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孤城独居万仞之上,崖如刀削,壁如斧砍,崖底江水奔涌湍急,舟船不得行,唯有一座官造的吊桥通往外界,日出放下,日末收起。
幕秋霜落,山中一片银华,笼在月光里的小城安静肃寂,沉然梦中。唯有一座小小院落,灯火如豆。昏黄的灯光里,婢女红玉坐在床边,握着小姐沁凉的手低声地啜泣。
床上的年轻女子,面色苍白,秀眉紧锁,冷汗浸湿额发,身体因全力忍受伤口传来的剧痛而微微颤抖,她死死地咬住红唇,不让那呻吟声破口而出。
红玉愤然起身,用拳头使劲地敲打门窗,并大声喊道:“来人呐,快来救救公主!”奈何她敲痛了双手,喊破了喉咙,也无人来应!门被人在外面锁住,她使出吃奶的力气撞去,却被反弹回来,重重地摔在地上。绝望的泪水顺颊而下,她恨自己的无能,更恨刘数的无情。
夜,很静,静得突兀,静得恐怖,没有犬吠,没有更响,更没有秋虫的低语。身处其中的红玉,心却慌乱不宁。
大将军刘数胸有成竹稳坐太师椅,听闻探子来报,“陆楚儿病情危急,恐怕熬不过今夜”后,唇角狞然一笑。
“马上将这消息放出去!”
探子应诺退身而出。
月色下,一骑绝尘而来,直奔孤城。高崖边他自袖间弹射出一缕银线,细若蛛丝,韧提千金。他伸展双臂,如鹤行其上,疾奔如飞。
刚及城门之下,原本寂静无人的城头,咋然间,火光晃动,杀声四起,继而乱箭如雨泼下,他抽出腰间双刀,刀影成弧,将乱箭纷纷拨挡开来,乱箭入地三分,在他周围扎出一片箭林。
箭雨过后,城头又飞下数十个黑衣人,如黑鸦扑食群拢而来,他随手抓起一把沙砾,飞身而起,旋身如仙子散花。沙石透心而过,黑衣人头上胸前一片血污,哀嚎不已坠地而亡。
紧跟着城门吱呀打开,上千勇士汹涌而出,将他团团围住。一勇难敌千夫,即使你有天大的本事,总有气力耗尽之时。刘数为了活捉他,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他摸一下袖中的瓷瓶,冷笑一声,刘数这个卑鄙小人,既想要了楚儿的命,又想活捉他要挟大纪国退兵。他飞身而起,蜻蜓点水般踩着众人的头顶一掠而过,飞入崖边茂盛的树冠之中。
猛然间,平静无波的夜里,一阵风过,无数叶片横飞而来,树叶或划喉而过,或削肉而下,士兵一片鬼哭狼嚎,顿时乱作一团。他趁机躲入城墙的阴影之处,甩开软银丝,迅速猿攀城墙而上。
小院房中,瘫坐在地的红玉起身漠然地走回小姐的床边,轻轻地拭去她额头的汗水,茫然地望向窗外,如今谁还能救得了自家小姐呢?一抹身影掠过心头,随后她又使劲摇摇头!今日不同往日,他大概不会来了吧!
很长一段时间里,痛收拢禁锢了楚儿的思维,此刻痛意反常地迅速地褪去,往事便如雪片般纷乱而来,心头如无数细针在扎,痛绵细不绝,泪珠渗出眼角,滴入枕里。
她想起了和唐韵的初次相见,想起了他们共同度过的童年,想起了那惊心动魄的沙场厮杀,想起了与他的那次生死对决!他最后的手下留情无疑是对她最狠的羞辱!想到这里,她原本虚弱的呼吸急促起来,干裂的唇微微地张开着,如濒死的鱼儿做着最后的挣扎!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这同一片月光下,那人在接到属下的密报后,已只身飞马疾驰而来。鹿国兵败后,她和父皇的几千余部依据天险,退守在这易守难攻之地。而唐韵的此次行动无疑是危险且鲁莽的,这有悖于他缜密沉稳的性子。
此刻悄然入城的他,早已将密报中对这座城池的规模和布局的描述熟记于心,而楚儿所在的位置也做了重点的标记。
只是在那个小小院落的周围,刘数竟然布置了上百的兵士把守,显然大将军是料到了他会一腔孤勇前来,打算来个请君入瓮。
楚儿的伤本不是致命之伤,箭头上淬的毒也只是一些短时麻痹和加速伤口溃烂感染的药汁,而丧尽天良的刘数竟以军中缺医少药为借口不予医治,只给楚儿做了简单的包扎,便软禁于此置之不理了。
此次探子如此轻松地获得敌方的信息,也许是刘数故意而为!刘数是鹿国的大将,常常出入宫中,自然知晓唐韵和楚儿的感情,于是刘数丧心病狂地策划了这一场豪赌!刘数以陆楚儿的性命为诱饵,是他唐韵所不能容忍的。
唐韵曾派遣使者前往刘数军中,表明只要刘数将陆楚儿交予他手,他立刻撤军三十里,允许刘数据险而治。而刘数这只老狐狸以空口无凭为借口断然拒绝。唐韵无奈,顶着巨大的压力,强令兵士退军三十里以表诚意。诸位大将强烈反对退兵之举,“敌我对阵,军队的士气最重要,当一鼓作气而杀之,围而不剿已让士兵生疑,再退兵则是大大挫伤军队的锐气,是军家大忌啊!”
而他解释道:“刘数依天险而自守,攻城恐要从长计议,强攻势必会损伤严重,计取才是上上之策!我军退守三十里,屯兵景山之上,截汝江之水而淹之,不是更好?”
诸位大将以为,松城一座小小的城池,屯兵及万,而城内草粮有限,即使围而不攻,最多也支撑不过三五个月的光景,到时候草粮皆空,大约就会不战而降了!于是领命退军三十里,而后打算以水围城。
而刘数捏住了他的软肋,竟然狮子大开口,要大纪国退兵百里,退至沧江西岸,与其隔江而治。
一袭黑衣的他,跃下城来,几个蜻蜓点水的飞跃,已悄然匿身于阴影中。她的院落居于城中心,城内巡逻的士兵节奏紧密,刘数对于他势在必得。
他轻轻地捏了一把袖中的小囊,如暗夜的狸猫般跃上屋脊,几个无声的起落,躲进小院一侧的茂盛树冠里。院中寂然无声,只有月光静静地洒落,就在他落地的一瞬间,无数的火把亮起,杀手如密匝的雀群密密麻麻扑涌而来。
他双刀在手,腥红着眼睛,劈砍挡削,只杀得昏天黑地,双刀冷冽的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刀影如花,刀势啸啸,尸体铺陈前行的道路,他杀成了一个血人。
而近在咫尺的她仍在迷蒙之中,淬毒的箭矢如雨扑来时,凭借她的身手,是完全可以全身而退的。可当她看到站在城头上的那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时,瞬间的失神,造就了如今的下场,她不禁凄然一笑,他的出现是预谋还是无意,她不想再去深究了!
如今的他,让她觉得熟悉又陌生,终究是她太过单纯,才沦落到如今凄惨的地步。她虽自小在宫中长大,那里最是不乏勾心斗角的存在,但在父皇和母后的庇护下,她几乎不曾触及这些人性的黑暗面。而他是客居的质子,伪装隐忍大约是他最基本的生存技能。他在她面前到底有几分真?或许一分都不曾有过吧!
那一刻,隔了那么远的距离,她竟然愚蠢到想要看清他眼中的神采,到底是划清界限的淡漠疏离,是对她自不量力的嘲弄,是心痛的苦楚悲哀,还是深不见底的阴郁狠毒……她不禁笑出声来,即使到了如今这个将死的地步,她竟然还是看不透、放不下他。
笑扯痛了伤口,泪汹涌而下,枕上很快湿了一大片,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如果当初自己一刀了结了他,或许就没有之后的一切了!而如今不管是否自愿,她被父皇的余部裹挟其间,于忠于义,她都要站到他的对立面!
他杀了大哥,逼死了父皇和母后,将她的家族支脉发配到边远苦寒之地,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放虎归山,从而拖累了整个家族和国家,带来了这灭顶之灾。
她一直以为他是只胆小温顺的羊,而不知他是只疯狂的狼。他和大哥作为互换的质子,七八岁时便来到她的身边,那时她的秋千荡得很高,高上云天,裙摆飘展如小鸟的翅膀。他吓得目瞪口呆,身体绷直,攥紧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她被他呆憨的样子逗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和他性格迥然,她喜欢舞刀弄枪,而他总喜欢捧着圣贤书读写描画。无聊时,她总是偷偷溜进学堂,带着他逃学去外面玩耍。春天的柳笛,夏日的知了,秋日的果子,冬日的大雪……整个宫城郊外布满他们的足迹,那是他们畅快欢乐的童年,也是他们最亲密的时光。
那时候他跟在她身后,她俨然是他的小头领,他则是事事顺从的小弟,她拍着胸脯许诺,要保护胆小的他一辈子。可如今,她却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他是那么的强大,强大得如同俯视众生的神袛。
泪在清晰地滑落,这让她想到了那日满脸泪水的他。素来静逸温雅的他,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无声的呜咽。她讶异于他的失常,颦眉轻轻地唤他“唐韵,唐韵!”他闻声停止呜咽,缓缓抬起头,俊美的脸庞如同暴风雨后破败的芭蕉,憔悴冷漠而绝望!
她的天空一向是湛蓝的晴,而那场雨来得猝不及防且猛烈异常。他偏居的一隅院落被父皇一而再地增兵把守,父皇脸上的神色愈加沉重,入殿的文臣武将的脚步亦越发匆匆,最后父皇披甲亲征,母后寝食难安,而他被幽禁在重兵把手的院落里,随时面临被处死的命运。
整夜无眠的母后,搂着她悲痛地哭泣道:“你父亲这次遇到了强大的对手,战事不容乐观!你大哥在敌方手上,至今生死不明!”瞧着母后悲痛欲绝的样子,她的心揪痛得厉害。那一刻她对他愤恨至极,她脚下生风,卷起一路落叶,当她拔刀劈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时,凌冽的寒光闪过,落叶上一片刺目的红,而他静默如雕塑般站在原地,“如今的局势,我已是一颗弃子,或许从我被派遣来做质子的那一天,我早已被父母家族放弃了!哈哈哈……”突然,他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凄戚悲哀,“来吧,杀了我吧!杀了我来解你心头之恨了吧!”
是,她是想杀了他,可是在她出手的一刹那,心莫名地抖颤一下,继而气息紊乱,手腕发软,原本劈向他脖颈的一刀,刀势减弱三分,刀力颓软,只堪堪砍中了他的臂膀,殷红的鲜血染透衣衫,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滴落下来。往日清雅温润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重的戾气和扭曲的狂怒。
是啊,她和他又有什么错呢,错就错在他们都生在帝王之家吧。看着他,她想到了自己的大哥,近日母后收到密信,大哥的境遇又何尝不是如此,母后焦心如烤,秘密与重臣商议对策,营救行动却屡遭失败,损失了不少高手勇将,这对当下的战局无疑更是雪上加霜。
她要铤而走险,亲自去救出大哥,就在她决然转身之际,他突然说道:“陆楚儿,你一意孤行只会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你无谋无勇,只是被父母娇纵坏了的一个傲公主而已!”他眼中毫不掩饰的嘲弄,彻底激怒了她。
“你嘲笑我,你一个笼中囚徒,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些?”
“我只是……不想看你白白送死!”
他低头而语,而她已决然而去!
他的不辞而别,在她的意料之中。
父皇在井州一战失利后,主力部队受到重创,死伤惨重,之后的几场战役,双方兵力悬殊极大,士气低落的士兵被敌军冲击得崩溃逃散,父皇在近身侍卫的拼死保护下,才得以逃脱。
前方溃败,后方则乱成一团。
在众人慌乱地收拾着金银细软等贵重物品逃遁的时候,母后安静地坐在那里等待父皇的归来。禁军授命于母后带着乔装打扮的她趁着混乱逃出那座高大的宫殿,之后不久,坊间就流传开父皇和母后双双自缢的噩耗!
他带着他的将士攻占了她曾经的家,如此的轻车熟路!他曾下令属下不可伤害她,违令者斩!可当他寻遍了整座皇宫,却未能找到她的身影,直到她率领残卒余将来与他叫阵。那时她眸中强烈的恨意如利剑穿心,几乎让他溃不成军。
忽而,寂静被打破,不远处传来刀箭博弈的脆响,继而很快又归于平静。她未闻脚步声,却见窗前树影一晃,继而是开门又关门的轻响。而卧榻上的她,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是淡然如水,古井不波。
她轻轻偏过头来,暗影映入眼帘,美目中满是诧异,是他!她弯起苍白的唇角,嘲讽一笑,原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呆憨又胆小需要保护的小弟!只是她知道的太晚了!他默默地从宽袖中摸出一封信递给她,然后说道:“大哥陆青还活着,我已经帮他安排好了一切的,你放心好了。这是他临走时留给你的。”
她狐疑地望向他,他继而说道:“你放过了我,我自然要保全他。”
她了然!
提到大哥,她又想到了母后和父皇,心中恨意又起。他轻轻扶起她,自袖中取出那解毒的药丸给她喂下。可惜,毒已深入五脏六腑,即使保住了性命,恐怕之后的岁月,身体也不复从前般矫健。“回来我身边,让我照顾你好不好?”他拢住她低喃地乞求。她心中冷笑,家仇国恨当头,不杀你无以解心头之恨。
僵冷的身体在温暖的怀抱里复苏,丹药在体内激起阵阵热流,身体的力量在迅速地恢复。猛然,伏于她脖颈间的他呼吸一滞,搂住她身体的双手松去几分力气。继而温热黏稠的血液渗透他的衣衫淌落下来,滴在她的皮肤上,灼烫得厉害!
“死在你手里,我不后悔!”他再次将她环紧,“不过现在,你得跟我走否则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以他的身手完全挡开她的匕首,而他任其行事,就是要解她的心头之恨,毕竟是他打破了她原本平静美好的生活。
门被砰然撞开,刘数率众人前来,击掌大笑道:“走,往哪里走,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呢?你唐韵可是我老夫求之不得的贵客,怎么也得容老夫精心安排一番,否则岂不是失了待客礼仪。来人啊,绑了拉到城头上去!”
众人正欲动手之际,一探子跌跌撞撞地闯进来,大喊着:“报将军,大事不好了,城门……城门失守了!”
刘数恼愤至极,一个巴掌将探子甩倒在地:“胡说八道,老子刚从城墙上下来,这才屁大个工夫,怎么就城门失手了?”
“是咱……们自己的人开的城门!”
“自己的人?谁给他们的命令?”刘数暴怒至极,瞪着腥红的双目大声质问。
“是我!”怀中柔弱的女声响起,唐韵也不禁惊讶疑惑。
“你?”刘数额头青筋暴起,浑身颤抖,几乎要气绝而亡,他指着陆楚儿咬牙切齿道“为什么?”
“因为你想要了公主的命,因为你背叛了皇家,因为你想谋权篡位!”楚儿的贴身侍女红玉怒目而怼道。
“放屁,一派胡言,我一向忠于朝廷,何来造反之心,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将你丢出城去喂野狗!”
“放肆!刘将军你还这真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啊!也是,父皇都被你害死了,我一个亡国公主又算得了什么!楚纪大战,大纪国孤军深入,我军居高临下兵分左右两路,利用地势之优,对其形成围攻之势。对于此次大战,父皇胜券在握,本以为可一战重创敌军,可谁知你刘将军的左翼军,却是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形下下,愣是被敌人的重骑兵轻松地撕出一道口子,转而形成反包围之势,以致我军死伤惨重,而刘将军却是毫发无损的一退再退,美其名曰保存实力!”
“哈哈哈,胜败乃兵家常事,公主给老臣扣这么一顶大帽子,老臣可是冤比窦娥了。是皇上对老臣不信任在先,一而再、再而三地苛减军饷草粮,将士们不得饱暖,难免有怨气,不愿再为皇家卖命也是情理之中!”
“父皇何曾苛减军饷,是你刘数仪仗军功,对父皇傲慢而礼数不周,是你本性贪婪而私扣军饷,是父皇心软没有及时罢黜你的官爵,治你的罪,从而丢了性命,丢了江山,造成如今不可挽回的局面!”
“刘将军若是忠臣,时下当拼死而战,而不是龟缩在这小城中坐以待毙!刘将军若又说要保存势力,等待时机蓄力而战,那刘将军将我囚禁在这小院中,置我于生死不顾,又是为何呢?”
众将士听闻面面相觑,唐韵厉声说道:“如今大纪国大军兵临城下,刘数大势已去,众勇士应良禽择木而栖,我唐韵在此允诺大家:降者不杀,反抗者杀无赦,取刘数头颅者重赏!”将士们转而如饿狼扑食般扑向刘数,唐韵抱着陆楚儿转身离开了这血腥之地。
“你的伤口……”她赧颜问道,毕竟是唐韵的大哥唐昕垂涎鹿国的富庶而发动了这次战争,如若不是她的刀下留人,唐韵也早就成了这场战争的弃子。父皇母后的死都算在他头上对他是不公平的。
“皮肉之伤,不及内里,不碍事!”他轻笑着说道,她终是不舍杀他!
他带她离开时,她回望那座小城,父皇兵败后,她身负国恨家仇,率领父皇的旧部,一度迂回作战,执意想要夺回失去的家国。
直到她在战场上遇到了那个少年,少年枪法娴熟,杀伐英勇,稚气未脱的脸上,溅满了敌人的鲜血。后来她无意中听说,孩子的父辈从军战死,爷爷年岁已大无力从军,是他自己主动来投军的。战乱之际,田地荒芜,他从军一来是因为国之安危匹夫有责,二是可以挣取军功换些银两,以此接济那断炊的家人。
她受伤之后,刘数趁机囚禁了她,她明了刘数的狼子野心,不想为无畏的内耗而伤他人性命,于是便让丫鬟红玉偷偷传信儿给旧部,稍安勿躁,见机行事!
刘数在赌唐韵会不会来时,其实她也在赌,她主降,而刘数意在自治一方,坐上龙椅当他的土皇上,所以刘数是万万不会降的。只有借唐韵的力量,除掉刘数,才能保全城中将士的性命。父皇和母后在天之灵或许也会赞成她的做法吧,毕竟父皇生前曾多次对她讲,江山是百姓的江山,掌权人就是为百姓谋福祉之人。
而他又何尝不了解她的大善之心,他执意前来之际,在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中,大哥唐昕哪里又舍得他独身赴死,不仅暗中安排死士保护,更是亲率大军前来,连夜搭设吊桥,将整座小城围了个水泄不通。只是在打算攻城之际,城门却意外大开,守城将士弃械而降,就这样他们不伤一兵一卒而攻克这座天险之城。
孤城中刘数一党的被清杀殆尽,军队撤出后,一群仙风道骨的道士移居此地,以地势之优,窥测天象,辅帝之大业,造福百姓!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