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阳光正好,油菜花正开,带上单反出发去踏青,目的地是云南罗平。叶欣是我未婚妻,我们来自同一小城市,本来想带上她一起的,可是相距太远加上她基本按照国家规定休假,所以今年又是一个人去看油菜花。
在别人眼里,我的工作是光鲜的,上班四天休息四天,还是铁饭碗,坐火车从来都是2元车费,唯一的缺点就是离家太远,现在也后悔为什么当初选择来这里,我和叶欣计划着结婚后,就辞掉现在的工作回家乡发展。
独自旅行难免有孤独感,“嘿,帅哥,能否帮我们拍个照?”一对情侣问。现在理解为什么我的照片里面都是景,却没有我的身影了吧?今天的主要目的是来这里踩点,来年春天到这儿来拍婚纱。
我和叶欣是前年在火车站认识的,认识她之前,我的情感路也挺坎坷的,大部分都是因为工作地点的原因,好几个女孩刚认识就没下文了。
02
上大学的时候,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第一任女友丁琳就是那时候认识的,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是公务员,我家是农村的,我们并不介意这些家庭背景悬殊。在学校里,我和丁琳几乎除了上课和休息时间都是形影不离,就像被502胶水粘着一样,分都分不开。
大学最后一年,丁琳还吵着要我带她回家见父母,我也没拒绝。丁琳大方得体深得父母的喜爱,第一次去我家就把我父母的心给收割了,在父母面前,我也是赚足了面子。
毕业后,我顺利应聘到现在单位,丁琳本来也是应聘上的,可是她父母动用了关系,把她安排到了事业单位。就这样,开始了异地恋,虽然也不远,3个小时车程。刚开始各自工作的那段时间,很不适应,电话打到不愿意挂断,网上聊到舍不得下线,好几次因为上班时间聊天,被单位警告,差点丢了工作。每到休息时间,我连宿舍都不回就直接上火车去见丁琳了。
我在上班时间接电话绝对是不允许的,平时还特地叮嘱过丁琳不要在上班时间打电话过来。星期六,晚班,很忙碌,电话一直震动,丁琳打来的,一般她都不会在我上班的时候打来,应该有急事吧。
“邓浩,我爸妈让你来我们城市工作,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然就分手”电话那头的丁琳哭着说。
我彻底懵了,“丁琳,你先别哭,我明天请假去见你父母”。
03
整个晚班都在想对策,可又无计可施,第二天早上刚下班,我顾不上休息就直接上火车去见丁琳的父母,我努力去尝试说服她父母,可是两个小时谈下来,依然得不到她父母的任何让步。丁琳父母的条件很简单:“要么放弃现在的工作,要么放弃他们女儿?”一天下来,我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看着丁琳千般不舍的眼神,我也只能恳求她父母多给点时间我考虑考虑。
回单位的路上,我电话里尝试着征求自己爸妈的意见,爸妈的态度也很强硬:“好女孩天下很多,好工作目前就一份,丢了工作拿什么去保护自己的女人?”
半个月过去了,我们之间好像多了一层隔阂一样,话少了,电话也少了,在休息的时候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去见丁琳,“我们的未来,你考虑得怎么样了?”丁琳问我。
“亲爱的,我们现在还年轻,等物质基础好点了,我们再规划未来吧。”我在试图缓解紧张的气氛。
我们在篮球场的看台上坐了很久很久,“亲爱的,你早点回家吧,太晚了,你家人会担心。”我对丁琳说道。
丁琳不出声,我牵着她的手往她家方向走去,把她送回家后,我回到宾馆,依然在反复想着怎么去回复她父母。
05
“邓浩,我们还是分手吧,以后不要见面了,祝你找到合适自己的女孩。”丁琳给我发来的短信。
没有一点准备,我的鼻子瞬间发酸,我故作坚强回了一条短信:“丁琳,明晚在老地方等你”。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辗转反侧,我在不断地问自己,脑海不断涌现丁琳在身边的场景,“当初的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见鬼去了吗?”我无法入眠,但愿这是老天爷对我们开的玩笑。
第二天夜色刚起,我便来到了老地方,我脑子依然一片空白,我害怕失去丁琳。我等了几个小时,都快晚上11点了,依然没有见到丁琳的身影,也许吧,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我走向路边,打算打的士去车站,准备从此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离开我喜欢的丁琳。
“邓浩”。
我刚招手叫的士,身后是丁琳的声音,我回头飞奔过去一把抱住丁琳。
丁琳用力把我推开,“我们就此别过吧,也算我们相爱过”。
丁琳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头也不回,越走越远……
我像是丢了魂的猫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个城市里。
06
带着空荡的心回到单位上班,再也没有了对生活的向往,每天都在行尸走肉。一个星期不洗的衣服,一个月不刮的胡子,上班忘了打卡,下班忘了洗澡。
“今晚带你去市区风流一把,怎么样?”,胡二亮故意在其他同事面前调侃我。
过了两分钟,胡二亮看见我不出声,自讨没趣地说:“你不去,我自己去,那儿的姑娘可水灵了。”
大半年过去了,我始终没有走出失恋的阴影,趁着休假,我想回老家散散心。爸妈看见我这般模样,心里也捉急,又是叫亲朋好友,又是叫我的同学来开导我。
“你小学同学罗天,人家被女孩子甩了多少回了?你自己也知道呀,他现在不也是一样结婚了,而且还生了个胖娃。”小叔笑着对我说。
想起罗天被女孩子甩的经历,我也忍不住笑了。这小子,人矮就算了,皮肤又黑,被甩了之后竟然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从此以后,我暗下决心,我要重新恋爱,找到属于我的另一半。我主动叫身边的朋友介绍女生给我认识,虽然朋友都很积极给我介绍,里面也不乏老师、医生、护士等优秀的女孩,只是因为工作性质和地点的种种原因,最后都没有了下文。
07
毕业3年后,岁月这把杀猪刀把我杀成了大叔模样,无论在哪里,小朋友都管我叫叔叔,而不是哥哥。前年国庆轮休,假期最后一天赶着回单位上班,火车站到处都挤满了赶回去上班的人,我像平时一样到了安检口准备掏出工作证走便捷通道。
“求求你给我上车嘛,我错过了火车,这趟是今天最后一趟了,我上车再补票,你就行行好嘛。”只见一个女生在苦苦地求车站工作人员,身旁还站着个小孩眼睛。
出于好奇,我停住了脚步。
“不行就是不行,要是每个像你这样的乘客都放行,那岂不是乱套了?”车站工作人员严厉地说。
这女生眼见无法通行,一脸无助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小孩看见我在旁边观察她们几分钟了,突然走过来。
“叔叔,你能帮帮我姑姑吗?”
我也没多想,走到女生身旁,弯下腰问她:“发生什么事了?也许我可以帮你一次。”
女生抬起头,肯定地说道:“你帮不了我,我错过了火车,本来打算把小孩送回他妈妈身边,再从那里搭火车回去上班的,现在一切都赶不及了”。
“跟我走吧,我带你上车。”
女生感到很惊讶,还是不愿意站起来。
“我带你上车,相信我”,我微笑着对她说。
女生还是不太相信我,不情愿地跟在我后面。我拿出工作证给车站工作人员,“这是我未婚妻和她的亲属”我对工作人员说道。
“我不是……”我赶紧用手捂着她的嘴巴,拉着她的手。
“等下我们上车了再补票”我对工作人员继续说道。
女生迅速地涨红了脸。
“走吧,再不走就真的赶不及了”我刚说完,女生用力挣开我的手。
08
这个时候的火车,到处都挤满了人,站的地方都没有,更别期待有座位了。我把她带到了火车头的列车车厢,这里是乘务员休息室,还有几个位置,刚好可以坐下。
“谢谢你!”女生低着头害羞地对我说。
“不用谢,我也只是利用了我的职务之便帮你一次而已。”
“我叫叶欣,我可以认识你吗?”
“当然可以,我叫邓浩,顺便把我手机号码留给你吧,就当交个朋友,189****8820”。
叶欣忍不住笑了,“8820,爸爸爱你,你还没结婚吗?”
“是,年纪不小了,没人要了,只有爸爸爱我”。
“对不起,我不应该问这个”叶欣歉意地说道。
“没关系”。
火车上几个小时,我们像认识了多年的老友一样聊了很多很多,我似乎在她的身上看见了丁琳的笑容,可是现实,叶欣是叶欣,不会是丁琳。我们互相加了对方微信好友,叶欣下车前还特地邀请我,下次路过这里的时候下车找她玩。
09
我还是按部就班地工作着,平时也经常找叶欣聊天,我也没有什么可以倾诉的异性朋友,于是把叶欣当做知己朋友一样,敞开心扉跟她聊,叶欣也并不介意。
深秋季节了,天气开始变冷,我想利用休息时间回家带天冷的衣服,这次也跟之前一样要路过叶欣所在的城市,时间也足够,于是决定下车去找叶欣。这一天星期五,天气很冷,下午5点多我在叶欣上班的楼下等她下班,五点半刚过,叶欣跑着出来。
“等久了吧?”冷得瑟瑟发抖的叶欣笑着说。
我立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叶欣披上,“我也是刚到,就比你早了一分钟而已”。话还没说完,天啊,怎么可以这么冷?冷到骨子里了。
“你把外套给我,你不冷吗?”
“我不冷,我平时经常运动,这天气还好”其实我已经来冷到牙齿都打架了。
今天叶欣带我去她住的地方,她亲自下厨。吃完饭后,站在窗边看着城市的灯火,“叶欣,你男朋友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我背对着叶欣问她。
“已经分手两年了,现在我一个人”,叶欣并不介意微笑着说。
后来聊天我才知道,原来叶欣跟她男朋友分手之后,就独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晚上十点,我要赶火车回去,叶欣送我到火车站,“以后不要把自己当大叔了,我觉得你也挺优秀的”,叶欣打趣地对我说道。
10
自从这次回去上班以后,我和叶欣之间也是无话不谈,这种感觉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和丁琳在一起的时光,有时候上班也洋溢着笑容。
“哟,笑得这么开心,骗到哪家的闺女啦?”胡二亮从身后风一样溜到我前面。
“普通朋友聊天,怎么?有妹子介绍?”我不屑地问胡二亮。
我休息时间比较多,经常去到叶欣的城市看她,面对这一次升职的机会,我考虑了很久,我决定放弃,我想经常见到叶欣,开心生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叶欣也同意我的想法,“顺从自己的想法就好,其他顺其自然”叶欣在电话那头说道。
11
慢慢地,我发现和叶欣走得越来越近,我承认自己慢慢地喜欢上了她,去年五一的时候,在车站广场,我一把拉着叶欣的手单膝下跪,“世界很大,茫茫人海中遇见你,去年在别人面前称呼你为未婚妻,从今天开始做我女朋友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叶欣的脸越来越红,仿佛幸福来得太突然。
“好,我答应你。”
自从失恋后,我就以为这辈子再无可能遇上真爱了,可当我遇见了叶欣后,我才真正相信,那个对的人总会如约而至!
“我来不及参与你的过去,让你过得太辛苦。我陪你走未来,一直走到人生的尽头”我回去后,叶欣给我发来的短信。
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我再也不能自私地把以前的感情装在心里,这位置属于叶欣,再没有其他人。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1年多,我们决定等待油菜花开之时定格我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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