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继续品读《论语》第十一篇“ 先进篇 ”,本篇主要阐述了孔子对学生们的教诲之词和相关事件。
在上文品读了“子路使子羔为费宰 ”,谈到了,当时子路当上了官,想推荐自己的同学子羔也去他那里做官。
当时子羔小子路20多岁,年龄这就是在20岁左右。
孔子知道了后,就说子路,这是误人子弟呀。
孔子认为子羔年纪太小,学问德行都还不足,为人处事方面也不懂得通达权变,不具备出仕的条件。
更何况费邑本来就是多事之地,民情多变,不好治理。
子路听后就反驳孔子,说自己那里有名人百姓,有土地,有五谷,又不是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子路这句话,像极了现在很多人说的话,在子路的逻辑里,读书学习就是为了找到工作,而既然自己有条件了,为什么还要学习。
因为像子路这类人,只能看到自己眼前的需求,看不到更远的未来,也看不到根本质的事物。
孔子听到子路说这话就气炸了,骂子路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强词夺理的人。”
在孔子看来,赚钱固然是需要的,但学习永远是第一位,只有先把德行修好了,再去考虑赚钱的事,这反而可以走得更远。
接下这章,是“ 先进篇 ”的最后一章,也是一章最长最美好的师生对话。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求,尔何如?”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赤!尔何如?”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点,尔何如?”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唯求则非邦也与?”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则非邦也与?”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这段比较长,我就不重复做释译了。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
孔子有一天跟子路、曾晳、冉有、公西华坐在一起聊天。曾晳是曾子的爸爸。
子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
孔子就说:“不要因为我年纪比你们大一点,就因此而约束不太敢讲话;你们平时常说:‘没有人了解我呀!’
那假如有人了解你们,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做呢?”
孔子跟弟子们说不要过于约束,以前总说没人了解他们,孔子就让她们各自讲讲自己的志向。
子路率尔而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这时子路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说话。子路回答说:“一个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夹在大国之间,加上外国军队的侵犯,接着又遇上饥荒;如果让我治理这个国家,等到三年功夫,就可以使人人勇敢善战,而且还懂得做人的道理。”
子路说,给他一个大国,而且这个国家濒临灭亡了,只要给他三年时间,他就可以把这个国家管理得好好,而且让大家都懂得礼仪制度。
看看子路的口气多大,这就是子路的性格,很明显的袒露出来了。
夫子哂之。“求,尔何如?”
“哂之”,就是冷笑了一下。孔子听子路说完就冷笑了一下,随后又问冉有:“你怎么样?”
对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礼乐,以俟君子。”
冉求就回答说:“一个纵横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国家,如果让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来。至于修明礼乐,那就只有等待贤人君子了。”
刚才子路要一个大国来管理,冉求就谦虚了点,说给他一个小国,三年后就可以让他富裕起来,至于礼乐,就要招到人才来了。可见冉求就是想赚钱,而他确实是一个特别想赚钱的人。
“赤!尔何如?”
孔子没有回答冉求。接着就问:“公西华,你怎么样?”
对曰:“非曰能之,愿学焉。宗庙之事,如会同,端章甫,愿为小相焉。”
公西华回答说:“我不敢说我能做什么,只是愿意学习而已。有宗庙祭祀的工作,或者是诸侯会盟及朝见天子的时候,我愿意穿戴好礼服礼帽做一个小小的司仪。”
公西华当时还比较小,说话就比较腼腆,也是比较谦虚。他说他不敢说能做什么,但是愿意去学习,比如有祭祀、会盟之类的活动,他是愿意去当个小助手学习。
“点,尔何如?”
听公西华说完,孔子也是没有回答。
接着又问:“曾点,你怎么样?”曾皙就是曾点。
鼓瑟希,铿尔,舍瑟而作,对曰:“异乎三子者之撰。”
这时曾点还在弹琴,可以想象到他们在谈话时,旁边还伴随着音乐声,当孔子问他话时,他弹瑟的声音就逐渐稀疏了,接着铿的一声,放下瑟直起身子回答说:“我和他们三人的志向比较不同。”
可以想象到,当孔子问曾点话时,他不是马上停下,而是慢慢的弹了一阵收尾的音调,最后“砰”了一声收尾了,就把琴放在一边,站起来说他和三个同学的志向不太一样。
子曰:“何伤乎?亦各言其志也。”
孔子说:“那有什么关系呢?不过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接下这段,很有境界感的画面出现了。
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
曾点说:“暮春时节,春天的衣服已经可以穿了。我和几个成年人、几个孩童到沂( yí)水里游泳,在舞雩台上吹吹风,一路唱着歌儿回来。”
哇,多美好的画面。曾点的理想就是,当春天来临的时候,找几个身边的朋友,再带几个小孩子,一起到沂河里游泳戏水,沂河,在论语里也经常出现,是孔子时期特别出名的一条河。
待游泳完后,再到祭坛上吹吹风,当时的祭坛就和我们现在的老家那些表演的舞台差不多。吹完风后,再一起唱着歌谣回家。
这就是曾点的理想,安宁欢乐的时光。
夫子喟然叹曰:“吾与点也!”
曾点说完以后,孔子长叹一声说:“我赞同曾皙的想法呀!”
孔子赞叹一声地跟曾点说:“我跟你一样呀,我赞同你的想法。”
可见从前面的对话来看,一开始就被子路带偏了。
孔子本来就是想叫大家轻轻松松的来聊天,聊点轻松的事情。子路张口就是打打杀杀的,接着后面两个人都是随着子路的观念走了。
孔子一开始就对子路冷笑,随后都是不回答,直到曾点说出来的,才让孔子惊叹一声:“我赞同你的想法呀!”
和平安宁的生活环境,可是孔子一生追求的方向呀。
而在别人眼里,都是打呀杀呀,钱呀物质什么的,让孔子很是不屑。
三子者出,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路、冉有、公西华都出去了,曾点最后走。曾点就跟孔子接着聊,问孔子:“他们三个人说的话怎么样呀?”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孔子不想多说。说:“也不过是各自谈谈自己的志向罢了!”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曾点再问:“那您为什么笑子路呢?”
曰:“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
孔子回答说:“治理国家讲求礼让,可是他的话毫不谦让,所以我笑了。”
孔子说,子路说到治国,但治理国家是需要礼让制度,而子路的话却豪不谦虚呀,就笑了。
孔子的意思是,子路能够保命就不错了,还想着治理好国家,口气那么大。
“唯求则非邦也与?”
曾点接着问:“难道冉有讲的不是国家大事吗?”
就是说,前面子路的话被你笑了,那冉有说的就不是国家大事吗?
“安见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孔子说:“怎么见得方圆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地方就不是国家呢?”
孔子反问曾点,但未直接回答,意思是,冉有说的事也国家大事,也不谦虚。这句孔子是点到就够好,没过多说好还是坏。
“唯赤则非邦也与?”
曾点又问:“难道公西华讲的不是诸侯的大事吗?”
曾点意思说,公西华说的不是国家大事了吧?
“宗庙会同,非诸侯而何?赤也为之小,孰能为之大?”
孔子回答说:“宗庙祭祀,诸侯会盟和朝见天子,不是诸侯的大事又是什么呢?
公西华说只想替诸侯做小相,那么他就不会想做大相了吗?”
孔子认为,朝见天子了还算小事,什么样的事才是大事呢。
所以,综合他们三个人来看,他们三个人关注的都是名与利,孔子对他们三个人的说得话都是不太想理会的口气,就算曾点问他,也都是一句带过。
而,唯有曾点所描绘的图画,正是正是孔子一直在推崇的理念,人际关系和谐、人与自然和谐、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孔子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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