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传说中武林第一高手，但我不会武功。
看官一定以为我在讲笑话，不好意思，这还真不是笑话。
我叫蔡达鄞，先祖曾是名震江湖的神医，爹爹是人人尊敬的药王，而到了我这一代，却成了，药渣。
10岁那年，我对医学依旧提不起劲，却迷上了武林秘籍。爹得知后大发雷霆，将我偷偷从集市上淘回来的书全烧了。
书没了，我只好偷溜到街上看武艺表演。这些表演其实没什么技术含量，无外乎表演者手持一把塑料剑，胡乱挥甩几下，便提着个碗叫观众讨银两了。
看得不过瘾，回家后我到院子里折了根树枝当宝剑，幻想自己是武林高手，脑补着秘籍里看过的招式，照画葫芦地耍了起来。
当然，那场面无异于狗熊跳舞。
长到13岁时，我依旧酷爱一切武林相关的书籍，人菜瘾大。只是老爹这回不再揍我。
他生了场大病。
娘不辞千里找来同行好友，对方把完脉后，摇头叹气，说，老爹得的是不治之症。
救了别人一世的老爹，也没能研制出救自己的药。他觉得讽刺极了，索性放弃治疗，最终却迷上了武林秘籍。
某天，爹把我叫进屋里。当时他正靠在床上看一本武林漫画，见我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
我以为他找我讨论这本漫画呢，见到药瓶，我顿时兴趣缺缺，但还是耐着性子问：“爹，这是什么？”
“你猜。”
我转过身，冲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又转回身，头疼扶额：“我猜不着……”
“你一定会喜欢的。”爹罕见地卖着关子，“这是爹留给你的礼物，里面有三粒药丸，遇到危险时服下一粒，可保你一命。”
“这是解毒的药？”我皱了皱眉。
“非也。”爹难得露出微笑，“这是祖先留下来的‘武功盖世丸’，吃了它，你将在短时间内变成无人能敌的武功高手，一粒时效为一日，也算满足了你那耍功夫的瘾了。”
我听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好半天，嘴里才挤出句没头没脑的话，“爹，这药这么神奇，你吃过没有啊？”
爹闻言，轻咳两声：“此药丸配方早已失传，只有三粒，爹舍不得吃，便留给你……”
从爹那拿了药丸后，我屁颠屁颠跑去找邻居家的甄美美炫耀。当时我以为，爹还会陪我好一段时日，未曾料想，两日后，爹便头也不回上了天。
从此，我和娘相依为命。我对她说：“娘你放心，我有爹留给我的‘武功盖世丸’，万一遇到危险，我来保护你。”
娘听了，噗嗤一笑：“傻子，这药快过期了，你爹社恐又怕死，不敢吃又不想浪费，才把这烫手山芋丢给了你。你要是喜欢，二十五岁前就把它吃完吧。”
听完娘的话，我重新审视着这瓶药丸，突然觉得，爹有点坑。
能大展身手固然有面子，可万一穿帮了呢？岂不丢死个人？
就在爹死后不久，江湖出现了一片混乱。
2
当时江湖上有三大势力，分别是武狄派、乘风派、亮剑派。每个派别实力相当，都想统领江湖，为此闹得不可开交。最终乘风派掌门提议，召开一场武林大会，最终获胜者担任武林盟主。
大会当天，很多人天还没亮就到场地占位。等我赶到时，台下早已人山人海，约摸半个时辰后，伴随一声鼓响，好戏开场了。
然而我什么都看不见。全程只听见台上刀剑挥舞的咻咻声，高手们过招的叱咤声，更多的是台下观众的喝彩声。挤了好半天一无所获，我累了，于是退出来，回家吃饭。
等到太阳快下山之际，甄美美突然冲进来，抓起我的胳膊使劲摇晃：“达鄞！大家伙都散场啦，高手们还在打！我们快去瞧瞧！”
我一听，登时醒了，从早晨到现在，那些高手竟不知疲倦地战斗到现在吗？
我带上纸笔，跟上美美就往外跑。
观众大多散了，台上三位掌门还在坚持打斗，那架势好像要打到天荒地老。
这时，伴随武狄派掌门一声“兄弟们给我上！”，所有人一哄而上，三人之战顿时变群战，场面十分混乱。
观众们慌忙逃跑，我还在一旁画画，美美拖着我的胳膊喊：“快走！”逃跑中，被一个小伙子碰掉了我的纸笔。
我正要弯腰去捡，突然一只脚猛风一般落下来，不偏不倚踩在画纸上，头顶传来一声：“小子赶紧滚开！”接着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剑就抵在我额头。
踩画的主人见状不好，忙挥出自己的剑阻止，美美趁机拉了我一把，才躲过危险。
这些人从台上打到台下，从静市打到闹市，最后竟打到老百姓家去了，霎时鸡飞蛋打，一片狼藉。
美美哭了，“快停下来，停下来啊！”
可一个小孩的话，有谁会听呢。我攥紧了拳头，心想，要是能让这场闹战停下来就好了。
这么想着，我下意识地将手探入怀里，掏出爹给我的小药瓶。
3
我知道，爹给我挖了个坑，但没想到坑这么深。
就在我吞下药丸后，身体如同被十头大象拉扯，疼得撕心裂肺，惊天动地。我发疯一般倒在地上打滚，美美吓坏了，忙喊道，“不要打了！快来人啊！有人要死了！”
我一听，以为自己真要死了，顿时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等我醒来时，娘把揍了我一顿。我一脸懵逼抱着头，娘怒不可遏地指向桌面，“你看你干的好事！”
我顺着娘指的地方一看，桌上正躺着一块崭新的、金光闪闪的小令牌。
上面写着四个字：武林盟主。
卧槽。
娘说，昨天我服下药丸后，整个人像武神附身似的，发疯般冲向几位掌门，把他们打得哭爹喊娘，跪着投降。非但如此，我还劝诫，实现江湖太平，还需人人平等，百花争鸣，没想到三位掌门听得连连点头，当即握手言和，并将这盟主令牌硬塞给我。
“后来呢？”我像听了个故事，忍不住问，“我……真成武林第一高手了？”
“屁，”娘一记板栗敲下来，“你药效都过了，当什么高手？幸好你昨日逃得快，不然可糗大了。”
自那日后，娘便将药瓶置于我够不着的地方，接着把我头发剪短、烫曲，又罚我站在太阳底下连晒三日，整个人变得又丑又黑。美美来找我时，站在门口看了好半天，都没认出我是谁。
自从我神秘失踪后，三大派就一直寻找我的踪影，未果。就这样，我在江湖上留下了“武林第一高手”的传说。
这十年间，武林高手如雨后春笋一般不断涌现，江湖传说换了一波又一波。我过腻了两点一线的隐居生活，打算出去走走。
出发前，我偷偷把药瓶和令牌带在身边，以防万一。
娘自知劝不了我，于是挥挥手，说最好带个漂亮媳妇儿回来。
美美一听不高兴了：“咋地，我不能当你媳妇儿啦？”
我笑着摇摇头，背上行囊出了门。
4
告别家人，我独自踏上旅程。第一次远行没经验，我决定先到附近的湘水镇热热身。
然而湘水和我住的棠旗一样，除了吃喝逛，没啥可玩的。客栈掌柜告诉我，桃花岛正在举办桃花节，除了赏花，还有免费美食招待，不如去那里游玩一番。
我觉得主意不错，于是退了房，立即出发前往桃花岛。
立春刚过，正是桃花开得最盛的时候。一路上，船家给我讲桃花节往年趣闻，无外乎哪家大龄千金成功脱单、武林高手遇真爱的故事。
下了船，一阵淡淡的花香扑鼻而来。我心情大好，带着期待加快脚步。
单看这粉色桃林配群山，景色是极美的，然而每棵桃树下都挤满了人，不是成双结对，就是三五成群。对于社恐的我来说，简直是莫大的打击。
早知带上美美了。
我尽量挑人少的地方走，最终来到一棵只有绿叶的树下。就在这时，身后飘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那声音如啃苹果般清脆，我转身看去，只见一名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站在一棵桃树下，身边围了几个姑娘，似在说笑。一旁还站着个小姑娘，哀怨地扯着那男子衣角：“表哥，我好饿……”
那人我听闻过，名叫郝逍遥，是乘风派的得意门生，外貌俊朗，武功高强。
然而男子听不见似的，陶醉地自吟：“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
正吟着，男子的目光不经意从我这边掠过，随即像发现了什么新鲜事，定定盯着我看。我赶紧偏过头，讪讪地逃了。
嗐，那人又不是漂亮姑娘，我、我逃什么！
夜晚，我躺在床上，心里计划着翌日行程。可能吃得太撑了，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起来出门走走。
突然，不知谁喊了一声，“着火了！”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开门一看，就在天边不远处，一团黑烟冉冉升起，隐约还能看到火光。
混乱之中， 一群黑衣人冲进院子里。我忙抓住一人的手臂问“怎么回事”，那人撂下一句“有刺客！”便跑了。
偏生这片区域没一个会武功的，我急如热锅里的蚂蚁，这时中庭那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喊叫声。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白天和郝逍遥在一块的小姑娘，此刻被一又圆又胖的汉子拎小鸡似的拎着，往门外拖。
“放开她！”情急之下我冲出去，还没碰到那汉子衣角，就被他右手一挥，我整个人向后飞去，撞在树上。
我捂着胸口，头上直冒星星，一股腥气往喉咙涌。见我没死，汉子一手拎着小姑娘，一手持刀向我走来。
老爹保佑我。我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药瓶，倒了一粒武功盖世丸吞下去。
强烈的痛感又来了。
和第一次不同，疼痛只持续了一阵，接着浑身像蓄满能量，意识变得无比清醒。
我试着站起来，向前走了两步，身体轻盈无比。汉子举起大刀冲我奔来，我轻笑一声，右腿向前一迈，快速打掉他的刀，然后优雅地绕到他身后，刀架在他脖上轻轻一划。
那小姑娘看着我，两眼瞪得老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便解决掉所有黑衣人。剩下最后一个，我一手扼住他的喉咙，居高临下地逼问，“你们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沉默不语，带着死士般的从容。突然，他身体猛地颤抖了下，伸出拳头挥向我，似要洒出什么暗器。我手一松，向后一避，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我心道中计了，却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气味。我忙捂住鼻子，眨眼的功夫，那黑衣人不见了。
然而眼前又杀出个黑影，我以为黑衣人回来送死了，快速作出反应。没打出几掌，我才发现，这人竟是郝逍遥。
回想起白天的情景，我顿时怂了，连对方向我挥过来的剑都忘了挡，郝逍遥眼尖手快，及时收了剑：“这位少侠你没事吧？”
“我、没……”我恨不得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郝逍遥却爽朗地笑了，“没想到少侠武功极高，却像个害羞姑娘。”
接着又正色道，“刚才感谢相助。不知少侠贵姓？师承何处？”
我一听，更怂了，心道万一被他知道真相，岂不笑掉大牙？于是边后退边道，“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情……”
溜之大吉！
5
翌日，我早早爬起来，渡船离开了桃花岛。怕郝逍遥寻来，我索性回到棠旗镇，又开始了两点一线的隐居生活。
娘见我换了发型，跑到院子里暴晒，知道我吃药了，恨铁不成钢地骂道：“你就不能蒙个面纱？真是蠢死了！”
美美得知我回来，兴冲冲跑来，站在门口看了大半天，问我：“大叔，蔡达鄞呢？”
我咬咬牙：“你叔叔在此。”
美美惊呼了下，激动地晃着我的手，“我今天在百姓栏上看到消息，皇后诏令，要举办一场全民选美大会！前五十名不仅有奖励，还有机会入宫哦！你说我要不要参加？”
我忙着涂晒伤的膏药，头也不太抬：“去呗，反正不亏。”
“那你觉得，我好看不？”
“好看。”
事后想起来，我无比惭愧。要是当时阻止她，就不会有后面一连串的麻烦事了。
翌日，美美拽着我上集市挑裙子。我困得直打呵欠，面前突然闪出个人影。我回头一看，瞬间困意全无。
“少侠，我们又见面了。”那人笑嘻嘻道。
那人和我就一个手掌的距离，我吓得向后一退，不料对方朝我一挥臂，我来不及闪躲，实实在在地挨了一拳，晕了。
等我再次醒来，首先看到了一脸战兢的郝逍遥。我吓得啊了一声，对方也跟着我啊了一声。
我坐起来，低头看了眼自己衣裳，那举动像极了被轻薄的姑娘。郝逍遥咳嗽了一声，我心想既然隐瞒不住，那就干脆撒谎——
“你不是会武功吗？”郝逍遥抢先开口，“怎么和上次判若两人？”
“我……你认错人了，那是我孪生哥哥……”我瞎扯道。
“是吗？”郝逍遥目不转睛看着我，像是要把我看穿，“你叫什么名字？”
“蔡达鄞。”
“人菜瘾大？”
“呸！”
6
美美入选了。
公布名单那天，美美兴高采烈地跑来炫耀。刚到药铺门口，见我和郝逍遥在聊天，不知抽什么风，突然大声道：“蔡达鄞，你变了！”
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歪头看她，“怎么了？”
“你最近，沉迷……色，不务正业！”
我一头雾水，一旁的郝逍遥却轻声笑了笑。
美美说，入选的姑娘们，接下来将受邀到宫里参观，如有意愿可留下来工作，带薪包吃住，一年一次晋升机会。看着欢欣雀跃的美美，我突然有点落寞。
入宫当天，美美早早起来梳妆打扮，等候马车到来。想到一起长大的伙伴要走了，我不禁难过起来。可美美却拍拍郝逍遥的肩膀，告诉他要好好看着我，郝逍遥听了，竟憋笑着连连点头。
这人脑子瓦特了？
说话间，一辆气派的马车款款而至。车上坐满了姑娘，美得各有特色。美美踏上马车，向我们挥挥手，就此告别。
马车轮子转动的瞬间，我闻到一股怪味。怪味很淡，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向前走了两步，越觉此味似曾相识，结果看到一个眼熟的黑影。
那是个跟在马车后头的侍卫。循着怪味的记忆，我立马认出了他。
是桃花岛遇到的那黑衣人！
他竟是宫里的人？可那天为什么闯进院子，见了女子就逮？看着这一车姑娘，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正思考着，郝逍遥突然拉了我一把，把我挡在身后。马车渐行渐远，那人没注意到我。
郝逍遥也认出了那人。
我问他：“你有没闻到他身上的怪味？”
“什么怪味？”
“就是……他的屁味。”我摸摸鼻子，“据老夫经验，此人消化不良，胃肠湿热……”
郝逍遥却打断了我，脸上没了平日里的嬉笑，“上回他们专抓年轻貌美的女子，这回却召集一群美女进宫，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我认同地点点头。但此事光猜想没证据，不能代表什么。
谁知郝逍遥恢复了不正经的表情：“还好我有宫中的朋友。那人是个八卦精，我找他打听下。”
这一打听，竟爆出个惊天大瓜。
7
这个大瓜，是当朝太子号召他创建的“一线狗仔群”给挖出来的。
皇后因多年不被宠幸，陷入了容貌焦虑。众所周知，皇后之所以能成为皇后，不过因为她擅处理朝堂政务罢了。
而皇帝是个好吃懒做的色鬼，整日不务正业。
可皇后终究是个女人，为了让皇帝回心转意，冥思苦想，最终从巫师那儿听来了一个偏方。
巫师说，只要将七七四十九个活人炼制成一颗丹药，即可返老还童，青春永驻，但前提须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皇后听了很心动，于是暗中派人寻找目标。
可直接捕捉未免太鲁莽，皇后几经思量，决定办个选美大会，引美女主动入坑。
一想到美美将被扔进炉子里炼丹，我气炸了，恨不得立马飞去救她。可拿什么救？我抓了抓口袋，只剩一颗药了。
郝逍遥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上回你救了我表妹，这回我帮你。”
我感动地看着郝逍遥，可觉得哪里不对劲，“诶我有帮过你吗，那是我孪生哥哥吧……”
郝逍遥笑道：“帮你，也等于帮你哥了。”
8
托太子的关系，我们假扮成他身边的随从混入宫中。
根据太子的狗仔眼线，我们很快得知美美被关在皇后后花园深处一个秘密地牢里。确认位置后，我拿出我多年不用的拿手好戏——易容术，和郝逍遥易容成两个送饭侍卫，混入队伍，潜入地牢。
地牢的入口隐藏在一个种满香菜的地方，和周围奇花异草显得格格不入。我边感叹皇后的口味果然与众不同，边来到地牢。这里通道狭长，阴森黑暗，四处还散落着形状不一的器械，像极了阴间。
拐了几道弯，穿过几条通道，我们来到一个大厅。
大厅周围围了一排铁栅栏，直通天花板，里面关着几十个姑娘。中间摆放着几个比人还高的炉子，不知是不是炼丹用的。
我和郝逍遥提着饭桶向铁栅栏走去。我迫不及待往牢里瞟，终于看到了美美。
美美见了我们，本能地和其他姑娘一样往里缩，眼神里尽是愤怒与戒备。
“开饭了！”
一侍卫喊道。接着另一人开锁，我和郝逍遥分发干粮。
我看着因被关押而憔悴了一圈的美美，既心疼又气愤。郝逍遥按住我，提示我不要轻举妄动，出去后从长计议。
夜深人静，五人齐聚太子寝室，郝逍遥、太子、我，外加太子俩闺蜜——丹妃和离妃。
经过商榷，我们决定，让郝逍遥易容成后宫宫主丹妃，献妙计怂恿皇后捉拿皇帝最喜爱的宫花离妃来炼丹。两妃子平常在外人眼里看来是死对头，实则姐妹花得很。
白天，易容成丹妃的郝逍遥踩着婀娜多姿的脚步出去了，剩我们几个在屋里边嗑瓜子边干等。
丹妃感叹：“想不到郝逍遥扮起女人来比我还女人，蔡达鄞，你得看着点他。”
我一脸疑惑，可丹妃却不再理我。
等到太阳快下山，郝逍遥才出现在门口。关门后他对我们神秘一笑，并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接下轮到我出场。翌日，我易容成离妃的样子，伪造一场意外摔死的事故，皇帝得知后，哭了整整一夜。
而真正的离妃，则需短暂委屈她一会儿，喝下加了迷魂药的汤，由郝逍遥命人将其关到地牢。
计划最后一步，由我扮成离妃的鬼魂潜入皇帝的寝室，托梦诉苦，告诉对方自己其实是被皇后害死的，目的是给她做变美的药引子。
是夜，宫中却灯火辉煌，侍卫排列成一个方阵，好似要出征打仗。
皇帝下令：“立即前往皇后的后花园，全方位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角落！”
然而侍卫们搜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没搜出什么来。皇后不慌不忙地披上外袍，悠哉游哉地来到皇帝身旁，懒懒开口道：“闹够了没？”
皇帝怒火冲天：“离妃托梦于我，说害死她的人就是你！她还告诉我你在拿活人炼丹！”
皇后冷笑了下，对一旁的宫女说了一句：“把丹妃给我带上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个侍卫挟着晕倒的丹妃出现，抛小鸡一样抛在地上。
众人都惊呆了，在场竟有两个丹妃？
就在一瞬间，局势发生了180°扭转，所有侍卫的兵器都指向了郝逍遥。
“这妖女好大的胆子，竟敢假扮成丹妃的模样，杀死离妃，然后嫁祸于本宫，甚至跑到皇上寝室施展妖术，魅惑天子！来人啊，给本宫抓住她，扒了她的面皮！”
却见郝逍遥冷哼一声，飞身而起。就在这时，东南西北方向各飞出一名手持利剑的黑衣人，皆向郝逍遥而来，郝逍遥一人单挑四人，几经周旋，最终还是寡不敌众，被打回地面。
郝逍遥刚落地，众侍卫的长矛全架在了他脖子上。
我想冲上去，却被一只手给拽住了。
太子看着我，摇摇头。
9
坑了美美不说，还连累了郝逍遥，这下可好，我完蛋了。
“不是你的错，”太子在屋子里来回踱步，“这皇后诡计多端，我也是万万没想到，她家巫师竟然通晓易容术。”
“撞上同行了，看来得调整战略，我去救人。”
“就凭你？”
我掏出药瓶，向他展示了最后一颗武功盖世丸。
太子拍了拍我的肩，感叹道：“爱情的力量真伟大。”不等我开口，又正色道：“眼下皇后还不知道你的存在，只要我们先救出离妃，一切就能真相大白！”
接下来，太子继续调动他的狗仔眼线，数日后，锁定了地牢真正的位置。原来为了掩藏，地牢的入口是随日照光反复变动的，到了夜晚，需用强光对入口照射至发热的状态，门才会自动打开。
夜阑人静，我一身黑衣，在宫中上空飞过。那些守卫还来不及大呼“有刺客”，便都被我用石子给击中昏睡穴，倒下了。
我快速潜入后花园，找到香菜丛，点上一把火，把香菜全烧了。
地面因为强光高温而发热，不一会，门自动打开了，我像尾鱼一样滑了进去，解决掉看守，来到大厅。
美美和离妃看到我的瞬间，感动得留下幸福的泪水。我从牢头身上扒下钥匙，救出所有被困的姑娘。
但好死不死，我的行踪被那个爱放臭屁的家伙给发现了。
就在我们来到门口时，那臭屁侠带了一堆侍卫，把入口给包围了。我见状不好，让姑娘们先退回去，飞身上去和敌人周旋起来。
吃下最后一颗药丸前，我就和自己约定，不能浪费这药丸赋予我力量的分秒毫厘，要速战速决。不一会儿，我将这群喽啰全打趴下了，剩下臭屁侠。
“我跟你讲，你肠胃出了问题，再不治疗，就——”
没等我说完，臭屁侠故技重施，抓出一团空气甩向我。我洒出事先准备好的香粉，谁知那臭气像是进化了，不仅气味加重，还带了一股能量波，一下子将我弹出十米外。
“拿下他！”
臭屁侠一声令下，又涌出一批侍卫。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黑影从后面闪现，扶了把险些没站稳的我。
“好久不见，蔡兄，想我没？”
我回头一看，竟是郝逍遥，几日不见，他的脸像是清瘦了些，竟是更俊了。
“你……不是被关起来了吗？”
“区区一把铁锁，也能关得住小爷我。”郝逍遥轻笑了下，从衣袖上撕下俩布条，递给我一条。
“掩住鼻子，咱去打个痛快！”
9
那日后，皇后的秘密地牢和阴谋诡计全部败露，当即被关进天牢。那群无辜的姑娘全部释放回家，另获得一笔补偿。在丹妃和离妃的劝导下，皇帝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开始料理朝堂政务。
美美从宫里出来后，下决心说要好好提升厨艺，她家是开客栈的。
而我，也决定好好经营药铺，潜心钻研医学，尽量不给在天之灵的老爹丢脸。
一切又回到了往日，却又和往日不一样了。
某日，天朗气清，黄历上曰宜出游、交友。
我正窝在药铺里翻一本药草书，实则一旁还搁着本武林漫画。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好久不见啊，蔡兄。”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名身着蓝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一如桃花岛初遇时那样。
我一时看得有点恍惚，男子已动身上前，放下一枚令牌放在我面前。
上面赫然刻着四个大字：武林盟主。
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令牌怎么在他那儿？是我不小心弄丢了，还是被他顺走的？
“蔡兄啊，”思考之际，耳边又传来郝逍遥那不正经的语气，“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