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和婆婆说话间,这个小人儿突然“哇、哇”着哭开了,哎呀,可终于醒了!估计是饿了吧,于是抱在怀里给他喂奶,这乳房可真是止哭神器啊!
这小子经过几个小时充足的睡眠,又饱饱地吃了一顿奶之后,精神头儿倍足!
“哼!小臭阳,告诉妈妈晚上为什么都不睡觉?你把妈妈折腾得筋疲力尽了知不知道?你再这样折腾下去妈妈可就变成黄脸婆婆了知道吗?”
我一边略带夸张的语气说着,一边用手指点着这个小家伙的鼻尖,他眼睛眨都不眨地凝视着我,婴儿的眼睛可真迷人啊!像一汪清泉,好奇地打量着视线范围内的一切,这个世界对他来说是崭新而多彩多姿的。一开始他的眼睛里只有光亮,后来慢慢有了颜色,有了轮廓,再后来对所有他看到的东西都有了概念,而且还能够用语言去准确地表达······
这看似是那样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可是这对于一个崭新的生命来说又是多么神奇呢!在这个过程中这个小生命经历的、感受的大人都无法感知,因为在生命的长河中我们早已经忘记了在生命的最初始阶段我们有着怎样的快乐和痛苦,焦虑和欢欣,期待和失望······
我凝视着怀抱里这个安静而柔软的生命,疲惫的身体,倦怠的心灵忽地开始轻盈,也为自己因为他不能按照成人习惯来作息就变得焦躁而羞愧,每个生命不都是独特的吗?每个孩子都有着自己成长既定的轨迹,总有一天他会被成人的习惯驯服,会屈从于这个世界既定的规则,比如白天生活、工作、玩乐,晚上睡觉。
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因为他打乱了自己的生活节奏?因为他让我疲惫不堪?可是他又哪里懂呢?他只不过在顺着自己的生命轨迹一步一步往前走,而我非要在他不想睡的时候逼着他睡,在他想睡觉的时候又非要去扰乱他的美梦,这是多么自私啊!
这样想着,心里豁然开朗,“妈妈的小乖阳,你知道妈妈很爱你哦,特别特别爱,你这个小肉团可真惹人疼爱哦······”
我不知道是我宠爱的语气感染了他,还是我轻点他的鼻尖弄痒了他,他对我笑了!那笑甜甜的,柔柔的,像棉花糖那样甜蜜可爱!
早在出生后的几天,他就经常面露笑意,那笑似乎是隐藏起来的,但是你就是能够看到那张白里透红的胖乎乎的小脸上流露出那么一点点难以捕捉的微笑。等到他出生20多天的时候,他的笑开始变得明朗起来,但是二十多天的婴儿的笑大多都是无意识的,但是我宁愿相信他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或者听到了什么让他快乐的东西,他在试着和我们成人的世界沟通呢!
从这之后的大约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他的睡眠依旧很没有规律,大部分时候都是白天睡得多,晚上睡得少,只是我不再焦虑不安,反正是在休产假,不用上班的日子随意而又轻松,他睡的时候我就跟着睡,哪怕他在上午十点睡觉,我也能够睡着。他醒的时候我就逗他玩儿,和他说话。
当然夜晚十二点钟以后还是非常难熬,阳阳越来越熟悉我的声音和气味,越来越恋着我的怀抱。深夜,他不要爷爷奶奶抱,也不要建朗抱,只要一被他们抱在怀里,就是哇哇大哭,我一接过来,他的哭声就立马戛然而止。索性,晚上我让大家都去睡觉,一个人把他抱在另外一个房间里,跟他说话,给他唱儿歌,念唐诗宋词······是为了哄他睡觉,也是为了给自己解闷儿。每天到了一点钟左右,他便会沉沉地睡去,而且能够睡上好几个小时。
每当把他哄睡着放在床上后,看着在大床旁边的小床上熟睡的旭儿,我都忍不住心生愧疚。在阳阳没有出生前,这个小家伙每天睡觉前都要和我黏在一起,先是给他读至少半个小时的绘本故事,然后再听他絮絮叨叨地说有趣的事情或者天马行空地编故事,然后双手搂着我的脖子,把一只腿放在我的肚子上沉沉睡去。而且在睡觉的时候我不可以背对着他,必须面对着他,否则他就会无比委屈地说,“妈妈,我要看到你的脸,要不然我会很想你的······”
可是,自从阳阳出生后,我不记得有多少天没有给他讲过故事,没有面对着他睡觉,没有听他天马行空地编故事······
刚开始他很不习惯,也很委屈。我告诉他,“宝贝,弟弟太小了,需要妈妈用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照顾他,让爸爸先陪着你,等妈妈把弟弟哄睡着了要是你还没有睡,妈妈就陪你好吗?”
他就很难过地说,“爸爸讲的故事一点都不好听,还总是讲错,我想听妈妈讲故事,我想让妈妈陪睡觉!”
“宝贝,妈妈也好想陪你。可是,弟弟怎么办呢?他也只要妈妈抱啊,要不你帮妈妈想个办法好不好?”
“妈妈,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是不是看弟弟可爱,就不想理我了?”这个多愁善感的小家伙又开始沉浸在自己设定的悲伤里,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宝宝,妈妈会一直一直爱你的,你是爸爸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弟弟是爸爸妈妈的第二个孩子,你们两个爸爸妈妈都非常爱,只是因为弟弟太小了,如果妈妈不花更多的时间去照顾他,他会长不大的,有可能还会经常生病,你也很爱弟弟的,对吗?你不是一直说让弟弟快点长大陪你玩吗?”
当我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旭儿也许真的怕弟弟生病长不大,又或者他感觉到妈妈即使不给他讲故事,不陪他睡觉但也依然深爱着他。于是,他慢慢习惯了让建朗用不标准的普通话、没有感情的语气、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读故事,也习惯了妈妈睡觉的时候总是面对着弟弟,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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