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久别的朋友约好会面,在订餐馆之时,问了一声:“有什么要求?”对方回复:“无辣不欢。”顿时在屏幕这头的我都可以听见她在那里的低低笑声。
在这座南方城市里,太多时候聚餐的要求是清淡健康,所以辣无意中已经渐渐远离我们的餐桌,“不吃辣,太不健康了。”所以能陪同一起吃辣总是相知甚深的朋友。想起前些年的全盛时期,满街的水煮鱼、麻辣烫、火锅等,虽然空气中有着呛人的气息,但是辣总在餐桌上占一席之地。
身为南方人,我最早也不能忍受辣味,一旦接触,便难免涕泪纵横,泪盈双睫。一直到高中,因为吃厌学校食堂的饭菜,和几个朋友外出觅食,那时候辣便成了一项首选,因为同行的一个女孩来自云南,她渐渐成为我的美食向导,将各种各样的辣食引入我的视线。
从最早的难以入口到后来的无辣不欢,似乎只经历了短短的数月光阴,我就彻底喜欢上了这种酣畅淋漓的味觉。曾记得沈宏非在《写食主义》中提到:辣其实是一种轻度的痛感。在这种轻微痛感的刺激下,其他一切生活中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显得无足轻重,如此看来,嗜辣实际和酗酒类似,而吃辣的过程便是一次放开内心,对自我的审视。
去湖南旅游,看到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红辣椒,在某个村口歇息的时候和当地人聊起了家常:哪种辣椒最辣?当地人拿出了一种名字叫辣妹子的辣椒,红红的一串,然后剪了一根给我,后来我一直怀疑那是朝天椒。我试着慢慢咀嚼这段辣椒,确实是辣得呛口,但并没有让我到涕泪泗流的地步,一旁的当地人也笑了起来:“看来你真不像南方人。”
几度入川,总有着过节般的欣喜。穿梭在大街小巷,按照当地人的推荐去寻找各式辣味美食,也是旅游的一大享受:玉林的冷锅鱼,蓝天路的彭城一绝,双柳镇的麻辣兔头,老码头火锅,四处的串串店,总是呼朋唤友,大家杯盏交错,在品辣之余也感觉微醺,于是扯开了话题摆起了龙门阵。
回到城市,却更多是寂寞地吃辣。因为现在人对健康的要求颇高,而辣俨然成了众矢之的。我只会和最熟悉的朋友出去吃辣,也只有他们在聚餐前会发来消息:“中餐还是西餐?吃辣不?”
买了西洋的辣酱,据说没有了油的浸润会比较健康,只是那酸酸辣辣的味道总是让我体会不到那酣畅淋漓的感觉。于是,想起了以前在重庆等地,去当地各色餐厅,当一锅火红端上来的时候,桌上的众位吃客有的吸气,有的兴奋,有的双眼放光,有的开口问服务员要解辣的茶,而我隔开桌子,对好友微微一笑:
这是属于我们的江湖,此刻的辣,才能证明我们的青春尚在,宝刀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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