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夏

作者: 下节课等我 | 来源:发表于2021-07-29 00:12 被阅读0次

    温度是无拘束的,没有立下任何合同或是契约。

    就好像透过纱窗的一点新绿转墨绿,斑驳光影里迷失的蚂蚁,垃圾桶里多了的雪糕袋,自然的,毋庸置疑的。

    正午的太阳像一个天体主义者,恣意地伸展着手臂,扩张胸脯,春情大发在万物面前暴露身体,是暴晒,炙烤绿杨阴外的操场。

    我就趴在某个更凉快点的地方,听着电风扇嘎吱嘎吱的响,任由铁栏杆分割了今年的夏,粉笔声盖住了聒噪的蝉。

    与去年相比,今年的河南要更受暴风雨眷顾一下。我们活成了伦敦人,除衣服之外,第二件必备品就是雨伞,除作业外,最安全的话题就是天气。

    无论多少次雨声哗哗的响起来,同学们的头总像土拨鼠一样集体扭向窗边,老师也又得重复那一句:“怎么?这辈子没看过下雨啊!”

    有一个同学,他总想说,没看过这一次下雨。鞋里总有水,头发潮乎乎的,可怜的皮肤,一次又一次变得褶皱发白。爬升的温度在与暴雨带来的凉爽拉锯,我们也在酷热和潮湿中跟各种难懂的符号奇葩的思路做着斗争。夏天是充满生机的,这种生机多半出自万物的嘶吼,张扬的对抗。我想。

    第一声雷响起在惊蛰当天,准得吓人,我就在琢磨,这次倒霉的该是谁呢?

    下课铃响,淅淅沥沥的大雨里,西南边的一棵大树断了一只胳膊,顺便烧焦了半边臂膀。

    我常想生命大概也就是这种东西吧,可能安静地长命,像游荡在格陵兰冰海里的睡鲨,静默着守候着几百年的光阴。对它来说,时间,半梦半醒中,就像水一样稀松平常了。

    或者悲壮的死去,就像雷劈到烧焦的树,又像是生命大迁徙中的鲑鱼,或是雨后瞬生的菌类。尺度短了,生命的轨迹却一点没有缺憾。

    我们就介于二者之间,可享受的或是背负的不过百年而已,十几个四季后,我与夏天,也与生活重归于好了。

    夏天的夜晚,玫瑰色的维纳斯带终于从天台的最末端沉入泛红的天空,星星倒转,华灯初上,风里飘起烤扇贝烧茄子的香味儿,是我一天比较享受的一个时段,从熙熙攘攘的学校到郊区住处的骑行,安息了一天的疲惫。人们拉掉了自己身上一盏刺眼的白炽灯,就像行道树边儿上大着步笑闹着的年轻男女,或者街上翻飞的纸页儿,泛着微光的积水,斑驳的车灯,肆意的挥发着不理性的酒精和呕吐物味儿的中年大叔们。

    他们吵,交谈,大笑,热吻,转弯,双眸的暮色被点燃,温热的唇与滚烫的呼吸没入黑暗,消失在这一个夏天的夜晚。

    抛却烦人的车笛声和呛人的尾气,对支气管十分不友好的雾霾,违规行驶的大货车,无处不在的叫骂和争吵,故意把音响开到最大音量放着震耳欲聋的农业重金属的广场舞大妈,晃到眼瞎的远光灯。

    这一切真是让人松一口气,感受着现实生活的舒适的生硬,我站了起来,加快蹬车,赌气似的跟一个小孩开始竞速。向着雾霾更呛处飞去。

    或者又有另一种打开方式,当你结束了一天的疲劳,推着车,弓着腰在走,周围的学生们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大门口的灯光转向柔和,人们的暗面和亮面变得均衡。

    这时,远处响起了烟花的声音,先一下,绽开,划过夜晚,然后是二下三下,一连片,远处,是亮了的一点,是响了的几声。

    不知你怎么觉得啊。

    我是感觉,这放学时的烟花让所有的不合理和唐突都合理了起来,多么适合多愁善感的一个时刻。

    可是我并不想多愁善感,只是没人陪我唠唠作业,聊聊烦人的周考,好把乱糟糟的思绪拉回稀松的日常,我便深陷在回忆的逆流和夜与光影的漩涡里。

    想起了什么呢?

    想起了2020年的夏天,想起了儿童时的蝉鸣,和今年雷阵雨之间的关联。

    我与夏天再见时,是2021,初三前。

    就像情人节的校门口抢占商机,卖花的老太太,所拥有的。

    一些闲聊,一些侥幸。

    夏天的一些无意义片段。

    “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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