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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公主,却和历朝历代的皇室公主一样,自出生起,就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
一
我叫宇文芳,是大周赵王宇文招府上唯一的郡主。宇文家族向来少出女儿,所以,我的出生似是家族里的一大喜事。
自小父王疼我爱我,兄长们更是宠溺我,就连我那英明神武的皇帝四伯宇文邕也十分纵容我,以至于我性格蛮横骄纵,到了成婚的年纪也无人敢娶。
我十七岁那年,家族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四伯北伐突厥中途病逝。我那荒唐的堂兄宇文赟承袭了皇位,许是四伯在世时对他管教得太过严厉,也许是他身边围绕着太多溜须拍马的奸臣,他一即位就安于享乐不思进取,甚至沉迷女色不可自拔,还史无前例地同时封立五位皇后。
堂兄听信奸臣谗言,诛杀随四伯打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五伯宇文宪,父王在四伯打天下时也曾立下不朽功勋,我担心父王会重蹈五伯的覆辙,于是劝说他交出了兵权。
后来我悔不当初,如果我当年没有劝说父王交出兵权,那些惨剧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二
皇伯父苦心经营的大周国在堂兄的挥霍下逐渐衰弱,这时,突厥人打过来了,连续占领幽州等三座城池,堂兄措手不及,只能委屈向突厥求和。
他钵可汗提出要大周进献公主和亲,并随嫁礼若干,堂兄为了保住他的皇位,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宇文家族里女儿本来就少,到了出嫁年龄还没出嫁的也就只剩下我,于是,这和亲的重任落到了我的头上。
听说那他钵可汗是个年近五旬的老头,年龄比我父王还大,我心里自然不愿意嫁,可是又担心违背堂兄的圣旨会给父王和兄长们带来杀头之祸,于是我强忍着委屈接受了赐婚圣旨。
我一夜之间从赵王府郡主荣升为大周公主,堂兄还赐了一个可笑的封号:“千金公主”,宗族里的兄弟姐妹们都要向我朝拜,他们言语间对我表示羡慕,可他们仅仅羡慕我这个高贵的身份罢了,在心里定在同情我将要远嫁去那蛮荒之地。
大周与突厥已不是第一次联姻,先皇的皇后阿史那氏亦是突厥的公主,只是她深爱着四伯,为了四伯与突厥决裂。
出塞当日,父兄都来送我,整个长安的百姓也来为我送行,我恍然意识到,在大周子民的心中,我是能给他们带来和平的使者,我的肩上顿时如背负了千斤重担,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临别时,我看到征战沙场多年的父亲老泪纵横,他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而我却再也没有机会为他颐养天年。我忍着泪强颜欢笑,挥手作别我自小生活的繁华的长安。
大周离突厥数千里远,当年四伯母嫁过来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才到长安,而我这次出塞亦是费时甚多,以至于我还未到突厥,他钵可汗就病逝了。
那一刻我心里是高兴的,以为这样我就可以回大周了,然而事实相反,我不仅没能如愿回去,还被贯上了克夫的头衔,突厥人也不再礼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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