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炊烟袅袅。忙活的萍姐今日破例收了一个早工,生火煮饭。
想着自己将就的包办婚姻,萍姐心里就来气。不过气归气,生活总是还要继续。只要这外江佬能听话一点儿,脾气改一点儿,多为家人考虑一点儿,自己睁眼闭眼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外江佬背着背篓回来了,萍姐开心地接过背篓。外江佬屁股还没有坐热,就挨骂了。不骂不行,似乎外江佬不长记性!
昨天就想骂他啦,但是萍姐着实不想吵架。一想起这两天外江佬所干的事所说的话,今天非得说他两句。
地处滇南的山区,别说是路通啦,就连点个电灯都是奢侈的。所以,和他村子相比之下,赶个集市都挺困难的。
萍姐本来也不想一辈子在这个山坳上再生活下去,她至少可以嫁去集市上的村子或者镇子里。市里,不敢想象。可是父母指望着她养老,那也就没有办法了。
她家是太穷了,想找个本地方的小伙子前来做上门女婿,估计还得多烧几年大香。父亲在外揽小工程之际,看上了一个外江佬不,于是就强压着萍姐扭成了这桩婚事。
本想着结婚几年能挣得一匹马,可还是没有那个能力。但凡卖个玉米什么的,买个化肥之类的,只好去借马。
村子里的生活,本就如此。卖了土地里出产的东西,换些菜蔬果品,油盐糖果等。几乎每一家,都会在集市前头一天用马把需要卖的东西驮到距离集市不远的村子里相熟的人家堆着。化肥也是,买了堆放在相熟的家中,然后抽空去驮回来。
“你把这两袋玉米驮到张哥家,然后再……”
“晓得了,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外江佬没等萍姐说完,就快要发飙了。
除啦旱稻与玉米,这个家里也就没有什么了。玉米,也得计划着来卖。不可能一下子全卖完了,当然也剥不出来这么多。没有什么脱粒的机器,靠手一颗颗地剥下来,一个星期没有多少。
外江佬驮了玉米到张哥家后,和张哥寒暄几句后,就骑着马回家了。走到半路,才发现化肥没有带了上来。
“肥料呢?”萍姐问。
“老子快40呢人啦,还没有骑过马,今天正好借此机会骑一骑。肥料,下个星期多借一匹马再去驮!”外江佬说。
村子也就这么小的村子,有马的没几家人,你还想借几匹马?借不到马,让他自己去扛吧。萍姐话到了嘴边,还是忍住说道:“到时候你去借马,吃饭吧!”
第二天,外江佬早早地起来去卖玉米啦。去得晚了,玉米卖不掉这个星期一家人也就只能吃野菜了。
背篓里根本就没有半个果子和其他蔬菜,又是让娃失望的一个集市。背篓里,尽是些黄心白菜和炮弹白菜和球甘蓝。球甘蓝,本地人也叫铁头白。
好家伙,这个星期比上个星期还过分。上个星期只买一种白菜,这个星期一口气买三种白菜。当然,烟和酒是肯定少不了的。
吵了几句,还是坐了下来吃饭。突然间,余气未消的外江佬把桢子砸啦,桌子也顺手掀翻。骂骂咧咧地说着萍姐拦着不给他盛饭,他做牛做马吃苦到底是为什么。
萍姐委屈的眼泪流了下来,她冲进卧房里收拾衣服想一走了之。这个家,她真的熬不下去了。外江佬似乎只顾着自己,从未为她们这一家人想过什么。
理智告诉萍姐,她哪里也去不了。举目无亲又身无分文,她如果真提着衣服走出家门,那么也只有死路一条了。依外江佬以往的脾性,肯定会往死里打。
第一次想离婚,尽管在别人看来外江佬是个忙里忙外的好人。实际上,萍姐觉得父亲是牵了一头恶狼来家里。
萍姐默默地放好已经收好的衣服,拿定主意离婚。她不想再过这种忍气吞声提心吊胆的日子,哪怕是自己一个人带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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