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说出来或许你们是不信的,我叫王二柱。在我们家门前有两尊神,一个是门神,另一个也是门神。
故事纷杂久远,又颇为混乱,我正试着慢慢讲下来。当我坐在那颗桃树下时,拍了拍它,让桃妖扔下来几个果子,递给了两位门神一人一颗,但门神拒绝了,因为他们暂时仍是虚无的灵体,所以只吃香火,于是我全都塞进了口袋里。每年桃花飘落我向她讨要桃子时,她总是怒视着我,我问她也要吃吗?她顿时涨红了脸大声喊到,王二柱你不要脸。
随之又钻进桃树里,奶奶说这桃树在她小时候便有了,但那时她也从未幻化人形。按辈分来讲我应该喊她一声老祖奶奶,可她模样只是个十三岁左右的女孩,我实在喊不出口,只好当妹妹来看待。
门神显身时,我父母已过世了,家中只剩我人,父母去世后的一年,那时我也十三,第一次见门神,与小桃妖。
当时也并不觉得害怕,一个漂亮的小女孩与两个憨憨的大汉怕他做甚?只觉得有趣罢了。
于是整日与他们玩耍,捉弄两位门神。在我眼里她们与家人无二,但他们总是忽然离开,每隔几个月便下来待上个几天。但小桃妖总是好的,我每日都拉着她陪我一起睡觉。
我觉得脱了衣服睡觉才舒服,于是有一日我这样告诉了小桃妖。可她却涨红了脸一声不吭,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后变化作一缕粉色的烟钻进了桃树里,再也没和我睡过觉。
我的牙齿都掉了一颗,在里面,左边上排倒数第二颗。我实在委屈,搞不清楚哪里得罪了她,因此我判定她是坏妖精,危害人间的。抓着那颗掉下来的牙,心地暗暗想着,等两位憨哥哥下来了,一定要告诉他们,此妖,忽然妖性大发,打掉了我一颗牙。
可当我告诉两个憨哥哥后,他们却捧腹做笑,大声叫好。
因此,我判定小桃妖一定是贿赂了两个憨哥哥,用鲜美的桃子……要不然用什么呢,我实在想不透彻。
2
后来,在我十四岁时两个憨哥哥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没记住。只记得最后他们说过些日子再过来看我,于是自那日后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的第二年,我二十四岁时。在这一段时间里每天都能看到神仙了,所有人都能看见了,一时间整个世界陷入无秩序的状态,世界上有一半人疯疯傻傻的跪在地上整日整日的烧香或祈祷。还有一半人变得沉默,整日整日的待在房间里看着自己的面前的书籍发呆。
后来当然是各国领导主持着,慢慢恢复了过来。人们生活逐渐走向了正轨,其实虽是看到了各种神迹,与战争。但他们到底不是与我们一个空间,维度的。
于是只能看着神与神的战争,与陨落。
各种花哨的法术擦肩而过,却伤不到人类丝毫。
人们逐渐麻木,虽仍是走向了生活的正轨,到却消极了许多。这十年内,人们逐渐接受了这一切不应该出现在他们世界里的,自欺欺人的习惯,认为理应如此。
可这始终是个隐患吧,我躺在桃树上,望着玉皇大帝披头散发的逃窜,与耶和华的狼狈不堪,不禁慢慢困乏,睡了过去。
这时小桃妖忽然出现,轻轻的把我的头放在了她的膝盖上。可我哪里看得到,她轻轻的把手指放在我的额头中央,随之一缕粉烟变飞了进去。
我那日的梦极其舒坦,醒来时发现整躺在小桃妖的腿上,她低着头也困乏的睡了过去。其实她害怕极了,这段时间里,生怕被仙人抹灭了去。
说来也奇怪,神仙虽是无法与人类产生什么羁绊,到却能伤害到妖怪。这世间仅存的妖怪们在东方神界与西方神界的大战后,变纷纷冒了出来。
妖怪能伤害人类,人类自然也能伤害妖怪。于是人类组织了讨伐妖怪的联盟,在神界动荡的这十年内,屠捕了不少妖怪。
妖怪真可怜,神仙和人类都能轻易的宰了它们。小桃妖也是怕的不行,躲在桃树内或是我的房间里一直不敢出来。
不过好在人类还没有那种能检查出妖气的科技,只是围捕作恶的妖怪罢了,近些年来,它们也消停了不少。
一日一位不知名的天使落入了我的庭院里,翅膀已经断了一只,我才与他对视了一眼,便被奔驰而来的天兵狠狠刺死。
他仍是少年模样,那位天兵。他喘着粗气,银白色的铠甲与长枪上布满血迹。我问他,为何要战争呢?
他沉默了片刻讲到:战争从有私财产和阶级以来就开始了的,用以解决阶级和阶级、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的,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
随之他挠了挠头微红着脸说到,我是毛泽东的铁粉。
我望着这个十几岁的少年乐的不行,小桃妖则唯唯诺诺的躲在我身后紧紧抓着衣角。
会下象棋吗?我笑着问他。
他挠着沾满血迹的头盔露出虎牙笑着点点头,于是我们约定明天下盘棋。
他准备离去时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忽然转身抱拳弓腰糯声讲到:在下,张安。岁月静好,不泛波澜的安。
接着变化作一团白光离去了,我心想,这个不善言语的男孩一定是个书生。若没有战争,定会做个清贫干净的芝麻小官。
我转身握住小桃妖的手,望着离去的白光与漫天的战争与血迹斑斓说到:看吧,小桃花,还是好神仙多一些。
小桃妖仍是十三岁的孩童模样,稚嫩极了。我如今二十三,仍是时不时的想起两位憨哥哥。
两个憨哥哥总爱讲以前的事情,说他们当神仙之前,说他们仍在人间时。如何万将丛中过,如何带领几百悍骑死战万万人马。每当说到此处,两个憨哥哥都痛哭流涕。
小桃妖也抱着我的胳膊哭的不行,但好奇怪,她哭过的那一片地方桃花香味久久不散。
接着两位憨哥哥又忽然兴奋,说如何扯人家肠子,砍人头颅,坑埋敌军。听得我与小桃妖直作恶心。还说看到自己死后被挂在城墙鞭尸,晒成人干的样子……
两位憨哥哥两眼放光,越讲越兴奋……(小桃妖后来还问过我,问我两位憨哥哥是不是神仙里的变态……)
小桃妖已经躲进了桃树里,我也实在觉得听不下去,于是急忙打断问到,那参军之前呢?
两位憨哥哥沉默了许久,让我给他俩上柱香提提神。两个憨哥哥抽着香注视着远方异口同声的缓缓开口“回忆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
3
次日清晨,我就早早的摆好了棋盘,煮了一桶泡面端坐在那里。看着初升的朝阳,伴随着缭绕的血雾与粉嘟嘟的霞光从阴霾与黑暗中升起,周边仍是七颜六色的闪着法术的光,但我已经学会了习惯,与假装看不到,因此这并不影响我。
我一直等,足足吃了四桶泡面,当我平淡的吃完第四桶面时,我就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其实我挺喜欢那个少年的,就是那个岁月静好,不泛波澜的张安。
神界大战已接近尾声,想必是西方神界拼死一搏,引发了第三次世界大战。也或许是因为人类本身的恶与贪婪,总之战争爆发了,这时寻求引起真相没有丝毫意义,总之人间也乱了。
到处是烟火的烂漫,这一点其实我早就想到了,总归是逃不掉的这场战争。
由于先前神界的显现,使众多狂热的宗教分子传播了自杀就能与神在一个空间这样的信条。
由于先前神界的显现,使众多人三观尽毁,世界观完全崩塌,尤其是无神论的年轻人,紧接着崩坏自然而来。据统计已有一半的青年人自杀。
可第三次世界大战已然爆发,没有任何办法,我这样的青年人自然是被征兵参加第三次世界大战。
与小桃妖离别前夜,小桃花紧紧抱着我,一直哭,一直哭。我只能苦笑着摸着她的头安慰着她。
“你可得好好修炼呐,小桃妖,神界现在正缺神仙呢,再过个几百年当个桃花仙子应该没什么吧?可别这样整日哭鼻子了,要不然总有人会欺负你。”
小桃妖一直没讲话,紧紧的抱着我哭。哭的我那件衣服满是香味,哭的那件衣服变成了粉色。哭的我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额头。
对不起啦,小桃花。
小桃妖又给了我一巴掌,狠狠地拍在我的胸口上,拍的我魂飞魄散,心神俱灭。
我心地暗暗发誓,若是侥幸回来了,一定要与小桃花生个满是桃花香的胖娃娃。
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第五年了,我躺在满是尸残肢断体的战壕里,腹部不停的流着血,情不自禁的回想起这些事来……
王二柱你不要脸……
二柱哥他们是不是变态神仙……
我叫张安,岁月静好,不泛波澜的安……
战争从有私财产和阶级以来就开始了的,用以解决阶级和阶级、民族和民族、国家和国家、政治集团和政治集团之间的,在一定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
果然啊憨哥哥,回忆的确是一条虚无的,没有尽头的路。
第三次世界大战在第七年结束。
地球上一片荒芜,生物三三两两的苟延残喘。
神界内,玉皇大帝的座位上竟是哮天犬。
虚无中央一位看不清楚的与另一位看不清楚的此时正在对话。
你看这都成什么样子了?以后我们还怎么玩?
“不就是重新洗牌了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从新做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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