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在这个阶段越发觉得精神自适才是最为重要的,远离了对于自己来说毫无意义的人际关系,而转向对自己当下生活的经营。外在世界对于我来说只有两种层次上的作用:一、自我精神世界的自适以及作为自我精神的外在延展而反向补充——这是外在世界从文化的中介中渗透进来的,所以外在世界的所有事物都必须在一个当下的个体实体已有的世界理念中被接纳进来,除此之外的所有,都只是一种被剥离掉了亦或被忽略掉的显象而无真正的参与性。二、外在世界作为一种生命物质性的维持来源而存在,并无真正核心精神交集的存在者,自我只是交付出一部分的社会功能性出去而仅仅是为了满足个体与家庭的物质需要——所以基于此才剥离掉几乎所有不是当下为了物质条件的人际关系,这正是为何自己把每个阶段的人逐渐剥离出我的世界之外。所以只有基于以上的两点才能理解我所作的种种行为的根源所在。
一个从庸俗颓废的自我生命转向到奋斗革新自我生命——再到萎靡抗争的自我生命——最终成为一个自适的生命,度过了太多内在考验。只有在不同阶段性中去反思自我,并且能够接纳自我,而不外在世界所牵制的自我精神才是真正符合我的期望的,其实每个生命都是会对自我进行着不同面向的评估,但是个体自我总是优先考虑自己。一个人自我形成的观念与态度就是自我牢笼,但是人就是无法真正打破这样的牢笼,我不再标榜这样的自我人格,但是我清楚知道这样自我人格的严重缺陷,越是这样的人越是一种偏激固执的人,但是我给自己的理由就是,一个固执于自我精神世界的人而能够在有生之年保持这样的姿态并接纳它,并自我标榜精神高度的人才是自适的。不要以思想家自居,不要以哲学家自居,不要以人类文明代言人自居,不要以为民族国家的命运离不开自己,诸如此类的自我定位都是错误的,个体自我的真正范围就在于自我世界内的自我适居。
有时倾向于是一个修复型怀旧的人又是反思型怀旧的人,这种人确实具有敏感情感的人格特征,反复地回忆过去的那些场景以及事物,陷入一种时不时发作的冗思的特征。这样的特点明显在自己身上体现,自己也是深知道这样所带来的利弊影响。这样的行为容易诱发一种忧郁情绪,乃至于产生一种焦虑症状,其实我除此之外,总是会去重建自己的心态,修复自我,以便自己能够去接受自己过去生命中的部分。如果把这样的一种行为看成病症,我是不能接受的,自己已经成为这样的人了,主要是担忧的是会不会产生遗传性影响。回忆总是伴随着情景性的回溯,可以说自己尤其容易逗留在种种印象深刻的情景之中,尤其是那些不同场景下的坐立姿态,而且几乎所有的情景都是被一种坐立姿态所操控下的反思。其实我知道这些情景早已经被我反复重构过了,而且呈现出一种稳定而又线序的过程,现实中它们的各个环节是不同时空下产生的,但是记忆把它们整合在一起,而成为一种整体姿态的方式呈现出来,而被坐立姿态所把控。我们需要通过这样的坐立姿态来构建稳定的意识自我,情景不是以纯粹的逻辑性进行重构的,而是大部分以心理的时间性进行重构的。长期以来这样强迫思维,所带来的意义,不能说是一种神经官能症,而是说一种主动性反思。
为自己未来十年制定一个指向就是具备一种居住的构建能力以及精神自我的构建能力,原本自己总是在寻求一种精神上的自我构建,但是我越来越是认为必须要像通恒一样具备一种基于居住构建能力之上的自我构建,这个的能力只有到了自己拥有独立空间的居住场所的时候才会考虑到的,以前的居住场所总是变动不居的,所以自己所构建的能力就显得短暂且零碎,我需要那种长达数十年的居住场所的稳定性,在那样的场所空间中寻求到自己的世界。在一种自我人格性质的场所空间中组织其一套稳定的文化系统以及生命系统,核心就是自我精神实体。其实所以的核心就是寻求一种理想的精神实体,当然它是在世的,而不是永恒的。
当我们不断地剥离掉了非核心的人际关系之后,且慢慢习惯了归回到原初自己的那种独处的生活方式,没有了以往那种非本质性焦虑的感觉之后,感觉自己寻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世界。最想要的生活就是没有太过于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用受外在牵制的且能够具有最基本的物质生存来源的生活之下,感觉到了一种莫大的欣慰。可以继续保持自己原本想要努力的方向,自己所获得的成果能够更加纯粹的适合自己,因为自己不用因为外在而被逼促着进行工作。只要自己最核心的知识成果是在这样一种状况下产生的才更加符合一种自然的生命境界。感觉此刻自己拥有一种真正思想家的精神状态,看到了林中路那条天然径路踱步的那种舒适感,看到了一种真正隐居者的那样觉悟,人的一生愈是这样的短暂,愈想要获得一种自我满足。
不想学会去适应这个社会,只想自己适应自己的生命姿态,具有一种长期自我构建的能力,进行自我精神世界以及人类文明之间的那种沟通能力,对于我来说想要获得的正是庄子的那种精神自足性,这就需要自己长期能够保持一种探索的动力。这个世界的基础虽然是社会性的交往,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更需要是一种能够与历史性以及未来性进行直面的反思的状态。这样虽然不能保证自己如何的获得社会性的认可,但是能够给予我对自我定位的明确性。也许这样的一种姿态可以与人世众生的那种姿态进行一种调节,其实我知道超越性只是精神层面的超越,就是这样的一种形而上学性质或者说中国传统天人性质的超越性,才是能够在在世中得以实现的。其实这些思想一直以来在被我重复进行自我强化过程中转化为了自己的内在,自己就是在一直寻求这种强化。
昨晚做了个真实的梦,发现自己站在高俊的山顶之上,望着辽阔的田野,是多么地高亢是多么地洒脱,念着最具浩然的诗句,看着漫漫的空际,也许人生最巅峰的感受就在那一刻。在梦里的那一刻,真的感觉自己是一个真实的中国文人,我感觉自己与古人中最洒脱的文人彼此都是如此的,我就是来自古人的那个时代,想用自己的脚步去丈量自己的尺度,想要活着那么的诗意与洒脱。随着自己逐渐老去,越来越觉得洒脱所蕴含的是如此地贴近一个人内心最想要的境界。
那种拥有天生犹豫性格的人在做抉择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的艰难,那种犹豫不决的状态是多么的让人难以接受。谁都不可能摆脱在每个阶段自己所要选择的目标与自身能力之间的矛盾,正是所选择目标的不确定与自身能力不足之间所隐含的不确定,参杂着自身先天的性格缺陷使得自己每每都是如此的表现。现实生活之中,谁又能完全抛开纠葛而投身于一个目标中去,拥有那种坚定的信念朝着一个目标努力下去。对目标的不坚定,对失败的忧虑,使得一个人总是忧惧不易,其实这里还是表示出自己早年的那种自信的缺乏。但是现实逼迫着自己需要做这种选择,现实总是能够明确的,明确的目的性又能够直接反应到自身的心理活动中。
有时候自己疑问到底学术生命有何意义,特别是在那样一种看似极为单调的人生来说,似乎学术生命的意义变得极其可微,特别是在这样信息化的时代下,学术被置于一种被忽略的现状下的处境中,但是我自己还是不得不说,要是自己不进行更为深入地思考,尤其是哲学范围的思考,自己的生命更加没有意义了。其实我可以预测到自己一生在正常情况会是怎样的生命状态,其实同样显得那么的平淡,自己虽然很不甘于自己这样的生命状态,自己很想有一个很为独特的生命轨迹,但是好像始终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契机。基本上人能够进行的生命方式都是能够从原有得到的经验中不断地被说明,但是还是有一种不甘的心态。自己远比自己所想象的平庸的太多,自己原来想象的平淡的太多,这样的事实对于自己来说不得不说是一种打击。以目前来看自己所获得大部分事物,哪怕是知识都是如此古老,自己都是在重复着原有的那些生命形态,这样的事实本身就是无可否认的。个体独特,哪怕是学术独特,都是太显得自我欺骗了,最越发明白这样的一种现实,又不得不重复自我进行说明,其实就是在做自我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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