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复仇计划
锦瑟说完侧首往下一望，缓缓闭上双眼，翻身下去。“啊——”白如梦惊恐一声，用尽毕生力气飞奔过去，伸手拉她却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她坠落下去，这一刻她感觉天塌地陷。锦瑟落地，发出一声闷响，鲜血四溅染红白雪，锦瑟发丝凌乱躺在地上神态安详。
“锦瑟——”白如梦爬在台边上，望着台下一片血红，栏杆拍遍哭的撕心裂肺。“没有你，我怎么办？”白如梦跌坐在地上，忘了严冬的寒冷，眼泪落地成冰。不知哭了多久，浑身也冻的麻木了，晕了过去。
封贤妃回到显阳宫中，围火炉而坐，她在冰天雪地立站久了到现在还手脚冰凉，宫娥送来红糖姜汤，她正要喝就见兰儿神色匆匆过来。“怎么样？”她之前派兰儿去探听消息，终于见她回来，迫不及待问道：“那个锦瑟和白妃如何了？”
“锦瑟死啦！”兰儿面露同情，蹙眉道：“真惨！从凤凰台跳下来，浑身是血，脑浆都溢出来了！”
封贤妃冷哼一声，喝口姜汤道：“便宜她了！死的这么痛快！”
兰儿听后讪讪笑几下，心中对封贤妃的冷酷感到发凉。
“那白妃呢？”封贤妃继续问道：“本宫好想看看她现在的表情！”
兰儿颔首道：“白妃哭晕过去了，御医说是悲伤过度，现如今正在慈安宫中躺着修养。”
慈寿宫。
同一时间，陈太后也得到锦瑟命丧凤凰台的消息，她幽幽叹口气道：“既有人肯舍身护主，也是白妃的造化！”
身边的贴身侍女苏丽不解的问道：“太后早已不过问六宫之事，为何会突然现身救白妃一回？”
“哀家当然是为了自己。”陈太后一双精明的眼眸，光芒四射。
苏丽思忖片刻，茫然道：“奴婢愚钝，不懂太后用意。”
陈太后目光渐渐凄凉起来：“哀家必竟不是皇上的生母，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罢了。皇上待哀家虽客气，不过也只是看在她亲娘的面子上。如今哀家救下他挚爱的白妃，阻止贤妃先斩后奏，就是为了卖一个人情给他！”她虽表面不问世事，却对六宫的蛛丝马迹皆洞若观火。
白如梦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晕沉沉醒来见朱元璋正守在榻前。
“你醒了！”朱元璋欣然一笑，吩咐李湘送药过来。
“娘娘，药来了。”李湘端药过来，一双眼睛又红又肿的盯着白如梦，显然她正为锦瑟的事难过。
白如梦支起身子，一口气将药喝完，心中难受让她忘了口中药苦。
朱元璋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他早做好她醒后定要哭闹一番的准备，却不料她却平静的出奇。
“李湘，我睡了多久？”白如梦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朱元璋抢先一步答道：“是朕回来晚了，对不起你！”他蓦然颔首，眼中深藏愧疚。
白如梦她苦笑一下道：“回来早也没用。”她已经渐渐明白很多事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是朕没用。”朱元璋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
“如今我已经没有大碍，夫君早些回去歇息吧！”白如梦含泪浅笑，心中暗暗告诉自己必须坚强。
朱元璋抬眸见她俨然是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情绪，心想着她是放下锦瑟了，自己还有一大堆折子要处理，便道：“那朕先回去了，你早些休息。”
“嗯。”白如梦心不在焉点头。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月。
这段时间朱元璋一直陪在马皇后身旁，今日想着白如梦禁足的时日过了，便摆驾慈安宫，想带她出来走走。
宫女太监们出门接驾，独独不见白如梦。
朱元璋心里不安问李湘道：“娘娘呢？”
李湘往白如梦寝宫支了一下下巴，神情怪异道：“在里面呢！”
朱元璋快步走进寝宫，推开大门一阵烟熏火燎扑面而来，他呛的干咳几声，捂住口鼻往里走了几步，只见白如梦一袭白衣白裙，披头散发跪在地上烧纸钱，场景诡异骇人。“如梦。”他叫了她一声。
白如梦缓缓转过身来，面容憔悴道：“不知夫君要来，今日装束不便接驾。”
浓烟把朱元璋熏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连忙吩咐宫女打开所有的窗户道：“已经开春了，怎么窗户还捂的这般严实！”
“宫里禁忌烧纸，我若不关好门窗怕是下一个从凤凰台坠下的便是我了！”白如梦熄了火烛，神态悠然。
朱元璋一时哑然，憋了半晌才道：“今日你禁足已过，陪朕出去走走吧！御花园中桃花开的正好！”
白如梦摇了摇头。
朱元璋心中蓦然一酸：“你是怨朕这三月未来看你？其实朕只是想着你禁足不能出门，怕来了让你徒增忧伤！”
“夫君，不必解释。白如梦她打断他的话：“这三月我过的甚好，没有怨你的意思！”
这样的白如梦让朱元璋一时无法接受，连话也不知怎样接了，讪讪退出门来，将李湘叫过来询问。
“皇上。”李湘心里扑扑直跳。
“李湘朕问你，娘娘何时这样了？”朱元璋担忧望了一眼寝宫。
李湘低声道：“至那日醒来后就这样了，整日穿着白衣，丝发披在两肩不肯梳妆。”
白如梦失去左耳后只是变的沉默寡言一些，而失去锦瑟后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连李湘都有些不习惯了。
“除此之外，还有何异样？”
“做了几个奇形怪状的人偶在屋里偷偷供着，说是养的地仙。”这还不是最让李湘吃惊的，必竟她知晓白如梦懂道术通灵异，最让她惊奇的是白如梦既然对政事兴趣浓厚，她以前对朝野之事是漠不关心的。
“朕不能让她再如此下去！”朱元璋怅然道：“她还有对什么感兴趣的吗？”
“有啊！”李湘想也不想道：“政事。经常托奴婢四处打听朝中每日发生的事件。”
朱元璋愣了一愣，心里有了主意，转身再次进了寝殿，见白如梦坐在台阶上发呆，开口道：“如梦，朕有事想劳烦你帮忙。”
白如梦微微一惊，无精打采道：“我能帮你做何事呢？”
“近来折子太多，看的朕眼都花了，如今御书房还有一大堆要审阅，你陪朕去御书房念来与朕听，朕也好偷下懒。”不管用什么办法，朱元璋一定要带白如梦先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寝宫。
果然一听折子，白如梦立即来了精神，正色道：“好。”随后利索的绾好头发准备出门。
“不戴首饰？”朱元璋看惯了盛装打扮的女子，突然看着一身素装的白如梦有些不习惯。
“不用麻烦了。”至锦瑟走后白如梦觉得连梳妆打扮都成了难题，习惯依赖她，就连今日绾这三千青丝都是按照她教她的法子，虽远不如锦瑟绾的好，到也勉强能见人。
御书房中。
白如梦一张张念折子给朱元璋听，他听后直接批注即可，确实轻松许多，不过这却不是他的目的。
“饿吗？想吃什么？朕让御膳房送过来。”
“不饿。”白如梦的眼睛盯着折子，一寸未挪。
“过年的时候宫里刚收了一批贡品，有上好的布料和珠宝首饰，朕陪你去挑一些可好？”
“用不上。”
“让你爹娘进宫挑一挑，你不需要没准他们需要呢？”朱元璋想尽一切办法讨她欢心。
一听朱元璋提起她的父母，白如梦专注的目光稍顿，黯然道：“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让我的亲人迈进皇宫半步！”皇宫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可惜这个道理她明白的太晚。
朱元璋明明想让她高兴，却弄巧成拙挑起了她的伤心事，尴尬笑道：“你刚刚念到哪里了？接着念。”
这一个时辰下来，白如梦念的口干舌燥，不过她已经大概看清了朝中局势，徐克，封不平，傅红雪三人是同气连枝，要动贤妃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徐克手中有兵权，朱元璋想动他们都难，除非有一个权利声望更大的人相助，白如梦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见白如梦停了下来，若有所思，朱元璋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白如梦回过神来，喝完一杯茶水道：“嗓子干了。”
“还剩一张了，朕自己看吧！”朱元璋拿起最后一张折子打开，淡然的眼中瞬间流出藏都藏不住的狂喜，可眉间又颦起了丝丝哀愁，这悲喜交加的变化勾起了白如梦的好奇心。
“让我看看。”白如梦拿过来一瞧，欣然一笑道：“步将军要回来了！”她不经意的表情深深刺痛他的心，一见那个人要回来，她哀愁这么久的脸既然在一瞬间笑的如此灿烂。
朱元璋的眉头越皱的紧了。
原来步青云已经平定边镜，将瓦剌军全部赶了出去，如今正要班师回朝，明明是大好的消息，白如梦不明白朱元璋的哀愁到底为何，也不便多问。
步青云人还未到，他凯旋归来的消息已经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他的英雄事迹成了妇孺老少皆知的话题，百姓早已经将他奉若神明，皆称赞他是大明的活长城。
不出七日，步青云率军终于回到金陵，朱元璋亲率文武百官迎接，京城大街小巷皆挤满了兴奋的百姓。他骑着战马刚迈进京城，疯狂的百姓不顾禁军阻拦冲上前来，递来鲜花水果，他不肯收，百姓们硬是放在车上，不一会儿所有的战车都堆满了珍稀特产，比上一次更加疯狂的是连腼腆少女都变的热情主动，跑来递绣帕荷包给他聊表心意，军队堵的举步维艰。
朱元璋和群臣在皇城门口伫立半晌也不见人来，徐克等一群老骨头站的腿都麻了，郁闷道：“不是早早就进城了吗？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看到人！”
有太监回话：“刚刚有士兵来报，百姓热情高涨，路堵的厉害！”
徐克无奈叹口气，继续捱着。
这一等就是日落西山，步青云终于赶过来，跪拜道：“末将来迟，望皇上恕罪。”
“步将军快快请起！”朱元璋微笑将他扶起：“将军刚为朕的大明立下战赫赫战功，何罪之有？”
“这是臣之职责，不敢居功。”步青云虚怀若谷。
“宫中已经备好宴席，为将军和众将士接风洗尘。”话落朱元璋亲切挽起他，赴宴去了。如此大宠，惊呆众人。这样亲密的两人几乎要让人忘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今夜，宫中格外热闹，百官共饮，歌舞升平，直至通宵达旦。
天亮，灯一灭欢娱散。
步青云不曾休息，直接备重礼坐马车去白府探望白敬和白夫人，如今他声名过望连马都不敢骑了，不然那些年轻姑娘见着又得围上来掷果盈车，其热度与美男子潘安无异。
步青云刚到白府就见客厅里坐满了媒婆，众人见他兴奋围上来嘘寒问暖，他一头雾水瞅着一屋子媒婆道：“这是为谁说媒？”白家就一个女儿都已经嫁了，他着实想不通了。
“他们都是来为你说媒的。”白敬面露难色瞥了众媒婆一眼。
“为我说媒？”步青云惊讶一声，严肃道：“我一个人过的挺好，还不想娶妻。”至从他受封之后，便有不少媒婆前来拜访，他一一拒之门外，不曾想她们竟跑到白家下功夫来了，也不得不佩服她们消息灵通，知晓他从小长在白家。
“步将军，您如今功臣名就，家大业大，是该寻个贤妻照应了！”一名媒婆劝道。
“多谢各位好意，青云还未到想取妻的时候。”步青云谦虚婉拒。
媒婆扯了扯白夫人衣袖，让她说话，白夫人碍于邻里关系也劝道：“青云你年纪也不小了，找个人照顾也好。”
步青云黯然神伤，声音冰凉道：“旁人如此劝也就罢了，义母该是知晓青云心意！”这一句话堵的白夫人哑然失色，讪笑退到一旁不管了。
媒婆们还不肯作罢，陪笑道：“步将军不想娶妻，纳妾也行啊！画像都带来的，看一看又无妨，万一有喜欢的呢？”
“纳妾也不想。”步青云一口拒绝，朝白敬作揖道：“义父，青云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了。”
“也好。”白敬点头。
步青云得赦一般，挤出媒婆堆，快步往后院去了，必竟他舟车劳顿赶回来昨夜又通宵未眠，可不是来听这群人说废话的。
慈安宫。
白如梦简单梳妆，吩咐李湘道：“陪我出宫一趟，还是微服归家，不要闹出动静。”
“好。”李湘喜上眉稍，难得白如梦终于想出门了，锦瑟走后白如梦除去御书房外，其余时间连寝宫都不出更别说宫外了。
李湘挑了些上好的食补，精心包装后陪白如梦回白家去了。
两人依然走的偏门，白如梦见过父母，第一句便问道：“步将军可有过来作客？”
“今一早就到了，如今正在他的房……”白敬察觉到自己口误，连忙改口道：“在客房中休息。”
白夫人柳眉微颦，暗自思忖：“如梦，怎么突然对青云这么关心了？”
“哦。”白如梦应了一声道：“没想到这么巧，在哪间厢房？我去拜访一下。”
“就在你绣楼旁的青梅轩。”
“好。”白如梦提步就走，李湘连忙跟上去。
两人行至一半，李湘偷偷觑了白如梦一眼，忍不住问道：“娘娘此次回来并不是想看老爷夫人，而是来寻步将军的，是吗？”
白如梦顿了一顿，转头一脸严肃看着她：“李湘，没想到连你也变的聪明了！”
白如梦知道步青云对她的父亲极其孝顺，此次归来必然最先探望白老爷，她不方便找他，便想了这一出迂回的法子。
“娘娘是有事求步将军？”李湘追问道。
“是的！”白如梦神情萧索：“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会是那三个人的对手。”
李湘恍然大悟，怪不得白如梦开始关心朝野之事，原来她一直在计划为锦瑟复仇。
说着两人已经穿过了青梅小道，一间幽静典雅的乌木房子映入眼帘，大屋门上有匾，金粉写着“青梅轩”三个字。
白如梦凝视着牌匾，思忖道：“这是我的家，可为什么我的记忆里没有这间屋子？”这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十分微妙。她知自己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可为何就这么巧将关于这屋子的记忆全忘了？
“娘娘。”李湘见她伫立失神良久，叫了她一声。
白如梦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走吧！“
李湘上前叩门，须臾间门缓缓打开，步青云抬眸目光全落在白如梦一人身上，眼前的她一身白衣，脸色苍白，虽还是熟悉的面容却已经不复当初。
白如梦发现步青云异样的目光，不自然的抚了一下自己的脸：“步将军为何如此看着我？”
步青云意识到自己失态，慌忙移开目光，轻声道：“你瘦了！”
“我自己到不曾察觉。”白如梦浅浅一笑，拘谨的很。
“进来坐吧！”步青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白如梦微微点头带李湘一同进屋坐下。
“他待你不好吗？”步青云瞅着白如梦憔悴无光的神色，突兀问道。
“还好。”白如梦腼腆颔首：“今日过来是有事相求。”
“但说无妨。”但凡是白如梦的要求，步青云粉身碎骨也会去做。
“我想要你对付徐克，封不平，傅红雪三人。”
步青云怔了一怔道：“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
“是我们的意思！”白如梦知道朱元璋想除掉三人的想法并不比她少，他登基后苦心扶植自己的一派亲信就是为了与三人的势力抗衡，可如今傅红雪手里握着京城的兵权，朱元璋手中只有大内侍卫和御林军，自然不敢动那三个人。
“我答应你。”步青云道。
白如梦猛然抬头望着他，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豪爽。
“你在宫中过的可习惯？”步青云品一口茶，不经意问道。
“闷的慌！”表面浮华中暗藏的步步杀机压的白如梦喘不过气。
“闷了就去骑马散散心。”
“我会骑马？”白如梦惊愕一问。
“听义父说你应该是会骑马的。”步青云不动声色将谎圆下去。
“应该是了。”白如梦既是曾今坠马受伤，必然是会骑却又不娴熟的。
两人闲聊至晌午，一同去大厅一家人用完午膳，酒足饭饱后白如梦散步到马厩，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小白，喜爱上前抚摸着小白的脖子，小白见了主子十分高兴，发出欢快的声音。
“这马真是漂亮！”白如梦喜欢的挪不开眼。
“它叫小白。”李湘笑道。
“你若是喜欢就带它进宫陪你。”不知何时，步青云出现在了二人身后。小白见他过来，更是兴奋，扯动缰绳跑到他跟前。
“带它进宫又骑不了，可惜了！而且它好像更喜欢你一些。”白如梦恋恋不舍的瞅着小白。
“我如今沦落到只坐马车不敢骑马了！”步青云一想这事还头疼，那些平时文静的女子一见他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礼仪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李湘掩唇一笑道：“我到是听说了，现如今步将军走到哪里堵到哪里，当年潘安出游也不过如此吧！”果然人怕出名猪怕壮！
“步将军早日娶个将军夫人就不会有此烦扰了！”白如梦不经意如此一提，却刺痛了他的心。
步青云神色一沉，毅然道：“我还不想娶妻。”
“你连那个为你绣丝帕的女子也不想娶了吗？”白如梦只当是玩笑。
此言一处，步青云犹如千刀万剐一般难受，却强笑道：“她已经嫁人了！”
李湘脸色也难看起来，扯了扯白如梦衣袖，提醒她别在说了。
白如梦羞愧颔首，心里为他抱屈，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女子，怎的又嫁旁人了。
“我们牵小白进宫了。”李湘连忙缓解尴尬气氛，解开缰绳。
“步将军，告辞。”白如梦礼貌欠了欠身，牵着小白走了。
拜别父母，白如梦和李湘回到宫中。
太监见白如梦回来，欣喜上前欲言又止，瞥了一眼小白道：“原来娘娘已经知道了！”
白如梦一脸茫然：“知道什么？”
“娘娘不知道啊？”太监一头雾水：“见娘娘牵匹马回来，奴才还以为娘娘知道了！”
李湘在一旁听的抓心挠肝，急躁道：“到底是何事啊？一口气说完急死人了！”
太监挠头笑道：“皇上明日要带娘娘出宫狩猎，让娘娘准备准备！”
“狩猎！”李湘一听立即来了兴致：“这个好玩，又有野味可以吃了。”
“你就知道吃！”白如梦揶揄完李湘，看着太监严肃道：“皇后娘娘去吗？”
“皇后娘娘不去了！”
白如梦将小白交给太监，嘱咐道：“好生养着，本宫明日就骑它了。”
太监应了一声牵着小白走了。
马厩。
太监正挨个给马梳洗，喂草。
封贤妃和兰儿过来选马，抛开朱元璋御用的马儿不看，有一匹马通体雪白的骏马引起了她的注意。
“好漂亮的马！”兰儿上前喜爱地抚摸着小白鬃毛：“不知这是什么品种？”
“这是照夜玉狮子，和西域汗血宝马一样，是难得的品种，价值连城。”太监躬身答道。
“本宫就要这匹马了。”封贤妃欣喜一笑。
“这可不行。”太监面露难色。
封贤妃笑容一僵道：“为何不行？”
“这马是贵妃娘娘的，娘娘还是另选一匹吧！”
封贤妃一听，满腔怒火道：“岂有此理，凭什么什么好事都让她占了呀！”
“娘娘，要不咱们再看看！”兰儿小心翼翼劝道。
“本宫还就看上这匹白马了。”封贤妃双眼一瞪道：“走，本宫要去见皇上。”
御书房。
白如梦正陪朱元璋批奏折，太监进来通报道：“皇上，贤妃娘娘求见？”
朱元璋搁笔道：“让她进来。”
“皇上，您也太偏心了！”封贤妃人还未到声音先传了进来，不一会儿就见她沉着一张脸进来，她应付似的草草行礼，发现白如梦也在，犀利目光白了白如梦一眼：“没想到贵妃娘娘也在。”
“朕又如何偏心了？”朱元璋笑问道。
“臣妾也要照夜玉狮子，皇上只给贵妃，不给臣妾你说偏不偏心！”贤妃不满地噘嘴。
朱元璋惘然想了想，问道：“你会骑马？”
“不会。”封贤妃就是想骑照夜玉狮子，哪怕只是让人牵着走也觉得舒服。
白如梦在一旁听着，心里大概明白了原委，原来封丽娥以为小白是朱元璋特意赏给她的，心中不平。
“其实对于不会骑马的人来说，这千里马和普通马是一样的！况且这照夜玉狮子是可遇不可求！”朱元璋无奈叹口气，续道：“更何况这马……”他正想解释这马不是他赏给白如梦的，却被白如梦打断。
“既然贤妃喜欢就借给贤妃骑吧！”白如梦爽快答应。
封贤妃蓦然睁大眼，难以置信，她们之间恩怨尚深，她突然如此大方！
朱元璋愕然看着白如梦，惊于她的改变：“贵妃真的愿意？”
“不过是狩猎借贤妃骑一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白如梦笑的云淡风轻。
“那就谢过贵妃了！”封贤妃佯装恭敬地欠了欠身，心里想着肯定是锦瑟的死让她识相了，知道惹不起她了！
“贤妃客气了！”白如梦笑容可掬。
封贤妃行了个礼心满意足退下，她温柔的脸庞顿时变的阴沉。
“这种宝马，性子最烈，一般人根本驾驭不了更何况是不会骑马的贤妃！”朱元璋幽幽看着白如梦，眼神复杂道：“你和从前不一样了！”
白如梦颔首磨墨，脸上表情静如死水道：“是贤妃自己要骑的，她身后势力庞大，我不敢得罪，人总是要学会自保！”是封丽娥自讨苦吃，她不过顺水推舟罢了。
夜色渐浓。
朱元璋留白如梦在乾清宫过夜，白如梦却执意要回慈安宫。
李湘一脸茫然跟在白如梦身后，不敢多言。白如梦回到寝殿，屏退左右，将门窗全掩了。李湘心里好奇，偷偷躲在一处窗下，用手指戳破窗户纸，往里偷窥。
只见白如梦倒满一碗酒，摆在地仙人偶面前，随后将自己的手指割破滴血在酒水之中。不一会儿人偶里飘出一块黑影入到碗中，血酒全干了。李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场景，吓的目瞪口呆，那黑影突然化作一个长发女子的剪影像她袭来，李湘惊叫一声晕了过去。
李湘不知晕了多久，醒来时正躺在白如梦的芙蓉榻上，白如梦正在旁守着她，眼神温柔。
“小姐。”李湘惊恐地扑进她怀里：“李湘好想念你以前的样子！”
白如梦神色一怔，这一声“小姐”已经太久违了，她温柔摸摸李湘的头发：“别怕，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那个视你如亲妹的小姐。”
李湘心酸落下眼泪，哽咽道：“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最近变的很吓人？形容枯槁，老是做一些很恐怖的事情……”
“刚刚你都看到了？”白如梦神情严肃起来。
“嗯。”李湘点点头。
“以后别看了，别招惹那些东西，会折寿的！”白如梦认真嘱咐道。
李湘担忧望着白如梦道：“既然如此为什么小姐要去犯险？不是地仙吗？仙怎么会伤人呢？”
“为了锦瑟。”白如梦蓦然忧伤，美目含泪道：“锦瑟说过来世还要和我做姐妹，可是她不知道枉死替罪之人是没有来世的，她们会困在冥界枉死城中永世孤独。我供养地仙就是为了让她将锦瑟从枉死城中带出来，地仙不是正规的仙，有正有邪，一般她们不会主动害人，但一旦惹上也是麻烦事！”（小说未完待续）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