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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春风(44)假期对夏宛最大的诱惑力就是睡懒觉,夏宛觉得人生最大的美事就是裹着柔软温暖的被子,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地做着。在梦里,可以坐着自己心爱的长笛飞过草地山坡。可以畅意地挥动四肢在大海里遨游。开心时可以随心所欲地飞檐走壁。伤心时可以一挥手凭空震落满树桃花。梦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让人如痴如醉的。而现实总是有太多牵绊束缚,让人窒息难受。
吴丹却起得早,梳洗好之后拿起扫帚扫地。夏宛就再也不好意思继续做梦了,她是客人,那有客人在干活儿主人倒赖在床上的道理?夏宛快速地穿好衣服叠好被子。
“真是个勤快孩子,倒连带着把我家宛儿带得勤快早起了呢。你们多睡会儿不碍事,难得放假,就该睡个好觉的。”妈妈笑道。
“阿姨没事,我习惯早起了睡不着了。干点活儿不冷,闲呆着倒缩手缩脚冷得很。”吴丹答道。
“吴丹,你看你一来我妈就偏心了吧!人比人,气死人!没你比着我觉得自己还凑合不算懒的,跟你一比,我实实在在是个懒虫了。向你学习,我来扫地你是客人,怎么也不该你干活的。”夏宛抢下扫帚,飞快地扫了起来。
“宛儿,吃完饭你们陪我上街逛逛吧!天气冷了,我得买些毛线给夏龙夏虎添点毛衣毛裤,他们长得快,衣服总不够。”妈妈问道。
“吴丹,你去吗?”夏宛又转头问吴丹。
“不用了,我得回家了。今天天气好,我得回家做做卫生,顺便洗洗晒晒。奶奶不在了,爸爸在外打工,我得守好家。”吴丹答道。
夏宛愣了一下,她想开口留吴丹多住两天,等收假一起回校。可是吴丹的回答她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只好闷头吃饭。
乡村集镇并不热闹,汹涌的打工潮卷走了大多数青壮年劳动力,剩下的只是老弱妇孺及实在无手艺门路的庄稼人。店铺的招牌彩布都发白变色,玻璃上落满厚厚的灰土。几只鸡和狗随意地在菜摊早点摊间觅食,抢食点残渣剩菜,偶尔一闪而过的摩托车它们倒也处变不惊,只机械似的退几步罢了。一只脏兮兮的短腿卷毛狗尾巴左右欢快地摆动着,向夏宛跑了过来,她的心一慌,本能地退了两步。
“别怕,它不咬人,就是人来疯,见人就稀罕。这狗是我儿子从城里带回来的,我本想养着看店,谁知道这德行!”服装店内的瘦个老板娘满脸堆笑地走了出来。夏宛低头一看,果然小狗在裤腿间发嗲乱蹭,并不曾狂叫发怒。
“给女儿买衣服么?小姑娘长得好,穿什么都好看。”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妈妈,这集市冷冷清清,做生意的便格外殷勤了。
“买点毛线,要好点的柔软一点的。”妈妈边看衣服边答道。
“往里走,店里新进了一批好毛线,织毛衣帽子围巾手套的都有。你看,我正在织围巾呢,这线真好!”老板娘从椅子上拿起一条织了一半的火红色围巾递给妈妈看。
妈妈和老板娘在一旁火热地讨论针法颜色,夏宛眼睛不由自主地被那团火红吸引,若是他围上,是不是就可以把冰冷的坚冰熔化掉?
“妈,围巾好织吗?”夏宛提着两大袋毛线问道。
“好织得很,用大棒针很快的。你小时候织发箍的针法就行。你想要妈给你织。”妈妈笑道。
“哦,我有,不用了,就是好奇多问一句。”夏宛放下心来。
真的很简单,只花了几个熄灯前半小时,夏宛就织好了。夏宛翻来覆去地检查,有点不相信是出自自己手中。夏宛很喜欢火红色,有朝气热情,可一想他是不会戴上那样一条夺目的火红围巾的。送他是希望他能戴上暖起来的,所以她挑了冷冷的灰蓝色,虽然颜色是冷的,可是摸在手里仿佛瞬间就有了温度。夏宛小心地折好围巾,又装上几双黑色的加厚绒袜。好了,从头到脚都不会冷了,她真的希望他能暖暖的。
“王枫,你站住,别走!我们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有了么?”夏宛跑了几步追了上来。一连几天,夏宛都提着袋子堵在路口,终于成功的距离他十米之内了。
王枫愣了一下,脚步慢了下来。
“你可以不说话,可以躲着我、拒绝我。但你控制不了我,你只能支配自己的行为!”夏宛挡在前面。
“这不是你一惯的作风么?我从未想过去控制改变任何人。好像现在你正在企图控制改变我的行为。”王枫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夏宛噎了三秒钟,立马反应过来。算了,说是说不过的,打也打不起来,直奔主题吧!她把手中的袋子塞在王枫怀里,王枫本能地接住了。
“我改变控制不了你,你只做你想做的。我也只想做我想做的,咱们各不相扰。你可以扔垃圾桶,真的,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夏宛转身边跑边说,王枫呆呆愣在原地,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打开袋子,瞬间就觉得暖了起来。她说可以扔进垃圾桶,这是她亲手织的,他眼前闪现出她低头认真编织的样子。好美!这份温暖的礼物足以让他今后的日子不再寒冷。这是他的无价之宝,他不会丢弃的。怎么办?这个女孩子总会做出一些让人不可抗拒的事,让他辛苦建立起来的冰墙瞬间瓦解。他也迷茫了,自己是不是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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