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名角楼当戏子?”我吓得差点吼出来,堂堂苏家千金居然作了戏子,哪会真有这般落魄。“不是都说戏子无情吗?”我坐在姐姐的厢房里,看着她挂满屋子的戏服。
她轻笑一声:“阿媚,你向来聪颖,怎么就在这事上犯了糊涂?真正无情的从来不是戏子,是人心。戏子无情不过是世人先入为主的荒谬念头罢了,不可作数。”
我一时哑口,她问起我来:“倒是你,怎么无故入了慕府,若不是你这精湛的易容术,以慕容诀的识人之毒,他怎会认不出你?若他认出了你,你也不怕他会对你做什么?毕竟伤我苏家的人里有他。”
我犹豫了片刻,没注意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锋芒:“他估计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可能只是装作不知道吧。这个名角楼,也是我来了以后他才建的。这种默契,都不说出来而已。”
四更钟声响起,我收了衣摆,打算离去:“姐姐,你若有事找我,可去素楼,我而今叫江妩,慕容诀的写戏词的人。”
听闻此话,她良久不语。我走到门口,她才幽幽开口:“忘了你一向喜欢写这些东西,那可不可以写一写我和慕荏葚的故事呢。”
“什么?”
“他是我的药,我却成了他的毒。”
我还想再问,却被她赶出了门。
“算了,你还是不要知道了。”
我回去的时候,慕容诀还在熟睡。看来在药里加的安眠草效果还不赖。
蓦然想起之前听闻的传闻,再一想,姐姐居然在慕府当了戏子,真的是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苏氏大小姐苏商陆一舞动天下,引无数男人觊觎,最后却在一月前的大火中香消玉殒。早与其订有婚约的慕荏葚少爷却也不见悲伤,依旧花天酒地。多少男子为已故的苏大小姐愤愤不平却又无能为力。
后得知慕荏葚得一歌姬,舞尤美,戏甚妙,慕极宠之,可那歌姬却在第一个匈奴美女进府之后决然离去,不知所踪。
慕荏葚自那以后似患相思苦疾,郁郁寡欢。
这些都导致那些苏大小姐的倾慕者恨极了他,明明苏大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却对一歌姬念念不忘。
这世上哪有人的歌舞可以媲美姐姐,这么一想,那个歌姬是姐姐无疑。
那么她逃出苏府以后是和慕荏葚住在了一起?慕荏葚是慕容诀的表哥,所以慕容诀到底是不是知道什么?
慕荏葚深爱苏商陆我大概是知道的,可是慕容诀这个男人,我从第一次见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绝非善茬。
等等,他第一次就认出了我的易容术,那么这次。。。我心一惊,虽然我这些年来本事见长,却不知道他的深浅。
那么我随口一说的他可能已经认出来我了,可能是真的?
我抬起头看向他,对上他的星辰般的眼睛。
像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深深地深深地陷了进去。
他看着我,定定的,语气却是飘渺:“苏媚,是你吗?”
——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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