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前尘影事》故事梗概
上一章：第一部 9 在涂珊珊家
睡了半天，又一个人打了一会儿篮球，见屈怎才从那边过来，手里捧着几本书，便打了招呼，问道：“屈老师，拿的什么书？”
屈怎才把封面亮了亮，说道：“几本诗词。”
徐荔友接过来看，见一本是纳兰性德，一本《人间词话》，又有一本《元曲选》，便道：“这些东西，我一眼都看不下去。我爱看小说。”
屈怎才说：“哦？你爱看什么小说？”
徐荔友挠挠头，说：“都是国外的一些，卡夫卡啦，陀思妥耶夫斯基了......”
屈怎才惊讶道：“你还看陀思妥耶夫斯基？”
徐荔友道：“他的小说看得多一点，不过看得挺痛苦的。”
屈怎才说道：“这个陀翁的书年纪大一点再看不妨，你倒可以多看看托尔斯泰的小说。”
徐荔友道：“不知道为什么托尔斯泰的书又看不进去了，倒是爱看爱伦坡，以及现代派和后现代派的东西。”
屈怎才笑了笑道：“你看得倒挺多的。”
徐荔友说：“因此学习就不行了。我也不想上大学了。”
屈怎才道：“上不上大学倒无所谓，只要肯读书就行。”
徐荔友听到这话，心里舒服许多，又听他说：“不过你看的书不好，要多看看中国的书，古典文学。多读读史书，心胸才能开阔。”徐荔友心中不以为然，却假装赞同点了点头。
屈怎才说：“去我那儿，我给你拿几本书。”
一时，到了屈怎才处，只见两个书架上摆满了书。屈老师斟了茶，说道：“把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拿去看看，再看一些钱钟书的过度一下，慢慢的去看古典文学比较好。”
徐荔友见他的书架上也有许多外国文学，便一本本翻着，对屈怎才推荐之书却不理会。屈怎才见他看得入迷，便不再说话，拿起一只萧，悠悠的吹了起来。只听声音婉转，荡人心脾，不久又缓缓转入悲伤，柔和却催人泪下。使徐荔友想起涂珊珊来，两人缠绵悱恻，赤身露体，在黑夜里，多显凄凉。这种伤感之情，从所未有。
正愣愣的出神，只见石国光进了门。屈怎才便停萧笑道：“不知怎么了，我料到你会来。”
石国光道：“你这音声一响起，我就像有满腹的心事，想过来诉说。本来却没有什么。”
徐荔友见班主任也过来，便要辞去。屈怎才把两本书递给他，徐荔友从书架上拿过一本《百年孤独》来，说道：“这本也给我看看吧。”
屈怎才说：“当然可以。”
正要出门，石国光说：“等等。”徐荔友转过身来，听他说道：“赵卓没有问题吧？”
徐荔友说：“这几天他倒挺正常。”石国光点点头，他便去了。
周日的晚上，是两节语文自习课。徐荔友见人们一点一点赶来，却迟迟不见涂珊珊。那刘志野已到了宿舍，正忙着把馒头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忽儿掏出几十个，书包却瘪了下去。
徐荔友说：“你怎么带这么多馒头？”
刘志野道：“吃啊。一个星期不用买了。”把馒头一个个塞进衣柜里。
又见薛平哲进来，徐荔友便问：“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薛平哲道：“除了咸菜还是咸菜。”
刘志野问：“赵卓呢？没和你一起？”
薛平哲说：“他发烧了，要请一天假。让咱们自己聚餐去。”
几人见再有两个小时便要上课。赵卓不能来，夏如是不去，涂珊珊还没到，但是要是不去，这一周却都出不了校门。
徐荔友说：“我再去看看来了没有。”找了一个女生，到涂珊珊宿舍看了看，仍没有来，心下暗忧。又跑到教室，见夏如是孤零零一个人在写作业，连头都没有抬。
徐荔友因为昨夜之事，见了夏如是，心下有许多惭愧之情，也不敢过去搭讪。正要走，却见金鹿诚在走廊那头喊道：“荔友，听说你们要聚餐？”
徐荔友喜道：“是啊，一块儿去吧。人太少。”金鹿诚打个呼哨，搂了徐荔友肩膀，往宿舍和那两人汇合去了。
却说夏如是坐着学了半天习，眼睛酸楚，伸了一个懒腰，眼看晚自习要开始了，也没去吃饭，也不觉得饿，便低下头继续写字，却听见有人敲窗，原来是付晶晶。便出去了。
付晶晶道：“姐，你没吃饭吧？我在餐厅和宿舍都找不到你。”
夏如是说：“我不饿。”
付晶晶从塑料袋子里拿出一块蛋糕来，说道：“我在街上买的，给你。”夏如是见蛋糕上裹了一层厚厚的奶油，又有两颗草莓。便笑了笑。问道：“你去见阿杜了吗？”
付晶晶说：“他已经醒了。但是还不能说话，我和萧也同去看了他，他好像不认识我们。对我们点点头，看起来很疲惫。”
夏如是说：“总会好的，放心。”搂了她一下。付晶晶眼睛噙泪道：“我担心他好了以后就会不记得我。”
夏如是说：“不会的，他喜欢你，就不会的。”又安慰了一会儿，付晶晶去上课了。夏如是对着黑下来的校园发了许久呆，又进了教室，把蛋糕塞进桌肚里了。
这两节课对徐荔友来说，乏味之极，到处见不到涂珊珊，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为什么这么晚还不来。只好看小说。放了学，在女生宿舍楼下转来转去。忽然见李晴走了过来，说道：“徐荔友，你的信，我成你们的信使了。”徐荔友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看，见信纸上写着一行字：
我身体不舒服，不是什么大事，例假来了而已。不要担心。明天见。珊。
徐荔友脱口问道：“例假是什么？写错字儿了吧？”
李晴“嗤”了一声，笑道：“别装模作样了，什么好事坏事儿都干了，也是老江湖了，还不知道例假吗？”
徐荔友脸红了，但他确实不知，猜到了个大概，也不敢问，说道：“她还好吗？”
李晴手遮嘴巴往他耳朵处悄悄说道：“听说，例假前一天发生关系，百分之九十会怀孕的。”
徐荔友吓了一跳，见李晴前仰后合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才是老江湖呢。”李晴笑道：“我知道这些不是因为我是老江湖，而是因为我是女的，女的都比男的成熟。”说完跳着走了。
徐荔友想起怀孕一事，心内波涛汹涌，把信纸捏在手里，担惊受怕起来。正在出神，忽然眼前一闪，走过一队人，大约十几个，有几个拿着木棍。只听前面一人道：“徐荔友，跟上！”是体育老师董占奎。一行人往餐厅楼快步走去。徐荔友紧紧跟着。
绕过了餐厅，来到后面围墙下，贴墙根往南走了一段，前面是几个猪圈，养着几头猪。董占奎打了个手势，让后面的人停下。自己四处看了下，又三两步垫脚上墙，瞧了一眼，跳下墙来，说道：“找地方藏着。不听到命令，都不要动。”
猪圈里藏了四五个，外面又藏几个，都伏了身子，一动不动。徐荔友蹲在董占奎后面，摒了呼吸，耳朵里响起猪的哼哼声。这样过了许久，忽然听见墙外巷子里大呼小叫起来，有人往这边跑来，又有人在后面边追边骂，眼见就要追上了，前面那人忽然攀着墙上了墙头，笑道：“兔崽子，想弄死老子？”
徐荔友抬头看，见墙上坐着喘吁吁的是另一个体育老师张武磊，只见他“哎哟”一声掉下墙来。墙那边已经有人跟了上来。张武磊起身便跑，董占奎一只手按着徐荔友，害怕他现身。墙上跳下来两个人，正跳在几人中间，只见一束光照在那两人身上，董占奎拿了手电筒，喝道：“抓住他们！”
张武磊已回转身子，喊道：“墙上还有一个！别放跑了。”只见墙头一个黑影一跃而下，跳到墙那边去了。
已经有几个学生拿了木棍上墙要追，张武磊道：“别追了，他们有武器！”
这两人在手电光下慌乱了一会儿，已经镇定下来，从腰间掣出双节棍儿来，喝道：“来啊！过来啊。”一边往墙边靠近。
只听“呸”的一声，有人吐了一口痰，跳出一个人来，手持木棍当头劈去。那人舞动双节棍，护住周身，又听“哎呦”一声，木棍撒手，那人已经收了双节棍，一节拿在手里，一节夹在腋下。正自得意，突然董占奎猱身而上，奋起两拳，击在那人胸口，那人“哼”了一声，咳嗽起来。又是两拳，打在肋下，手臂一转，已经夺去了他的双节棍儿。董占奎拿在手里，兀自耍了起来。另一人见状，失了信心，垂头丧气。
张武磊上前，道：“拿过来吧。”从他手中轻轻接过双节棍儿来。众人围拢起来，董占奎道：“把他们带到教导处。”一行人便往回走。
只听有人说道：“萧也同，你的手去包扎一下吧。”董占奎停下脚步，只见萧也同手上鲜血淋漓。原来那个“呸”了一声跳进圈子的男生正是萧也同，他的右手被双节棍击中，痛彻心扉。董占奎对一个学生道：“你先陪他去医务室，看看有没有骨折。”
一时，到了教导处，董占奎道：“叫什么名字？”一个答道：“朱立文。”另一个却不说话，冷笑了一声。
董占奎上前一脚，踢在腰间，那人一个趔趄退了两步，骂道：“董占奎，你算什么玩意儿？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只见精光闪动，董占奎一套动作已经完成，夹了双节棍。那人“妈呀妈呀”叫了两声，捂着左手，呜呜哭了起来。
朱立文道：“老师，他叫曹伟。以前是一高的。”张武磊“哦”了一声，道：“你们的学生证呢？拿出来。”
朱立文道：“我们是城南武校的，这个学校没有学生证。”
董占奎问曹伟道：“你在一高时是哪个班的？”
曹伟哭道：“高一三班。”
董占奎道：“为什么不上了？”
曹伟道：“因为老师太混蛋。”
董占奎道：“放屁！”一脚把曹伟踢翻在地。
曹伟抹泪道：“本来就是嘛。”
张武磊道：“所以你们就打了张海江老师，是不是？”曹伟不吭声。朱立文点点头。
张武磊说：“你们还抢了冯艳萍老师，打了杜景涛，对不对？”
朱立文说：“杜景涛是谁？误会吧？”
张武磊说：“是个学生，我们都叫他阿杜。”
徐荔友“啊”了一声，才知道阿杜叫杜景涛。原来，曹伟本是高一三班张海江的学生。在这里上了一个月的学，因为谈恋爱，被张海江发现，张海江是个严肃守旧的老师，怕出什么事，骂了他，又让他写检查，又让他请家长。曹伟怕叫家长，竟不上学了。偷偷交往一些社会青年。后来干脆向父母摊牌，不想上学。家长也没办法，见他年龄还小，又一心想去学武，便依他送到了城南武校。
哪知这曹伟年纪不大，个头却高人一截，又颇有些蛮力。学了半年双节棍，心中燃起仇恨来。便伺机在一个晚上打了张海江。后来见并没有什么后果，张狂起来，自称打遍一高师生，见一个打一个。后来才有了阿杜被打的事。有一次见了冯艳萍，因为是女教师，不好动手，却发起心思，抢光了她身上的钱，也不过几十块而已，冯艳萍却吓得不轻，回来后神神经经，从此不敢单身一人乱走乱跑。他们却不知道这冯艳萍是董占奎女朋友，两人默默谈着恋爱，也未公布，除了张武磊外，在场的学生们也不知情。为了报复，张武磊和董占奎便想了这个法子，故意将曹伟一伙引过来，因为不知对方来历身份，原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将对方引入学校，曹伟几人只有打人的份儿，从没挨过打，因此胆大包天，却翻墙追来，被包了饺子。
那萧也同的手挨了一下，奇痛无比，到医务室里看了看，果然是粉碎性骨折，吓了一跳，没想到双节棍那么厉害。治了半夜，手上缠了厚厚的纱布，直包到手腕上。来到教导处，见两个人跪在地上，低着头。董占奎和张武磊两人站在他们背后，一声不吭。见萧也同两人过来，便询问伤势，董占奎又道：“咱们每人踹一脚，都回宿舍了。你俩也补上。”萧也同对准那两人脊背各踹了一脚，骂了几句。那两人却不吭声，仍在日光灯下老老实实跪着。另一个学生也弱弱的踹了两脚。
张武磊说：“你们回去睡吧。已经给宿管办老师打了招呼，留了门。”
萧也同说：“这俩人怎么办？”
张武磊说：“已经报了警，我们等警察过来。”
萧也同二人便回了宿舍。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