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曾说,生命是轮回,夫妻是千年修得同船度,万年修得共枕眠。男人与女人,总有牵扯不断的情愫与故事。
对盛林春来说,此时的他也弄不清到底想干什么,思绪胡乱转悠一圈,最终落在总想逃避的事情上,结婚。
这个纯粹的个人问题,与仕途相比微不足道,但在盛林春的娘眼里,27岁的盛林春,需要婚姻与家庭,是迫在眉睫应该解决的事情,她不知道,难啊,难在盛林春不喜欢未婚妻毛妮,而毛妮是他必娶的的妻子。
毛妮,是娘选中的,乡下姑娘,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可在娘面前,他不敢有异议,在毛妮家人的见证下,两家人商定好婚期,和毛妮结婚,即将成为的事实,烦恼,围绕着他。
周围除了家人,他最亲近的,只有肖水叶,如果成全毛妮的婚姻,必辜负肖水叶,这念头让他自责,瞬间底气不足,肖水叶,可是自己的大恩人,帮了自己很多忙,他们的关系外人不知道,而且,肖水叶待他很好。
不过,即使没有和毛妮的婚姻,盛林春想摆脱肖水叶的想法在心里蓄积很久,男人有时难以捉摸,无预兆的爱情,让他常常敏感,脆弱的冲动,胜于兽性的猛烈,又会迅速偃旗息鼓,什么都不曾发生的祥和。每次和肖水叶亲热后,盛林春会偎依在她怀里,来自女人的温馨,让他想永远睡去,肖水叶会搡醒他,用冷冰冰的声音催他穿好衣服,从窗缝看看,走廊上无人,让他快离开,他实在不想走,腻在那里,肖水叶粉脸含怒朝他的腿踹去,痛的他直哆嗦,想发作不敢说,只的乖乖离去。
盛林春内心藏着自卑,这自卑最初来自上艺校时,班上有位女同学叫胡佳,胡佳才貌双全,每天放学在校门口有辆黑色轿车等她,她每天迈着轻盈的脚步,甩着书包钻进小车,露出半截侧影,她不知道,背后的多道目光追着她,足够垒座妒嫉的墙,她的优越,令盛林春自觉矮人一头,我为什么不能坐这样的车呢,他立刻为这样的想法羞愧,认定是不可能的事,他耽心别人看出他内心的可笑,他把胸脯挺的笔直,头颅昂的端正,他坐在钢琴边,手指机械的弹琴,钢琴发出的脆亮的音色,弥补了弹奏者拙劣的技术,唯有此时,盛林春能找到一点可怜的自信,他背谱速度准确快捷,满足他出身低微的烦恼,他害怕人群聚集的地方,又渴望在人群里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自在悠然的存在,表面上他寡言少语,凡事漠不关心,暗地里敏感多愁,又千方百计想遮掩。他尤其在乎班级干部的任选,他认为是个人价值的体现,他耽心说错话办错事惹人指责,不敢在公共场合主动表现,盛林春留给人的印象是才华平平、相貌堂堂,知书达理、循规蹈矩,干部与他无缘。
每当新学期开始,他充满侥幸的希望听到班主任宣布干部名单时会出现“盛林春”三个字,但是,从班长、副班长、到各类委员包括小组长也不曾有他的份,失望加上沮丧使他长时间精神不振,更愿意坐在钢琴边,东弹弹西敲敲,随心所欲的音符,虚张声势激情一番,泪水积在喉咙里,如何诱引都无法痛快的流泄,他火燥急燎又极度掩饰,身体内的荷尔蒙暗自昂扬,他奇怪这现象,认为是卑鄙,他倾身弹琴,试图安分不可言状的闷骚,谁知更撩起他的恐惧,他只有在键盘上肆意的活跃十指,把激情倾诉在流淌的琴声中,直到下课铃响。
工作后的盛林春做了办事员,这种自卑减轻一些,这份工作对个人前途没有用,单位的一位小青年每天绕矸石山兜圈子,琢磨怎样利用矸石废物利用,后来琢磨出一篇文章,被提拔重用。
他没有出众的业绩,想着从学过的音乐里创作出一首歌出来,让自己出名,难熬的晚上,盛林春趴在堆满纸张的桌上发呆,他看看小闹钟,想写点什么,时钟指到“4”,马不停蹄哒哒的往前赶,他又找出墨汁,用毛笔饱蘸浓墨,还没写,墨汁顺着滑溜的笔毫浸了一纸,更令他焦燥,想了一宿的音符不知跑哪去了,竟然连题目都想不起,脑海浑沌一片,他用毛笔狠狠在纸上胡乱画,黑糊糊的纸面象锅底,不行,我必须写首歌出来,来证明自己有能力。
盛林春找出《音乐知识》,又找出音乐课本,胡乱翻几页,在狼籍的桌面上开始写,他不停的翻书,像在抄书。
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没等他起身,门被推开,昨夜他忘记销门,肖水叶腋下卷着一摞纸进来,看见忙的不亦乐乎的盛林春,笑道:行了,别活受,你那两把刷子我还不清楚,我帮你写好了,今天交上去,保你这个办事员成为历史。
盛林春接过肖水叶手里的纸展开,赫然惊心的题目吓他一跳:关于煤矿前景的几点建议。他想细看,肖水叶抢过重新卷好,我给你做了鸡蛋挂面,趁热吃。
肖水叶掀开猪腰饭盒,热腾腾香喷喷的面条,馋的他吃相凶猛,几次险些噎住,肖水叶劝他:慢点慢点。
吃完饭,心满意足,盛林春看着肖水叶,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肖水叶销上门,没等她回过身,盛林春走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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