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彩云归处（246）卫东方回家
第二天中午，纽约希尔顿酒店三十层楼顶的豪华大厅里，蓝阿妹和黄小青、卫东方一起共进了午餐。
蓝阿妹的打扮是雍容典雅又不失长辈的慈祥。吃完饭，她边呷着翠绿的龙井茶，边意犹未尽地对卫东方说:“东方啊，小青可是我的心头肉。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恐怕没有人能从我手里把她夺走。”
卫东方温和地应承道:“伯母，我懂您的意思，我会珍惜她的。除了小青，这辈子，我谁也不娶。”
蓝阿妹望着眼前高大英俊，儒雅憨厚的年轻人，心里也无比欢喜。从他身上，她怎么也找不到当年那个身板单薄的瘦弱男孩的身影了。
饭局临结束前，蓝阿妹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小青、东方，既然你们打定主意要走到一起，我也就不反对了。不过，我只有一个请求。”
两位年轻人都忐忑不安地望着眼前的母亲。蓝阿妹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地说道:“把这张存折带上，也是我对你们的心意。你们互相满意的话，就早些安个家吧。”
小青一听，就情不自禁地抱着母亲在脸上亲了一口。
蓝阿妹开着玩笑嗔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哦，一看要飞走了，多开心啊！”说着，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黄小青忙佯装生气地接口道:“谁开心了？我哪儿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着妈妈。”
蓝阿妹忙摇着手说:“别，别。我可不敢留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人在身边！”说完，就开心地大笑起来。
两位年轻人的心里也跟吃了蜜似的幸福。
半个月以后，黄小青就辞去了摩根大通银行的工作，和卫东方一起踏上了回国的航班。
九月的天空像水晶般纯净，白色的云朵像松软的棉团在湛蓝的天空中游荡。
飞机在太平洋上空的平流层飞速地运行着。卫东方紧紧地攥着黄小青的手，一分钟都没撒开。他一一本正经地问黄小青:“我们家的条件相当差，你看见了会很不适应的。”
黄小青温文尔雅地安慰他道:“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们成家后，就把你的妈妈接去和我们一起生活。”
卫东方听后，把黄小青拥进怀里，感动地说:“我母亲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生活很不方便。”
黄小青善解人意地说道:“不用紧张，总会有办法的。”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商量着未来的生活，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晨，东方的天空才刚露出灰蒙蒙的鱼肚白，他们乘坐的飞机就已经降落在了上海国际机场。
两人走出候机厅，卫东方把黄小青在酒店安排好，就去了国家安全局上海分局办理了报到手续。
有位自称姓张的局长伸出一双厚实的双手热情地握紧卫东方的手说:“小伙子，你回来的正是时候，我们搞得深海潜水实验已能达到海下四千米了，但这离水下七千米的距离还差得很远。你和家人团聚一下，就加入到王瀚教授的南海实验课题小组吧。”
卫东方望着张局长期待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我服从组织分配。”
报完到后，卫东方就马不停蹄地领着黄小青飞回了云南昆明，然后又乘班车，坐马车，一路颠簸，回到了阔别十年的小村庄。三年前他尽管和家人见过一次面，那也是政府特意安排的一次短暂聚会。当时，他和母亲，弟弟、妹妹一共待了不到一个小时。平时心里积聚了千言万语，真正见面时却一句都没有说出来。
母亲苍老的脸已沟壑纵横，她靠着政府每个月80元的补助，摸黑做些零活，勉强哺育其余两个孩子度日。卫东方是孝顺母亲的孩子，但是，他学的专业是国家高科技保密专业。他大学四年未回家过一次，未和家里通过一封信。临出国前才在组织的安排下和母亲告了个别。也就是说，他在求学的这十一年中，只见过母亲两回。
两次见面，母亲都坚强地没有掉一滴眼泪，反而是拉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好好学习，报效祖国。每当夜深人静，明月高悬的时候，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都眼望明月，泪如雨下。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学有所成，绝不辜负全家人的付出和祖国的培养。
傍晚时分，当卫东方和黄小青回到山村四面漏风的破石头房子的时候，全村彻底沸腾了。全村老少有送来水果的，有端来鸡鸭鱼肉的，简直比过年还热闹。特别是大家见了貌美如花的黄小青，简直就把她夸成了天上下凡的七仙女。
“卫奶奶，你好福气噢！东方有了大出息，儿媳妇又比电影演员还漂亮，你老以后有享不完的福了!”大伙儿七嘴八舌地说着好听话，把卫东方的母亲乐得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只是一个劲儿地把黄小青他们带来的牛奶糖往大伙儿手里塞。
只到后半夜人才散尽，卫东方把干瘦的母亲搂在怀里，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家里的生活。母亲笑呵呵地安慰着儿子:“什么都好着，我这把老骨头也还硬朗着呢。”
黄小青甜腻腻地说道:“伯母，跟我们回城里去一起生活吧，让我和东方好好孝敬您老人家。”
卫妈妈眼角淌着泪花，开心地说道:“好姑娘，我老了，已经习惯这里的生活了。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恐怕就是不能看看你漂亮的面孔啊！”
黄小青一听卫妈妈这么说，她一把扑到卫妈妈面前，边抓起她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抚摸着边说:“回头，我一定带你去上海最好的医院给你看病，等你病好了，就能看见我长什么样子了。”
三天后，卫东方和黄小青说服了卫妈妈，带着二十五岁的弟弟和二十岁的妹妹彻底离开了那个山村，去上海安家，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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