了?你的父母为什么丢下你呢?唉，可怜的孩子。"

温礼清一边感叹一边抱着她往水青青跟前走去:"看，多可爱的孩子!只是她命不好，遇上了狠心的父母了。"

水青青瞧出了温礼清的心思:"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不能抱着她走吧!"

"你说这人烟稀少的地方，怎么能将这孩子丢在这里呢！青青，要不，我们抱回去养着，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好好地养着吧!"温礼清一向是这样，心软，见不得任何人吃苦受累的，哪怕那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他都会倾尽全力去帮助。

可这对水青青来说，却并非一般的事，因为她不知道孩子的父母丢弃孩子的具体原因，是孩子生病了，还是因为其他别的原因。如果是这孩子得了什么先天性的疾病，或者是四肢不全怎么办?

"这，这，我不同意，你怎么见着可怜的人或事，你都要去凑个热闹呢?万一这孩子是个不健康的孩子，怎么办?"

水青青接过温礼清怀里的孩子，她将孩子放到了路边柔软的青草地上，伸手赶紧解开了裹在婴儿身上的衣物，仔细地查看了一下孩子的四肢及周身，结果也并没有看出个所以然。

婴儿黑黑的眼球紧紧地跟着水青青的目光，转来又转去，竖着的小耳朵认真听着大人的谈话，像个懂事的小孩一般。

"妈妈，妈妈，你快看，她冲你笑呢!"一边的温和见着比他还小的小孩，是又惊奇又惊喜，"妈妈，妈妈，她是不是就是我的小伙伴了，我是不是要有弟弟了?"

"她不是弟弟，是小妹妹。但是呢，这个小妹妹，我们不能要，这是别人家的小妹妹，我们自己以后会有小妹妹的。"水青青边说边将婴儿重新裹好，抬头望着一边的温礼清，"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把孩子带回去，既然她的父母这样的狠心，那我们带回去，把她当自己的孩子养着，不是挺好的。"温礼清的话语里透着坚定，"你说的顾虑，也是我的顾虑。我们可以把她带医院去作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任何问题，我们就带回家养着。"

"那有问题呢?"

"我相信我的判断，你看孩子的微笑看着多温暖。我相信老天爷不会这样的狠心，让她失去的生身父母，还会让她失去健康活着的权利。"

"要不我们把她送给派出所去?"

"送那干嘛去?咱们这又没有像人家大城市那里，有个福利院什么的。既然老天爷让我们遇见这孩子，说明这孩子和我们温家有一段缘分。"温礼清一辈子特别的相信"缘分"这一说。

家里平白无故多了个孩子，左邻右舍的问起来，又该如何作答呢!说是抱养的，那这对长大后的孩子不公平，她势必会受到他人的嘲笑。如果说是自己生的，肯定又会触碰到计划生育的那道红线。其实。水青青的顾虑也是可以理解的。

温礼清心里明白水青青所想的，他灵机一动:"我有办法了!"

"你又要出什么馊主意了，肯定又没有好的。"

"咱们把孩子收拾妥当了，先放在咱妈那里养着。等孩子稍微大点，再带回温家，不就好了。"

"你说我娘家哪里?那到时候被村里计划办的知道了，说我们偷生了，怎么办?"

温礼情想着丈母娘家现在还没有一个小孩，如果放一个孩子在那，既能让丈母娘和老丈人有事做，又能为他们带来欢声笑语，何乐不为呢!

"知道就知道呗!大不了被罚款，没事，放心一切有我呢!"

"哎呀，这是什么?"正给孩子卷袖口的水青青惊呼了一声，温礼清赶紧凑近看了看。原来，从孩子的袖口里掉出了一块如手指关节大小的鲜绿色玉佩。

"狠心的父母!"温礼清轻抚玉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妈妈，这个妹妹是不是就是我们家的了，我妹妹叫什么名字啊?"刚刚四岁的温和拍手叫好着，小手在婴儿的脸颊上轻轻地摸了一下。

"嗯，和和，你说的对。她呀，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妹妹了，记住了，以后你一定要好好保护着自己的妹妹，知道了吗?"温礼清认真地说着，眼睛又看了一眼水青青，"好了，别再纠结了，现在我们就去医院，给这丫头检查去。"

或许，是这孩子得到了上天的疼爱，让她刚失去了一个温暖的家，又让她得到了一份特别的爱。

医院的检查出来，医生告诉温礼清夫妇，他们的孩子一切正常，没有他们说的这样那样的担心。因为这，夫妻俩还被医生取笑了一番:都是已做过一回父母的人了，怎么一点常识都没有。

夫妻俩没有说多余的话语，只是说担心孩子缺钙什么的，顺便做个全身检查而已。

水青青知道孩子身体各方面正常，悬着的心终于稍微放下了一些些。接下来，他们就按温礼清之前说的，将孩子放到了水青青的父母那里先养着，并给孩子取名叫温柔，寓意温情处事为人，柔软不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