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现,几天前腌的一只鸡,可能因为盐放小了,天气转暖,有味儿了——坏掉了。
“哎呦妈妈,这么大一只鸡就要扔掉了吗?多浪费呀!”
“不然怎样呢?已经坏了啊。”
“妈妈,你怎么连腌鸡也不会呀。唉,我妈妈哪天才能象个大人啊?”
“哪天能像个大人”“妈妈你怎么也不像个大人”,这样的话,孩子不止一次说我。
用我们老家的话说——土埋半截(其实是大半截)的人了,还被孩子这样说,真有点那个呢。
想想,当年我妈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已经带了两房儿媳妇,有了孙子了,家里家外的大事小情料理得有条有序。
有人说,勤快的妈妈必然培养出懒闺女。我不承认自己懒,只承认是笨,或者说锻炼不够吧。
虽然是个农民,却没有一样农活拿得出手。未成年有父母哥嫂,自己也就是凑个数;成年后赶上好时代,种地基本都不用人工,只要花钱全自动化。读书吧,又没读成。应该属于老人说的那种“郎不郎,秀不秀”。
家庭煮妇,却煮不出什么像样的饭菜。那天文友柳丫子在文中晒了她做的饭菜,我佩服不能。她回复留言说“木棉你肯定有自己拿手的菜”,惭愧得我啊。想想这些年,勉强算上“拿手”的应该只有“红烧鲫鱼”和“炒黑鱼片”了。
记得婚后有一天,回娘家跟妈妈嫂子一起包饺子,嫂子惊讶地说:“你现在怎么会擀饺皮子了!”怎么会的,婚后那个人喜欢吃饺子,练多了呗。也不是多么会擀,就是比以前熟练吧了。
每到过年,我们这儿家家都要蒸馒头、包子,炸丸子什么的。婚后过第十八个年了,从来没自己准备过这些,每年妈妈都准备了我家的份。妈妈去世后这几年,嫂子也是这样的。
胆子几十年也没长大。见着老鼠会尖叫得把老鼠都吓呆了,等它回过神来,也就看透了我,便从容地离开。闪电过后,必下意识地捂上耳朵——最怕雷鸣。那天聊天,孩子还记得她五岁时的那件事。当时我背着她从村医务室打针回来,一道闪电掠过,我立即捂住耳朵,忘了双手正托着背上的她。幸亏没摔着孩子,她只是从我的背上滑落了。
也算在职场多年,多少也能“洞明世事”,却一直没有“人情练达”。只本分做自己的份内事,别的从不用心思。说实话,见人家那样八面玲珑的,虽有不屑,却也羡慕。
有一次,一个家长请吃饭,提了几次都被我拒绝(说实话,我认为“吃人嘴软”),一再跟他强调,心意领了,我们会对孩子尽力的。谁知那人竟动用副校长大人给我打电话。校长用开玩笑的口气批评说:“这也是工作,这也属于家校联手嘛。”
跟孩子们在一起,说话顺顺畅畅,跟成人甚至朋友在一起,常冷场尴尬。宁可坐在阳光里发呆,蹲树下看蚂蚁搬家,也不想去群里说话——自觉无趣,也不愿因此让自己费力学着变得有趣。
喜怒常形于色。遇事依然惊慌。见困难首先想到的就是逃避。
……
的确,很不像大人的样啊。
在简书学写文,读高中的闺女有不屑。“妈妈,恕我直言,你这些文章,我一看标题,就没什么看头。人们时间都那么紧张,凭什么要花时间读你的文字啊?给你看看人家这散文。”说着从书包拿出《精神明亮的人》和《旷代的忧伤》。
“不要每天就写那些碎碎念,跟小学生写作文似的。视野要开阔。”
“可是师傅说‘不必故意深刻,但写本心’啊。”
“你可以追求深刻,这与师傅的话不矛盾呀。”
唉,压力……要是给她知道写了这篇文字又会被说是“充数”了吧。
是要考虑学着怎样做大人了吗?
那就试试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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