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药谷内,南苏等人被安排好了住处。房屋都是山壁上凿出的洞穴改造的,住在里面冬暖夏凉,别有一番味道。
一众江湖人物终日里也不休息,只聚在一起,商量着对敌大计。起初还要叫上元清道长去主持公道,元清瞧了一阵,只觉荒谬,至此便还是与南苏二人精炼剑法。
钟晴随二人一同上山,二人练剑时她便坐在树下,望着南苏的身影,满眼的爱慕。短短的时间里她还学会了几道小菜,每日晌午,傍晚都会下山再上山,端到二人面前,叮嘱他们练功之余不要忘记吃饭。自然还要入乡随俗的配上一壶药酒,以强体魄。
入夜。
曲九儿坐在石屋外,仰头盯着悬挂半空的月。
“九儿。”莫清推开房门,走到曲九儿身边,一手扶住她的肩膀。
曲九儿回头,道一声:“婆婆。”
莫清察觉到了曲九儿的心事,便说道:“要不我二人现在就离去吧。”
“去哪?”曲九儿问道。
“继续寻你我的仇人啊。”莫清眼神坚定,望向曲九儿。
两人双目一对,流露着同样的心思。
“天大地大,要到哪里去寻。而且经过上次一战,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还谈何报仇。”曲九儿低下头叹气道。
“米无炊吃了南苏一剑,伤势要比你我严重得多,她定要择近处修养,若不是在这花郎山上,便定是去了霜城。”莫清只一提到此人,便顿时咬牙切齿起来,她忽地深吸口气,又道:“前一遭是你我被报仇冲昏了头脑,下一次一定会斩了那恶贼!”
“可后日就是花郎山约战之期,南苏救了咱们一次,始终是要还他的,不如后日结束后我们再上路?”
“婆婆看你只是想留下来多瞧瞧那小子吧。”莫清轻声笑道。
曲九儿似被说中心事,登时急了起来,“谁要瞧他!”
莫清一阵欢笑,少女心事她岂能不知。
一转眼,曲九儿已黯然神伤,她喃喃自语道:我这般身世,也只能是多瞧一瞧罢了。
花郎山上,南苏仍在练剑,他始终都参不透何为‘本来无一物’?是如他年幼时那般,只求玩乐,不知名利?还是像现在一样,只想寻到娘亲,归隐山林?亦或者是要保家卫国,抗击北梁魔教?
南苏想得烦躁,胡乱的抓起头发。
忽地,虫鸣风声中传来一阵悦耳之音。
南苏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听得出是玉箫之声。南苏闻声寻去,他爬过一处山坡,迎着月光,见一人坐在树枝上,手中提着玉箫,正吹得悠扬。
“小黑?”南苏试探问道。
“叫沈谣!”沈谣一纵身,从树上跃下,应声道。
沈谣不再是一身黑衣,她穿着深蓝色的衣裙,扎着马尾,耳上戴着异域特色的银饰耳环,看起来像是精心打扮过的。
南苏苦笑,道:“这段时间你跑去哪里了?”
沈谣摸了摸鼻尖,反问道:“你在意吗?”
“那日山上的黑衣人是不是你?”南苏又问。
两人一来一往,几句话不断互问,却谁都不肯正面回应对方。
“你一直都跟着我,为何不现身?”
沈谣似笑非笑,神色有些妒忌,“有那么多人陪你,还需要我么。”
南苏本想开口,却又止住,经历这一路坎坷,他已不再是天真少年。
“你还记得这萧声,我便不怪你了。”沈谣柔声说道。
“一生难忘。”南苏此言自有两重意思,一是感念过往,二是不畏将来。
也不知沈谣是否听出其中之意,她只笑了笑,又道:“大战在即,你可想好对策?”
“能有什么对策,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南苏说道。
沈谣沉吟许久,有些话她欲说还休,可终究还是鼓足勇气,决定严明。
“沈秋和是我爹爹。”
南苏大惊失色,他猜得出沈谣是北梁魔教的人,但从未想过竟然是教主之女。
“你们两人我都不希望受伤。”沈谣吞吞吐吐,言语细如蚊蝇。
南苏沉吟道:“这话你应说于你爹听,是他发出战书,也是他要侵我南国。”
似乎再无话可说,一起于峡谷之下生活了一年之久的两个人,终将形同陌路吗。
沈谣神色黯淡,转身将要离去。
南苏心中一思,忽地想到一事,便又问道:“你即是摘星教的大小姐,可否帮我打听娘亲下落。”
“你此言何意。”沈谣回头。
“有人见我娘亲行进漠北,便不知所踪。”南苏道出来由。
“我未听爹爹提起,况且爹爹绝不是这种人,他捉你娘亲有何用处?”沈谣自是要维护自己的爹爹的。
“是吗?”南苏心中气愤,再也安耐不住:“那是何人在两年前为了一本剑谱而屠我悬剑山庄,又是何人害得我家破人亡。”
沈谣不可否认这些事实,便是一时无语。
同一时间,钟晴手中握着一把鲜花,薰衣草的香味萦绕在她周围。她本是来叫南苏回去休息的,却瞧见了南苏与沈谣的相见。
次日清晨,钟晴候在南苏房门外。
片刻后,南苏推开房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抻着懒腰,看起来昨夜似乎睡得不错。
他瞧得钟晴正蹲在门口的石阶上,便笑道:“这么早便等着见我,怕不是想我想了一夜?”
钟晴却是别扭道:“明日过后不论胜负你都送我回桃花谷吧。”
南苏觉着突然,诧异道:“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钟晴欲言又止。
“是想你那王爷相公了?”南苏见她不吱声,便逗她。
“你瞎说什么呀!”
“那你是怎么了?和我一起不开心吗?”南苏早就习惯了钟晴的陪伴,两人一路同甘苦,共患难,早已互生情愫。眼下钟晴突然说要离开,南苏自然要问出个原由。
“昨夜不是都有人陪你了吗?”钟晴沉下脸,“我看不需要我了。”
南苏心中一思,想来钟晴是瞧见了沈谣而吃了醋。
南苏深呼口气,两手扶住钟晴的肩膀,认真的说道:“我与她绝无可能的。”
钟晴抬了抬眉眼,不解道:“什么意思呀?”
“她是沈秋和的女儿。”南苏苦笑一声。
钟晴大惊,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倒是南苏忽地一笑,摸了摸钟晴的小脑瓜,轻声问道:“现在还要回桃花谷吗?”
钟晴脸上一红,急忙扭过身子,细声回道:“还是要回去的。”
“哦?”南苏又凑到她身前。
“总要回去看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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