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洇雪
“你们到底怎么了?”刘家旺追问。
“我们高兴,为你的事高兴。”刘老汉抢先回答,那满是皱纹的脸因为笑容而更加皱在一起。
陈凤兰也是一阵情不自禁的笑,“那事,等我们忙完就尽快办。”她补充道。
刘家旺蹙眉焦虑,“你们要办什么事?”
“你和姑娘的婚事,我和你爸商量好了,等忙完这阵,我们好好办,不能亏待你,更不能亏待人家姑娘。”
“你们说啥呀!哪位姑娘?哪来的姑娘?”
“儿子,别瞒我们,刘大力已经说了,我们就等这事。高兴啊!高兴!”
刘家旺顿时明白,他气愤极了,恨不得马上去找刘大力,要他解释清楚。
这顿饭,刘家旺吃得索然无味,他几次想要解释,但又不忍伤老人的心。晚饭后,他百无聊赖,无精打采。深夜,那事仍旧困扰着他,另他辗转反侧。
第二天天刚亮,他急匆匆出门,专程等刘大力来,可刘大力来时也来了两个技术员。两名技术员是陈海棠请来的,来处理果树枯萎的问题,近段时间不知什么原因,成片的果树掉叶。刘家旺跟着满山跑,于是一天下来,没有空闲的时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之后的几天也一样,刘家旺不光要按专家说的做,还要跑去城里买东西,直到第六天,才得以闲下来。午后,他迫不及待地找刘大力谈。
时间已过四点,太阳西斜,太阳的光辉照在远处的小河和近处的山上,那适宜的温度和恰到好处的金色,既让眼前的景致有夕阳西下的美,又让沐浴在它之下的人感到舒适温暖。刘大力此时正悠闲地享受这午后的宁静时光,他嘴里叼着一根干枯的草茎,哼哼唧唧,刘家旺走过去,重重地拍了他的肩,刘大力感到一阵生疼。
“怎么了,下手这么狠。”他下意思地揉搓。
“算轻的。我告诉你,你赶紧去和我爸我妈说请楚,那件事是个误会,否则,我有更狠的。”刘家旺得理不饶人地说道。
“到底为什么?姑娘有什么不好?”
“不是姑娘不好,是⋯⋯”
“是什么?”
“你别管,只管去解释。”刘家旺说,“只要你去解释,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请求。”
“你真要我这么做?”
“是,你明天,或者今天就去。”
“总得告诉我原因吧!”刘大力想不通。
“就当我有女朋友吧。”刘家旺像是找借口,实际上,这是客观存在的,在他的内心,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田小丽。
刘大力感到惋惜,也极不愿意,但在刘家旺的恳求下,还是答应了。
第二天,刘大力花了半天的时间,和刘家旺的父母解释清楚,刘家旺又拜托他另一件事,那就是与姑娘解释。当刘家旺催促他快去时去,姑娘自己找上门来了。
姑娘来过一次,这次算轻车熟路。她见到刘家旺,很大方的自我介绍。刘家旺知道她叫胡梅,因为刘大力不止一次提过。胡梅暗示有事要与刘家旺说,刘大力知趣地走开。
“让他找我说什么呢?”胡梅来时听见了他们的谈话。
“我⋯⋯”刘家旺羞涩,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要他告诉我,是我自做多情吗?”
“不,不是⋯⋯这里面有误会,我没有想过要见你。”刘家旺暂时不想伤姑娘的心,他的语气很委婉。
“我明白。”胡梅说,随即沉默。
“如果我说,我乐意,我以后还会来,你打算怎么办?”继而她又问,语言直接爽快。
刘家旺惊诧地望着她。
“我是认真的,你会怎么办?”
“我⋯⋯”刘家旺语塞。
胡梅沿山路缓缓往前走,刘家旺相跟在身后,期间,胡梅讲了一个笑话,之后,就握手分别。胡梅走后,刘大力重又出现在刘家旺的面前。
“不会来了吧?”刘大力看了看刘家旺的表情。刘家旺说:“不知道。”
“没讲清楚?”刘大力奇怪地问。刘家旺抬起头瞟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刘大力明天要去城里,刘家旺想一同去,刘大力欣然答应。第二天来到县城,刘大力撇下刘家旺,一个人往人群中钻。刘家旺与刘大力分开,去了一趟医院,他母亲的药吃完了,需要再取一些,取完药,没别的事,就回到原处。
刘家旺等到约定的时间不见刘大力回来,便上街去找。要在长长的大街上找到一个人可不容易,况且又是最热闹的街。刘家旺去时未找到,回来在一家刚开业的酒店看到刘大力。刘大力背对着玻璃窗,对面有一位年龄相近的男人。俩人正谈论什么,很投机,但见到刘家旺,就停了下来。刘家旺仔细打量了那位“胳腮胡”男人,因为似曾见过。
刘大力匆匆结束谈话,付了酒钱,走出酒店。
“喝了一点点酒。”刘大力怕刘家旺不高兴,主动陪笑解释。刘家旺确实不高兴,他厌烦他喝酒,因为一喝酒就闹事。
“你真行,也不看看几点,就把酒喝上了。”刘家旺半带打趣。
“你说的对,不到点,但新开张,五折,就今天,而且⋯⋯你这不是要早点回去嘛。”刘大力掩饰不住兴奋,像是这一顿占到了极大的便宜。
“专为这事来的?”刘家旺斜眼瞧刘大力那副徳性,又气又无耐。
“不是,是见一个朋友,谈点事。”
“现在可以回去?”刘家旺问。这一问,
让刘大力想起了正事,“你瞧我⋯⋯”他拍了自己的脑袋,接着说,“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刘大力小跑着进了商场,不一会,他提着一袋东西。“给妈买的,今天,她八十。”他有些不好意思,刘家旺真想说他一顿,但事情已补救,就催促着赶紧回去。回到家,俩人相互配合做了几道像样的菜,为老人庆祝了八十岁寿辰。老人几十年也没有这样奢侈过,顿时眼含泪水。刘大力头次尽孝道,既悔又信誓旦旦,他说他们的苦日子已经到头,幸福马上就要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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