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女
“哥,上去玩玩?我给你把下面的头好好洗一洗?”燕燕用下流的语气说道。
“哈哈,还有事。”陈一飞跨步要走出发廊,门口的胖女孩伸出白花花的大粗腿挡住他,“哥,别扫兴嘛,刚看你从隔壁宾馆出来,去你那也可以啊,怎么样?”
陈一飞的身体出现一点异样,像有人在他脑中扯动了一根弦,细细的,痒痒的。同时,小腹传来一股若有若无的绵绵暖意。这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他心跳加速。
胖女孩看出陈一飞动心了,说,“哥,我保证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快餐500,包夜800。如果要包夜,不用等到11点,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
“哥,我床上的技术比剪头的好哦。”燕燕和胖女孩一唱一和,
哪有进了妓院什么也不干就走的?一个男人鬼使神差来休闲发廊理发,谁信。至于陈一飞是不是暗藏买春的想法,自己也未必说得清。但他很清楚,在门口卡得越久只会越尴尬,越是暴露有色心无色胆。
“就你了。”陈一飞对胖女孩点头,“走。”说完他飞快的拐进了旅店,胖女孩紧随其后。
陈一飞没嫖过娼,从前做井茶,有的同事喜欢在外面玩,他从不去。禁欲以后,他下意识的避开女人,仿佛像古代的天主教徒刻意压抑自己的原罪,或者避嫌的光头和尚,于是有传闻他不喜欢女人。
旅店前台的歪脖子老头见陈一飞带了个妓女来,扭头盯着胖女孩丰满的乳房,张张嘴想说点什么,被胖姑娘抢先,“黄老头儿,好久没见你来,是不是不中用了!”店里的中年女清洁工和一个从外地来出差的小伙子冲老头儿望去,一个鄙夷,一个讪笑。老头儿激动地说,“你,你别瞎讲!”唾沫星子喷了出来。他的确曾经光顾过这个胖女孩,而且很满意。陈一飞带着女孩走过时,他心里泛起一股醋意。
陈一飞和女孩进了房间,胖女孩的大臀沉沉的压在床上,说,“哥,先把钱给了吧。”那是一个只属于女性的大臀,宽大的盆骨,丰厚的脂肪,盛夏的西瓜一般圆滚,每一个成熟的男人见了都会心跳。男人越年长越是不能拒绝丰乳肥臀,那是生育力强盛的性征。
陈一飞不懂嫖娼程序,老老实实用支付宝刷了500块,他不懂讲下流话调情,也不会和陌生女人在交欢前寒暄,他径直坐到胖女孩身边,佯装玩家,伸出手去抓女孩的乳房,那乳房既不似假胸石头般的坚硬,也不像年老色衰的面团般稀软,是货真价实的成熟女人的乳房,手感像猫的肚子,暖和,柔软,细腻,饱满。他兴奋得深吸一口气,又沉重的吐出来,突然后悔对前妻长达十年的冷落。胖女孩她发觉眼前这个看起来精明能干的男人笨拙得像从来没招过妓,于是故意不作反应,静静的坐在床边,既不迎合,也不引导,更不拒绝,她望着墙边的踢脚线,像个人偶一样任陈一飞玩弄。
陈一飞太久没碰女人,又没有自读的习惯,隐蔽多年的性欲像翻滚了多年的复利,终于到了提取的时候,汹涌地从下体升上来,那感觉让他心里直发毛,一会狂躁,一会压抑。人是无法战胜原始的“本我”的,寻常人的“自我”人格只是精美包装后的“本我”。所以有“满嘴仁义道德,满肚子男盗女娼”的说法。陈一飞不是那样的人,他是一个充满了尖锐矛盾的复杂有机体。
陈一飞豁然发现自己的那个苏醒了,他的隐疾源于禁欲,是典型的心理原因。前妻不知道这些,只是苦苦忍受,偶尔在洗浴时默默自读。陈一飞内心痛苦,对他来说,那个东西可以不用,但不能用不了。永籁市工安橘的铁血形井,屡破大案,偏偏有隐疾,如同一个相貌俊美的男子偏偏谢顶。
他不知道这复苏是几个妓女挑逗的结果,还是人生态度的转变,积郁的情欲澎湃而来,冲击大脑,如蛟龙翻腾,他的脑袋要爆炸了,恨不得马上和这个满身肉欲的妓女粗暴地交欢。他双腿颤抖,手也哆嗦起来,像一个初次碰真正女人的少年。他突然将胖女孩扑倒,压在床上,亲嘴。他闻到了瓜子的香味。胖女孩挣扎,却像闷在锅里的螃蟹一样,被锅盖结结实实地压住。
“哥,哥,不是这样的,你松松。”女孩侧过脸,赶紧说。
陈一飞失控了,又亲上去,发现对方不动了,才意识到不是这么玩的,停了下来。
女孩坐起来,喘气,说,“哥,三条规矩,先洗澡,不亲嘴,戴套。你先洗我先洗?”
陈一飞为刚刚的举止感到羞耻,马上说,“我。”
他脱下夹克,甩去床上,突然听见一声尖叫。他转回身看去,只见胖女孩双手捂嘴,盯着他的夹克,夹克内口袋掉出了井关证。他情急之下甩得太猛。
胖女孩迅速抓起小皮包跑去门边,畏缩地看着他,像被抓了现行的罪犯。她远远的伸出手机,说,“哥,我把钱退给你,我不做了。”
陈一飞浑身是火,骂道,“*,又不是抓你的,怕什么!”
“哥,真的,对不起,我退给你。”胖女孩分明是决心已定。她的眼神表明自己有一条不容动摇的原则,她并不挑客,一楼前台的老头也照吃不误,唯独井茶不伺候。
陈一飞冷冷的说,“不做就抓你。”
胖女孩愣了一下,脸色骤变,垮了下来,她受到了侮辱,愤怒不已,又无可奈何。她把包顺手放在坏电视旁,一声不响地脱衣服。
陈一飞坐在距她仅1米处,过了两秒,说了句,“走吧。”他想收回刚刚那句要挟的话。
胖女孩停下来,犹疑的望着井关,对他的反复不解,因为她看见陈一飞的浴巾被下体拱起了。
“那——哥,我把钱转给你。”胖女孩一边传回衣服一边说。
“算了,要你跑一趟,给你的小费。”
胖女孩惊讶地望着陈一飞,说了一个字,“哥?”
“去吧。”说完陈一飞拿烟,点了,侧过脸,没再看胖女孩。
胖女孩穿好后,打开门出去,转身怯生生地说,“谢谢,哥,对不起,哥。”说完关上门,陈一飞忽然抬头,说,“哎,你叫什么?”
“莺莺。”性感的胖女孩推回一道缝,冲陈一飞妩媚一笑,然后快步离开。
“莺莺,燕燕。”陈一飞忍不住一笑,他拿下浴巾,赤身裸体的靠在床头,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自己,那个东西渐渐疲软,萎靡,像吐完水的海胆。重要的是自己找回了感觉,是否满足还重要吗?但是欲念并没有因此消退,他掐了烟,索性自读了一次,然后确定,自己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蜕变。高潮过后,他心里空荡荡的,像抽完水的游泳池,说了句,“去你妈的,叔本华。”
他又点了一支烟,缓和那股难以抑制的空虚感,刚抽一口,儿子打电话来,像成年人一样主动问起父亲的身体和工作。陈一飞没接话,反问儿子学习成绩,儿子支支吾吾,说一般,陈一飞不再追问。
陈一飞的儿子叫陈彬,今年17岁,在永籁三中读高三,成绩中等偏下,再往下就留级了。他曾经对儿子过于严厉,就像自己的父亲曾经对自己,不过他只打过陈彬一次。现在,他想在死前见见儿子,最好也见见前妻。
陈一飞又问儿子,你妈怎么样?陈彬说最近头疼得厉害,老毛病。陈一飞心里一紧,半天没说话。儿子的语气中有责备,甚至恨意,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压抑着。陈一飞长叹一口气,又是一阵沉默。电话那头说:“爸,还有什么事吗?我要看书了。”
陈一飞马上说道:“你妈把你留学的事办得怎样了?”
“差不多了,在考托福。”说完,儿子的语气留出一段莫可名状的空白。陈一飞当然明白,他有些苍凉地说道:“那个,我过两天就转给你妈,叫她什么也不用担心。让你妈……”电话那头迫不及待地说,好,谢谢爸爸,我学习去了。说完挂断。
他知道,自己对妻子和儿子的价值只剩那笔钱了。悲凉之余同时有点庆幸:自己终归还有点用,能补偿他们一点。
一股倦意不期而至,男人做性事会消耗大量精力,为了节省能量,为了生存,射精过后,多巴胺退去,内啡肽接上,这也是大自然对人类“本我”人格的操控,所谓的自由意志,是一个幻觉吗?
陈一飞好久没这么快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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