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 | 你相信世界上有龙吗

悬疑 | 你相信世界上有龙吗

1

希拉好奇地看着诺曼手里的照片。照片是从一个湖面拍摄的，湖水很蓝，蓝得不像真实的，照片中央，一个庞然大物露出水面，它有一个粗壮的脖子和四方形的脑袋，两只铜铃般的巨眼闪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凶光……

她不禁瞪大了眼睛。

“它看起来像什么？”她的反应早在诺曼的预料之中，他笑咪咪地问。

“像……一只龙。”希拉咽了口唾沫，难以置信地说。

“完全正确。”

“你不是开玩笑吧？一只龙？一只传说中的龙？如果这是真的……”

“为什么不呢？”诺曼打断了她的话。他是博物学家，更是一位狂热的收藏家，在他面积四百英尺的房子里集满了不计其数的生物标本，其中很多都是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

“可是，生存年代离我们最近的恐龙也早在6500万年以前，就从地球上灭绝了呀！”

“是吗？你知道我们对这个星球上的生物了解多少？人类总以为自己无所不晓，好像你随便看到一只动物，不管它长得多么稀奇古怪，只要翻开档案，就能找到它的身世说明。然而实际上，即使在现存的生物中，我们所知的也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也许还不到百分之十。不久前有一位植物学家，他花了几天时间逛了逛婆罗洲一万平方英尺的丛林，结果你知道发现了什么？一千种新的开花植物！比整个北美洲发现的还要多！那些植物很难发现吗？不，只是从来没有人去找过。”

“照片是从哪搞来的？”

“约翰.特里。你知道，他是《自然》杂志的资深记者，一个月前，有个生活在南美小镇的人给他寄了张艾西略湖的照片，当地人把这个湖称为龙湖。”

约翰是诺曼的兄弟，但他们没有血缘关系，约翰的父亲名叫罗伊.特里，他的第一任妻子没有生育能力，于是他们领养了诺曼，诺曼长到八岁时，罗伊的妻子患癌症去世，为了排遣丧妻之痛，有半年的时间他在世界各地像个幽灵般东游西荡，直至在洛杉矶邂逅劳瑞。他对她一见钟情，两人闪电般结婚，不到一年便生下了约翰。

2

两天后，诺曼和希拉乘飞机到达巴西北部的罗赖马州。对丈夫兴之所至的举动希拉早已习以为常，她不仅是诺曼的伴侣，更是他工作上不可或缺的助手。

按计划，约翰会在当地一家小酒吧与他们会合，然后他们一道前往艾西略湖寻觅龙的踪迹。约翰认为运气好的话，他们将有机会震惊世界。

酒吧很简陋，主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脸孔红红的。也许是客人太少的缘故，他靠在柜台后面，一副无精打采的表情。诺曼管他要了两杯当地久负盛名的甘蔗酒，边喝边等待约翰的到来。夏日的午后天气炎热，时间的流逝也格外缓慢。百无聊赖之际，诺曼向酒吧老板打听艾西略湖的情况。

“龙？当然，那里有龙。”酒吧老板的语气非常肯定。

诺曼兴奋起来，追问道，“你见到过吗？”

“有人见过，哦，不是我。但有人见过，真的，谁都知道那里有龙。”酒吧老板斜睨着他们，“你们是来找龙的？不过我劝你们别抱太大指望，这家伙不喜欢外地人。它是个很聪明的家伙，绝顶聪明，真的，你要知道，它是比我们更加古老的生灵，它在地球上呆的时间比人类要长得多，如果它不想让你见到的话，你永远别想找到它。”

诺曼和希拉对视一眼，略感失望。从酒吧老板的嘴里他们得不到确切的情报，难道一切都是道听途说而已？这时诺曼使出了杀手锏：他亮出那张照片。

“我的天！”酒吧老板的眼中发出亮光，“是在龙湖上拍的！是它，千真万确！”他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情捧着那张照片，喃喃念道，“你们是怎么拍到它的？你们是怎么拍到它的……”

诺曼从老板手里抽回了照片，他正想说什么，一个热情的声音从门口传进，“嗨，诺曼，还有亲爱的希拉，见到你们真是太高兴了！”约翰大踏步走进酒吧，和诺曼拥抱，又看了一眼戴着手编草帽的希拉，称赞道，“亲爱的，你这身打扮真漂亮。”

希拉点点头，道了谢。

寒喧几句后，诺曼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约翰笑道，“你还是一点没变，干什么事都心急火燎的。船今晚准备好，明天一早就可以出发。”

“太好了，我都等不及了！”诺曼说道。

3

约翰带诺曼夫妇来到他下榻的旅馆，旅馆离龙湖只有两里路，他们步行来到湖边，暮色中，两个工人正往停泊在岸边的一条船上搬东西，远方落日最后的光线照在船身上，映出几个黯淡的字母——“红龙号”。

“说实话，船是旧了点，但很牢固。可以说久经考验。”约翰说道，“这个湖有点……怎么说呢，有点邪门。”他发现诺曼夫妇都在看他，便笑了笑说，“例如掉进龙湖的人，就像被湖吞噬掉一样，连尸体也找不到，水性再好的人，也不敢到离开岸边五十英尺的地方游泳……当然，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这里的居民对外来者持有顽固的偏见，认为外面世界来的人会破坏这里的生态平衡，所以编出些耸人听闻的故事也不足为奇。”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水面上出现一个黑点，那是一个游泳的人，距离岸边至少有一百英尺。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突然，那个黑点消失不见了，众人的心往下一沉，死死盯着湖面。半分钟过去，四十秒过去了，那个人始终没有出现，正在他们越来越紧张的时刻，一颗湿淋淋的人头蹿出了水面，不过离岸边已近了不少。大家同时嘘了口气。

约翰最终没能与他们同行，晚饭后，他接到报社打来的紧急电话，搁下电话，他无奈地向诺曼一摊手，说，“见鬼，他们要我马上回去，有个重要报道必须我亲自出马。”

希拉不无担忧地说，“你真的要走？可是，我们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

“其实我对龙湖的了解也不比你们多多少，你应该相信诺曼，即使你把他脱光了衣服扔到地球的任何地方，他也能凭着狗一样灵敏的嗅觉找回来的。”他向诺曼挤了挤眼。

“好吧，大忙人约翰。我想在这样一个神秘之地，我和希拉将找回热恋的感觉，我们不需要一个电灯泡碍手碍脚，你说呢，我亲爱的？”他深情地注视着妻子，约翰跳起身来，说，“好了好了，我受够了，再不走我会嫉妒得发狂的。”

诺曼看着他，“可惜，当我们找到龙的时候，你也许会为自己没能见证这一伟大的历史时刻而追悔莫及。”

约翰怔怔地看着他，似乎在掂量这句话的份量。诺曼笑了笑，“不过我会在发现者一栏署上你的名字。”

约翰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狠狠骂道，“诺曼，你这狗娘养的！”

4

骄阳下的龙湖波澜不惊，诺曼站在甲板上，用望远镜来回扫描着湖面，由于常年在户外工作，他的脸庞被晒得黑红。穿着运动短裤的希拉倚在栏杆上，用手搭了个凉棚望着远方说，“这儿可真是平静啊。你真的相信这里有龙的存在？我始终觉得可能性不大。”

“长颈鹿的近亲猩猢狼在扎伊尔的雨林里总数有3万只，它的存在直到20世纪才为人所知。还有1995年，一个考察队在西藏的偏僻山谷中迷了路，他们遇上一种马，这种马只存在于史前的山洞壁画上面。在没有彻底调查世界上每一寸土地和水域之前，谁也不敢打包票说哪种生物是不存在的。”诺曼回头冲她一笑，“即便一无所获，这里也是咱们到过的最美的地方之一，不是吗？”

希拉向他走来，把手放在他的腰间，两人开始热烈地亲吻。正在浑然忘我之际，船身猛的一晃，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希拉松开手，吃惊地看着诺曼。诺曼却直盯着水下。龙！这是掠过他脑海的第一个念头。

深不可测的水底蓝得发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去拿潜水服。”他向船舱跑去，留下希拉惴惴不安地望着湖面。起风了，水流如一条条海蛇在水下不安份地扭动身躯。她打了个寒战。

“希拉，希拉！”她听见了诺曼惊慌的喊声，赶紧跑过去。诺曼是个很沉着的人，发出这种喊声，肯定是碰到了非同小可的事情。

刚跑到舱口，她就愣住了，只见船舱里全是水，诺曼站在齐腰深的水里，脸色苍白。而水位还在不停地迅速上涨。

“船底有好几个洞，这么大！”诺曼用手掌一比，“水流很急，堵不住。你快用电台向岸上呼救。”

希拉焦急地说，“你忘了这艘船上的电台是坏的，根本不能用！”当初诺曼急不可耐，等不及电台修好就出发了，谁也没想到会在湖上遇险。

诺曼盯着她，缓缓说道，“看来我们必须弃船了。”

希拉走下梯子，伸手拉他。诺曼湿淋淋爬上来，他的脸青得可怕，“去看看救生圈还在不在？”她不明白他的话，她肯定救生圈是挂在船舷上的。

“去看看吧。”诺曼疲惫地说。

不一会儿希拉就回来了，一看她的表情诺曼什么都明白了。

“两个救生圈都是漏的！”她一把抓住诺曼，指甲深深掐进他的肉里，“你知道什么？快说，你知道什么？”

诺曼惨然一笑，将一块巴掌大的木板递给她，“这是一个陷井。”

5

这段日子，约翰过得不大顺心。自从获知那个地狱般的消息，他就一直在痛苦中煎熬。他做梦也想不到，父亲会把遗产的七成留给诺曼，而他这个亲生儿子，只得到区区的十分之一，比罗伊捐给慈善机构的还要少得多。要不是他早早买通了老头子的律师，他就很被动了。约翰知道父亲不喜欢他，这都是因为他母亲不争气。成为电影明星是劳瑞年轻时的梦想，可惜她资质平庸，而好莱坞并不缺乏花瓶。四处碰壁后，劳瑞不禁心灰意冷，恰在这时，她遇到了罗伊。罗伊虽然年龄大了点，但对她非常着迷，而劳瑞迫切需要男人的安慰，更重要的是，罗伊是千万富翁。看在钱的份上，她决定委身于他。生下约翰不久，她就厌倦了平淡的生活，而罗伊也发觉她除了长得漂亮，简直一无是处，他们的感情陷入低谷，罗伊开始有意识控制她的日常开销，这让花钱如流水的劳瑞很不高兴。终于有一天，她席卷了丈夫上百万美金，跟一个花言巧语的年轻导演跑了。罗伊被气得差点吐血，自此便连劳瑞的儿子也看不顺眼了，刚满七岁，他就把约翰送到了欧洲的寄宿学校，此后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而对他的养子诺曼，罗伊却是欣赏有加，没有他的大力资助，诺曼也难以在学术上取得如此成就。

该死的笨女人。约翰在心里诅咒他的母亲。收到那张龙湖的照片，他灵机一动，觉得这是个绝佳的诱饵。他对诺曼没有恶感，甚至还有点喜欢他，但是钱对于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不愿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他喜欢被人前呼后拥的感觉，他要当大老板。谁挡住他的财路，他就要毫不犹豫地除掉他，不管是谁。

他知道寄来照片的人是个骗子，那张照片肯定经过技术处理，尽管处理得很高明，高明到连他也看不出什么破绽。他查阅过资料，知道龙湖的秘密，龙湖面积有几百平方英里，水很深，水平面以下的岩壁上布满了许多石灰岩洞，暗流在洞中穿行，但从湖面看不出水底隐藏的危险。这个湖里至少沉着上百具尸体，打渔的，乘船出事故和游泳溺死的。当地的传闻没有假，这是个死亡之湖。

他对“红龙号”做了手脚，在舱底凿穿了好几个洞，又用一种特殊的粘合剂和木板封住，那种粘合剂沾水两小时后就会完全溶解。而龙湖的水下暗流可能比波涛汹涌的大海更加可怕，游泳技术再好的人也难以逃生。

6

在红龙号沉没之前，诺曼用救生斧砍下了一块船板，和希拉抱着船板跳进湖中。水下的暗流不但流速湍急，方向也很没规律性。为了节省体力，诺曼放弃与水流做无谓的抗争，选择了顺着水势漂流。他们离开出发地太远，原路返回已经不可能，希拉水性不好，那块船板承受了她大部分体重，诺曼只是游累了才靠在上面歇一歇。他在心里祈求看见陆地或是来往的船只。

龙湖的天气变幻莫测，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间阴云密布，还下起了大雨，诺曼和希拉湿淋淋泡在水里，感到寒意彻骨。希拉望着他苦笑道，“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处境很像铁达尼号上的杰克和罗丝？”诺曼坚定地说，“我们不会有事的，这又不是该死的大西洋，这里只是一个小湖泊而已。相信我，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离开你，我不会像杰克一样临阵脱逃的！”两具冰冷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微弱的体温和心跳，仿佛这样能增添他们与死神搏斗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雨停了，在云雾缭绕的前方赫然出现一座礁石，犹如狼牙耸在水面。诺曼一阵狂喜，加快了划水的动作，希拉早已游不动了，诺曼凭一己之力拖着她向礁石游去。眼看快要接近礁石，突然一股激流涌来，将他们推离了原来的位置，连那块救命船板也被冲走了，诺曼无暇顾及船板，抓住希拉的胳膊，奋力向前游去，希拉已经陷入昏迷，诺曼的力气也快耗尽了，每前进一步都异常艰难，他完全是靠着一股求生的强烈欲望在苦苦支撑，这股求生的本能让他在很多时候化险为夷，尤其是现在，这胜利在望的一刻，他要扼住命运的咽喉！

又一股急流从斜刺里杀出，与原先的激流形成一个旋涡，诺曼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裹挟着他，将他们拖向湖底深处……他无力抗拒，只能死命地抱紧希拉。他们被冲进一个水底洞窟，眼前一片黑暗，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水流冲击岩石的轰鸣声。他干脆把眼一闭，心里想，完了。正在绝望之际，周遭突然又安静下来，他惊奇地睁眼一看，发现暴怒的暗流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来时一样突然，一道光亮从头顶的水面透射下来，照亮了黑暗的水底。他双脚用力一蹬，一头钻出了水面，贪婪地呼吸着空气中的新鲜氧气。原来他们被暗流冲进了礁石围成的水潭中，这个水潭和湖底相通。诺曼吃力地爬上岸，对希拉进行人工呼吸，片刻后，希拉嘴一张，咳出一口污水，她醒了。

两个暂时脱离险境的人筋疲力尽地躺在礁石上，像两条奄奄一息的鱼。这时原处隐隐传来马达的响声，诺曼精神一振，挣扎着爬起来，爬到礁石顶部。一艘快艇从远处劈波斩浪而来，然而当他看清快艇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诺曼举到一半的手慢慢放了下来。

那个人是约翰。

7

约翰是来打扫战场的，随着日影一点点西沉，而红龙号踪迹全无，他的心情激动得难以形容。一千多万的遗产，不不，加上老不死在内华达州的地产，至少有两千万，要不了几年这一切就全归他的了。老头子身体不好，而诺曼的死无疑对他又是个沉重的打击……约翰决定等事情一了就回罗伊身边，再不离开他半步，当然这样做不是为了尽孝，而是为了防止老头子一不小心头脑发热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他要守着老头子，直到那些钱安全地装进他的口袋……他想着想着，嘴角不禁露出了微笑。

身后传来一个古怪的吼声，很低沉，却充满威胁。那是什么声音？简直闻所未闻。约翰心头掠过一种不祥的预感。他转过身来，浑身的血液仿佛刹时凝结到了冰点。一个怪模怪样的脑袋从湖中哗啦一声钻了出来，后面连着一根粗壮的脖子，那根脖子长极了，不停地往上升，一直升到足有三十英尺的空中，居高临下盯着他，而那颗脑袋的大小几乎和快艇不相上下！

诺曼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了。那张照片是真的！照片上的怪物活生生呈现在他眼前！光看露出水面的脖子，就够惊人了，而那只是冰山一角，根据诺曼对于恐龙的丰富知识，他推测这只史前巨兽的体型比霸王龙还要威风凛凛。他望着约翰手忙脚乱掉转船头，发了疯似地逃窜，那只巨兽的身体划开一道优美而致命的水痕，轻而易举撵上了快艇，用巨大的脑门轻轻一拱，就把快艇顶了个底朝天，约翰在水中像个臭虫一样挣扎了一下，就被巨兽搅起的惊涛骇浪吞没了。巨兽伸长脖子，望空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吼，缓缓钻进水中，消失了。

诺曼像根木头一样站在那儿，看着湖水慢慢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他转过头，看着躺在礁石上休息的希拉，希拉用目光询问他：你看到了什么？

“一个奇迹。”诺曼觉得这个词并不能表达他的感受，于是又加了一句，“一个神话！”

8

艾西略湖有很丰富的水产资源，但这里的居民极少出水捕渔，这个湖在他们眼里宛若神明，虽然绝少有人见到真正的龙，但世代相传的只鳞片爪的故事还有龙湖深处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隐隐长啸，就足以让他们心怀敬畏，多少年来，他们与湖中的生命相安无事。

诺曼不打算对外界公布龙湖的真相，虽然他手上没有任何证据——他的摄像机早已随红龙号葬身湖底，连一张照片也没拍到——但这不是主要原因，他太清楚人类的天性了，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寻，他们就会把龙湖翻个底朝天的，那时这些龙族的幸存者——或许他看到的不是唯一的一只，但毫无疑问，它们的数量极其稀少，否则人们不至于迟迟未能发现——它们将失去最后的家园。他不想看到这些珍贵无比的巨兽死于人类愚昧无知之手，历史的教训太惨痛了，对于物种的灭绝，人类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大自然始终心怀敬畏。离开龙湖后，诺曼的生活态度发生了改变，他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龙湖，在壮美的夕阳下亲眼目睹巨龙宏伟的身影。

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