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围着理想前进(目录)
下一篇：围着理想前进(87)
一楼是库房、食堂、工人休息室；中间一条过道，通往厕所等。我俩沿着一楼的露天楼梯拾级而上，就是二楼办公室：中间也对应的是过道，尽头处就是会议室；过道的左、右两边，分别有四间办公室。
厂长的办公室就在右边的第二间。我俩的到来事先就通知过他。“洋厂长，您好！”汤老师熟练地伸过手去。
他立刻起身，老练地握住她的手，笑容可掬，可眼珠子在转动，投向我：“你好、你好！汤会计，这就是老梁的红人嗦。”
汤老师还没来得及介绍，他就把手伸向我：“你好小张，早就听说你是个女强人，果然不错。”
我木讷，“女强人”让我五味杂陈。他松开我的手指点着：“请坐、请坐。”
我俩就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他回到座位上，笑容满面，很像西班牙人：“汤会计，你是出了名的业务高手，今后要多指导小张哦！”
“哪里、哪里！这里的会计比车间的全面、复杂。麻雀虽小，肝胆俱全。”汤会计很谦虚，“小张很不错哦！她很全面，字写得很好。”
“就是、就是。”洋厂长笑容满面，时不时地盯着我。“我这里就需要既懂生产，又懂业务的管理人员。我了解到一些小张的情况，觉得很不错：今天才对上号，果然不错，名不虚传。”
我感觉就像儿时我家隔壁当初艾红头次到宣老二的坝子上那种，我脸瓣通红。
“老阎！”他喊，“过来一下。”
一眨眼，一位黑黢黢庄稼汉模样的中年人进来了。
“请坐、请坐这里！”汤老师急忙招呼老阎。
他壮实、匀称，至多160厘米的个头，染过的头发钻出些许白色，梳理得规规矩矩；他脚穿黑色亮锃锃的皮鞋，坐在了汤老师的右手边：“早在三个月前就听说小张要来这里。”
阎会计隔着汤老师弯过腰，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不错，名副其实。”又缩了回去。
“横办安排她到我这里来，实习了一个季度，报表刚做完，就到这里来了。”汤老师满脸挂笑，“她业务能力没问题，其他方面，你要多教教她。”
“我是一个庄稼人，从岁数上讲，我叫她小张；从学识上讲，我应该叫她老师才对。人家又有文凭，又是‘女强人’。哪像我‘农夹儿’一个。”
汤老师说：“你太谦虚了。”
“说得对，老阎是很谦虚。”洋厂长很实在地说，“他是财务科长，从开始建厂就在这里，很不错的。”
电话响了，洋厂长拿起电话：“喂！请讲。”
稍许，他放下电话：“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趟。这样吧，你俩过去，老阎跟你们说说。”
“司机！”洋厂长喊。
“你还快当诶！”阎科长对立在门口的司机说。
“昨天洋厂长跟我说好了的，要出去一趟，就是这个时候。”
“这才差不多。”
我俩跟在阎科长的后面，出了门口正对着的就是财务科。“请坐，这里是藤椅沙发，没有刚才的皮沙发舒服。”
我俩礼貌地坐下。
“这是出纳，小芳。”他说，“这是我们望穿了眼的张会计。这是她们主厂有名的汤会计。”
小芳点头，眼睛笑成一条缝，尽管她是双眼皮；看上去，她不到二十岁。
阎科长侃侃而说：“这里不像你们主厂那边单纯，做一项就是一项。这里杂七杂八啥子事都要做。”他一一地把事情盘点说完了，一瓷盅的水也喝完了。
小芳拿起开水瓶给它盛满，对我俩说：“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杯子。”
“不用。”我俩同时说。
“小张：你来负责这里的成本核算，要经常去现场摸底，降低成本；还有，对那边主厂的结算。这是洋厂长决定的，我只不过是传话筒。”
阎科长说得很详细，瓷盅的水又喝完了。小芳准备给他倒水，他连连罢手：“不用了，马上就是12点了。”
他想了想，“我们这里早上八点上班，下午4点下班，这是工人白班下班的时间；中班，从4点接班到晚上12点下班。”
他叹了口气，“唉：我们办公室是5：00点下班，长白班。中午在这里的食堂蒸饭，自己买菜票，小菜一律一毛钱一份，肉根据市场行情定夺，一般都不吃肉。冬天是下午4:30分下班。有车接送。早上在车站等，7:45分开车。”
汤老师不理解：“会计工作用不着上这么长时间的班，八小时足够了。”
“这里是厂长说了算。不像你们主厂。我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吃饭了！”外面敲得叮当响。
他说：“这样吧，小张，你明天准时来上班。”
“好的。谢谢你，阎科长。”
“不能这么喊。”他指着小芳说，“她们都叫我师傅。”
小芳笑嘻嘻地说：“阎师傅，这里都这么喊。”
“你好谦虚啊！”汤老师说，“那我们就走了。”
他头朝窗外，手向右边指：“出了大门后，向右边的小路走，到了油库后，顺着斜马路去，就上马路了，免得走马路逗圈圈。估计你们是走的马路过来的。”
“是的，谢谢你。”
“本来我可以请你们吃个便饭，可是没有碗和筷子。”他非常抱歉。
“您的心意我们领了。”汤老师说，“耽搁你这么久了，快去吃饭吧。”
我俩与阎师傅道别后，又顺着梯坎往下走。此时：有些职工手拿家伙走在过道里，去食堂；有些职工端着饭，边吃边走出来，至石山边沿，蹲在水池盆的弦上，狼吞虎咽。
“这么大的太阳，不怕晒吗？”汤老师问。
他们说：“趁机放风，增加钙。”
很快，我俩出了大门，顺着右边的石板路，一前一后往回走。
“横办当时向财务科要人，都不愿意来。”汤老师说，“我顺路到化工厂去了一趟，不舒服，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好快啊！我三个月的实习就完了。”
当时，老梁带我到机加工车间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我俩到了汤老师的办公室。“你好，汤老师。”老梁指着我，“这就是小张，我把她带来了。”
老梁面对着我：“你要好好向汤老师学习。”
“请坐！”汤老师指着凳子。
“不用。”老梁指着隔壁的办公室，“我有事。顺便带她过来，拜托你了。”便匆匆而去。
汤老师面目清秀、肤白、中等个儿、匀称得体。三个月下来，我跟她相处得很好，说我哪里像个“女强人”；还说老梁很厚道，最肯帮忙，说我遇上了好人。
今天，她执意要送我来这里。正是太阳正当时，我俩光着头，额上流着汗，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知说什么的好，便问：“听说这里的厂长不是姓蔡吗？您怎么叫他洋厂长呢？”
“他长得像洋人，又喜欢漂亮的，财务科的史科长这么叫他，他很高兴；后来，大家就这么叫他了，只是他个子矮了些。”
石板路的周围：绿油油的藤藤菜，有的铺满了水田，有的刚丰收过，露出稀湿的肥土来；有的水池里耷拉着藕叶，隐藏在其中的小鱼正在喜戏。
“小张：老梁说起你来这里实习时，当时我一口否决。”她背过脸来，看着我，“人言可畏啊！”
“小心，汤老师，别摔着了。我在听。”
她转过脸去，一边走一边说：“这里更是个是非之地，这段时间跟你相处，确实像老梁说的：你适合教书。”
“唉......”我长叹一声，“别无选择，听天由命了。”
“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我像你这个年龄，娃儿都快读书了。”她很认真地说，“我还不是结婚比较晚，下乡耽搁了，三十挨边，凑合结婚，一了百了。舆论自然就没得了。”
“名声啊！名声！我怎么这么糟糕啊？！”我不由自主地感叹。
“寡妇面前是非多。尤其像你这样。我的接触面也很窄，上班下班一条线。”
不知不觉我俩就该分手了：秋阳当头照，我们的影子压缩成了顿号。
“这条路是快些。”她抬手看表，“走了二十一分钟。比走马路少十来分钟。”
我俩握着手，她说：“你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只要我能帮得到的，我尽量帮。刚才说的这些，人对头了，才敢说。我不会整你的，抓紧时间把个人问题解决了，越到后头，越难办。”
“嗯。谢谢您，汤老师！”各朝自家的方向走，不提。
目录：围着理想前进(目录)
下一篇：围着理想前进(87)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