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白菜肉丁打卤面
文/素商陶菊
清明节回老家,嫂子问:你们要干白菜吗?先生我俩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要。
回来的路上,我问晚饭吃什么。先生不加思索地说:不是有干白菜吗,干白菜肉丁打卤面呗。我说:真是英雄所见啊。
一路上我俩各自忆起了关于干白菜肉丁打卤面的印象。这一回忆,又把时间的指针拨回了40多年前。
首先是先生的回忆,因为那时还没咱的事儿,所以现在只有听的份:
我妈妈做的干白菜打卤面特别好吃。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我10岁那年的春天,家里雇了几个人帮着给柿子树剪枝,那可是个技术活,我自然是做不来的,但也没闲着,大人们剪下来的树枝都得我归置在一起,捋好,打捆,放到小推车上推回家,当柴烧。
几十棵树的树枝都是我自己收好打捆装车的,整整忙活了大半天,肚子饿得咕咕叫。
等我跟着大人们一起回到家,一进大门远远地就闻到一股香味,赶紧跑过去看妈妈做了什么好吃的。
走进厨房一看,妈妈用干白菜和腊肉丁打了卤,正从锅里盛到一个搪瓷盆里,可能是今天雇了人的缘故,卤做得多,放的腊肉也比平时多,特别香,我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要是往常,妈妈擀的面条会分两样:一样纯白面的,爸爸和大哥吃,他们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出大力的活儿都是他们干的。一样白面掺和红薯面的,妈妈姐姐和我吃,每到那时妈妈都会过来哄我:你是上学的,不费劲,等你长大了也吃白的。
我很理解妈妈的难处,家里人多粮少,妈妈也很无奈。
不过那天妈妈擀的面条全是纯白面的。当我端起满满一大碗干白菜腊肉丁打卤的面条时,没马上吃,而是闭着眼闻了又闻,要把香味先吸进鼻子里,再把面条吃进嘴里,那叫一个香啊。
如果那时谁要问我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干白菜肉丁打卤面!没有之一。现在一想起来好象那股香味又飘过来了。
看着他陶醉的样子,我好像也回到了小时候:
一个在外边疯玩儿了半天的野丫头满头大汗地跑回家,奶奶慈爱地招呼着:看你热的,赶紧洗洗脸,过来吃,看我给你做了什么。
我一边洗脸一边说:我早看见了,干白菜打卤面,腊肉放得不少吧?真香!
奶奶递过来毛巾看着我笑了:丫头片子,鼻子真尖,快吃吧,这可是你最爱吃的。
“可惜啊,现在没有我们小时候那样的腊肉了。”先生的话把我从回忆中拉回来。
“就用五花肉代替吧。”
半路上特意买了五花肉,到家用盐简单腌了一下,权当腊肉了。
当干菜白肉丁打卤面端上饭桌时,儿子正好到家。
“快来吃,今天让你吃顿你从来没吃过的美食,保证你吃了第一碗还吃第二碗。”我招呼着儿子。
儿子吃了两口,挑着碗里的面条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我俩:有那么好吃吗?
“多好吃啊,多吃点,我们小的时候可不是随时都能吃上的。”我还是想把我认为的美食分享给儿子。
“母亲大人,你们小时候那是什么年代,现在又是什么年代,你们说这打卤面是无可替代的美味佳肴,其实现在的你们说的是一段岁月,一个经历,一种情怀,早不是眼前的这碗面了。”
先生我俩互相看看没说什么,不过,仔细琢磨琢磨,儿子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2021.4.1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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