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他是个坏人,但她却不那么认为。
他本来不过就是大家的一个谈资对象罢了,就实际而言对他们其实并没太多影响,但她偏不甘如此。任何人说他坏,她都完全无法忍受。如果是当面说的,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同那人完全争辩起来,如果是她听到有人说的,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找到对方同其争辩和解释。但是,她一个人孤独的反抗并没有半点效果,几乎没有人接受她那偏执的孤立观点。所以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她一直都很痛苦。
但其实他跟她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她那样的为他争辩,纯粹是因为她觉得她自己应有一份责任感让世人清醒。她觉得她了解的才是真相,不甘于真相被世俗和偏见埋没,不甘于人们活在一个她以为的不真实的世界里。
再说回他。
他本质上不算是个好人。用他自己的话说,在他那样位置上,好人是无法存活的,必须坏,只不过他坏得有分寸而已。手段是必须的,有时多卑鄙也得使。不过他晓得他最后的结果是想让那些不关联的人得到一个好。只不过他的棋下得有点大,且有点绕。在短时间里步步看起来都是只招人骂的棋。比如说为了孤儿院最后能实施真正的改革,他逼得原来的院长自杀未遂,而 他逼迫的手段竟是向那没有半点管理才能的院长收取管理费。他的行为曝光后,人们都觉得他简直是一个禽兽不如的恶魔。最后人们把目光投向可怜的院长,这才促使孤儿院开始改革安保制度。而更让人愤怒的是,他这个始作俑者最后竟然巧妙地逃脱了法律的制裁竟没有受到一丁点的惩罚。人们愤懑于不公,于是也完全忽视了孤儿院在此事件之后的安全改善(在这之前,它已经经历了几十年的婴儿无故被盗事件以及常年有职工因维护婴儿被刺伤的情况,但一直却没有半点社会反响,如今反而因为一个无能的院长被威胁而终于开始改良),更别说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骚扰过孤儿院一次。当然,在人们眼里,他不过是转移开始去做了其它人们眼里只觉得是恶的事。
但他就是那样,他一直继续着世俗人眼里的恶,也从来没有在乎过半点世俗人的眼光。
她一开始其实也同大家一样都只是觉得他是个坏人。不过她向来不怎么关注社会新闻,所以虽然随着大众的感觉,不过于她而言并没算什么一件事。
她开始转变自己的思想,是有一天她在阅读时,不小心阅读了一篇一个很久以前佚名作者写的一篇关于自己想改革社会的文章。那篇文章里通篇表达着自己对这个社会的殷切关注,但同时也无处不透露着作者的失望,在最后,那个作者写到,虽然一切都是如此,但他也一定尽自己的力量去改变,哪怕是用最非常的手段,哪怕是被所有人不理解 ,但只要能达到最终的目的,一切都值了。她读完那篇文章时,她自己也没搞清楚她为何就想到了他。但从那时开始,她对他原来那只是随大众的想法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不是个极端的人,也不是个情绪主义者。开始因为他的观点与人争辩,她自己都不记得是在何时又是因为什么原因了。但一切就是那么奇怪,当某个开关被打开后,某些事就是那样开始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因为他的事,她开始越来越愤怒,也开始越来越不平。不过,也仅限于他的那一点点事。人们大多数不过也只是把他的事当做谈资而已,因为毕竟他离他们很远——虽然他和一般似乎都活在一个时空里,但大部分人都并不觉得他会靠近他们自己那普通又平凡的生活,当然那些被他瞄上了少数人除外。即使被她纠缠着争辩,他们也从来没把她当回事,因为他们有着最大的优势——大多数的观点一致认同,所以她基本从来没有为他争辩赢过。
最后,也不过就是如此。他在黑的世界里继续行着他自己的事。而她,活在白的世界里,却完全无法给他一丁点白的证明的可能。他和她到死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往来,不过各自活在他们自己的世界里,一个黑白不知是否会有分时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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