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的悲欢离合 24 文理分科

你与我的悲欢离合 24 文理分科

高二在即，文理分科的签名表已经人手一份。班主任说过，若拿不定主意就抛掷硬币决定，反正自己没有主见，还不如让硬币背黑锅。

合欢将那张四四方方的纸条规规矩矩地放在自己掌心的位置细细端详，要说自己以后的前途要靠自己打勾的位置在左在右来决定，她实在心有不甘。

这么小的一张纸条，命运怎么就要被它左右了呢？

下午放学的时候江离将文理分科签名表替林夕送了过去，医院一如既往的难闻，林夕一如既往的消瘦。

林夕问他是不是选理，江离轻轻点点头，然后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理科。

落言，他看到林夕拿起笔，在签名表的“理”字后面的方格里轻轻打了个√，然后抬起头朝自己会心一笑。江离不知为何，竟有点毛骨悚然。

林夕留他吃饭，他却连连摆手表示自己在来的路上已经吃了一碗面条。

医院的食堂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江离吃过几次，但每次放下餐盘还未跨出食堂，胃部就迫不及待的开始痉挛。江离在病房呆了差不多半小时，之后发现自己找不到与林夕可以谈论的话题，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医院。

家里空无一人，爸爸妈妈想必又在外面应酬，合欢这个死鬼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江离有点后悔这么早就从医院回来，其实还可以去家门口那个篮球场消磨一下时间。

天气已经变暖，头顶郁郁葱葱的大树上突然听到那讨厌的知了肆无忌惮的放声大叫，略微泛黄的季节，就连放学后的太阳也如此眷恋姗姗来迟的夏季。江离站在门口遥望着通往学校的那条大路，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自己脱下羽绒服换上衬衫是在什么时节。

直到晚上十点合欢才踉踉跄跄跑回家，她刚关上门就闻到一股浓香的泡面味争先恐后的钻进自己的鼻孔，刺激着自己的味蕾，让她欲罢不能。

看到正坐在沙发上的江离，合欢笑着打了声招呼，眼神就不自觉移动到了江离跟前茶几上那碗刚泡好的泡面。

她迅速撇下书包脱下外套，换上拖鞋就直向着那碗泡面奔来，“江离，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江离瞧见回来的是合欢，偷偷顺了口气，而后站起来怒斥她：“这么晚你干嘛去了！”

他人高马大，站在茶几与沙发中间双手抱胸怒目圆睁，挡住合欢的去路，俨然一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架势。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合欢见泡面上只放了一个饭叉，于是她迅速跑去厨房替自己准备好一副碗筷后又直直奔向客厅。

江离直皱着眉头目不转睛盯着她，像审讯犯人一样面无表情继发问：“你知道我给你打了多少个电话了么？”

合欢耸耸肩，不好意思的赔笑：“演唱会太吵了，我没听到。”

“什么演唱会？”

“春春的演唱会啊，像你和林夕这种人肯定不喜欢那种吵吵闹闹的场合，所以我没叫你。”

江离眉间迅速隆起，与她相处这么久，她还是将自己分隔在早已经竖起的那玻璃屏障的另一边。

江离努力压制自己胸腔的怒火，扯着嗓子继续问道：“你出来后不会回个电话么？”

“出来太兴奋了，一时忘了，今天跑了一大圈，我腿都跑细了，你看。”

合欢低头锤了锤自己已经发酸的双腿，因为不熟悉场地，之前也没做功课，今天跟着小曼跑了好多冤枉路，现在想想，确实挺心疼自己。

“江合欢！”江离好气又好笑，本想落井下石说个“你活该”之类的，可话到嘴边就又变成了责问：“你能不能长点心，前几天还为文理分科的事情愁眉不展，今天怎么就有心情去看什么破演唱会？”

合欢轻轻推了一把江离轻轻跃过他，而后捧着茶几上那碗泡面就开始“呲溜呲溜”吸起来。

“分科么，顺其自然就好了，反正成绩都烂的跟狗屎一样。”

江离顺势坐下，瞪大眼睛伸手抢过来合欢已经吃了一半的泡面：“江合欢，这是我的面！”

“你回来这么早，没吃饭啊！”合欢咽下最后一口面，拿起叉子就又往江离碗里挑。

“想吃不会自己泡啊！”

“你行行好，我要饿扁了。”

“女孩子要减肥的…”

“……”

两人合伙吃完一碗面时已累的筋疲力尽，合欢瘫在沙发上摸着自己干瘪的肚皮埋怨道：“江离，我还没吃饱。”

江离双手摊开冷笑道：“你吃下去的东西刚才跟我打打闹闹全都消化掉了，同理，我也没吃饱。”

合欢白了一眼江离，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屋屋里只有江离：“爸妈呢？”

“说是陪客户，今晚会晚点回来，让我们先睡。”

合欢“哦”了一声，就要上楼。

江离看着合欢瘦小的背影，张口轻轻叫了一句“合欢”，声音太小原以为她不会听见，可就在自己转头的时候，竟看到合欢慢慢转了过来。

她呆滞的看着江离，眼神迷离，像一只没睡醒的猫一样轻轻揉着双眼，这才问道：“怎么了？”

“我说，”江离猛地站起，因为他觉得这样会多几分气势，“文理分科，你到底怎么想的？”

江离没有这样不自在过，除过此刻。

合欢回过身从口袋掏出一枚硬币，“有人像的代表文科，我抛了。”

话音刚落，合欢就将它弹起。硬币在空中不断翻转，一次次划出优美的弧线。有那么一瞬间，江离竟然希望时间可以静止，硬币永远悬在空中，他与合欢，永远这样。

硬币落在合欢手心，江离还未看清，合欢就用另一只手捂着它，并向江离调皮的眨眨眼：“你猜是正面还是反面？”

江离咳了两声，努力保持着镇定，“我哪知道。”

合欢叹了口气，“没劲。”

双手摊开时，江离承认，他被毛爷爷锃亮的额头闪到眼睛了。

合欢尖叫：“文科啊！江离你看。”

没想到江离冷冷地道：“我又不瞎。”

合欢抬起手臂举过头顶作势要打江离，但看到江离冷峻的眼神便又将动作收了回去。

她一边想着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个富家少爷，一边踱步回房，直到她轻轻关上卧室门，江离才瘫进沙发，用手抚着额头，闭眼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