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灵，地灵灵，不如拜个堂吧

“何方妖孽，如此大胆，还不现出原形来。”
“啊啊，初次见面，不用这么客气，还摆个香案迎接我，我会害羞的啊。”

01

榆树镇接连出了好几桩怪事，几个年轻后生好生生地躺在自家床上睡大觉，第二天醒来时却躺在榆树林的坟堆旁，怀中还抱着一面古怪的铜镜，这些人醒过来时皆吓得三魂掉了两魂，状似疯癫地跑回家。

大家都说，是鬼魂作崇。去山上请了个小道士来驱鬼。

小道士在坟堆旁作了一场法事，夜里并未离去，焚着香，一板一眼地念起了经文。

谁知到了下半夜，忽然起了一阵怪风，香案上的油灯被风吹灭了，小道士起身重新点亮油灯。才转身，灯又灭了。小道士复又重新点亮，如此折腾了十多回，小道士并未露出丝毫不耐。灯灭了再重新点上，仿佛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真是个呆子。”灵染觉得无趣极了，她故技重施，施了个斗转星移法，将村子里熟睡中的年轻人弄了一具到这坟堆旁。为了制造出特效，她特意弄了个大胖子过来。

一声巨响。估计地面都得砸出坑来。小道士扭头看了看，细长的眼睛眯了起来：“何方妖孽，如此大胆，还不现出原形来。”

小道士执起桃木剑，剑尖挑着符咒，他一边手舞足蹈地舞剑，一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天灵灵，地灵灵——”

“啊啾——啊啾——”躲在树上的灵染忽然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从坟头的歪脖子树上掉了下来，好巧不巧地掉在小道士摆起的香案上。

“啊啊，初次见面，不用这么客气，还摆个香案迎接我。我会害羞的啊。”灵染笑嘻嘻地搓着双手，那双骨碌碌的大眼睛直往小道士身上乱瞧。

小道士被瞧得面色发烫，极不自在，他捏紧桃木剑，大声道：“妖……妖孽，你为何要捉弄村民？”

“哈哈哈——”灵染却咯咯笑起来，浑身颤动着，在这样的夜色里看上去，竟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你再笑，再笑，我就要替天行道了。”

“小孩儿，你手在发抖耶。”

小道士涨红了脸不服气道：“我都十八岁了，怎么会是小孩。”

“在我们狐界，两百岁才成年。十八岁，只能算个刚出世的小破孩儿。我今年刚好两百岁，比你大了一百八十二岁，你得叫我一声老祖宗。”

“你，你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灵染裂开嘴巴扮了个鬼脸。

小道士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好的狐界不待，跑到人类的村庄来做什么？“

灵染不答反问道：“你长得这么帅气，为何如此想不开，做了道士？”

“我生于道观。长于道观。做个道士，也是顺其自然。无量天尊。“小道士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你走吧，别来捉弄人类了，下次被我抓住，我就要收了你。”

“好吧，看在你长得这么帅的份上，我不去捉弄他们了。”灵染爽快地答应了，立刻施法将那睡梦中的胖子送了回去。

“我以后可不可以经常去山上找你聊天？”

“道家重地，你一只狐妖，若被门内其他弟子发现，是万万没命回去的。”

“那我若是想你了要怎么办？”

“罪过，罪过，明净乃出家人，无量天尊。无量天尊。”小道士慌得低下头，不停地念着佛号。引得灵染又一阵咯咯大笑。

02

榆树镇的梦游事件才落下没几日，又接连出了几桩怪事。镇子上的三名成年男子被发现挖去了心脏部位，惨死在镇东头的榆树林里。

小道士又被请了来。他在榆树林布下阵法，一直潜伏到下半夜，才看到一个浑身素白的鬼魅在前面将一个男子引入林中。

还好不是她，小道士无端松了一口气。那鬼魅将男子引入林子深处，欲伸手挖出那男子的心脏。

小道士提着驱邪剑冲了过去。那鬼魅是一只修炼了三百年的厉鬼，最近在习一种急功近利的邪功，需饮用阳年阳月出生的成年男子的心头血三十日，才能正果。

“哈哈，我用三个男子的尸体，终于把你引出来了！”那鬼魅大笑着一把推开她引入林中的诱饵，张开手臂，从背后生出无数双手来。

小道士虽有师父的驱邪剑，道行终究太浅。没几招就被鬼魅拿下。

“放心，我不会杀你，你的血这么宝贵，我要慢慢享用。哈哈哈，世上唯一一个阳年阳月生的男子被我找到了。”

那鬼魅大笑之际，忽然从背后冲出来一条影子，敏捷地将她扑到在地，小道士忙拿驱邪剑一剑刺中那鬼魅的背部。她痛苦地哀吼一声，瞬间化作一堆白骨。

“好险呐。”灵染幽幽地松了一口气。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天灵灵，地灵灵——”

“天灵灵，地灵灵，不如拜个堂吧。”灵染忽然笑嘻嘻地凑过来说。

“啊。”小道士的俊脸瞬间变成了桃花红。

（无戒365  第55篇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