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着,盼望着,年就来了。70后的我,小时候没有彩电,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一年中最快乐的事就是期盼着年早点来到。
年来了,快乐也就来了。父亲母亲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闲下来几天专心筹备过年。这几天里,父亲母亲从来没有怄过气,大事小事总是乐呵呵地商量着就办了,不像农忙时节以及平日里三天两头怄气过活。
所以我憧憬着天天过年,这样不仅父亲母亲笑口常开,邻里乡亲也是见面笑意盈盈的样子,这种快乐的氛围我喜欢。
其实,我更喜欢父亲母亲终于可以有时间陪我玩了,一年中难得有这么几天父母都能陪我的时间,我会缠着父母特别是父亲让他给我买玩具,父亲总是信心满满地保证,“想要啥说,孩子。”这时我会悄悄地把嘴凑到父亲耳边告诉他我想要的东西,父亲会意,郑重地点点头。过不几天,父亲就会像变戏法似的把玩具拿到我面前。甭提我多高兴了。
高兴的事还多着呢。特别是小伙伴们之间,你拿个新玩具,他拿个新玩具,我也带个新玩具,聚在一起,相互炫耀,这是我爹给我买的,那是我娘给我买的,这是我叔从县城给我带的,那是我大爷从北京带过来的……一个个越吹越大,一个比一个牛,如果说不了比北京还要更远更神圣的地方,那个说北京的就算赢了,洋洋自得地开玩了。
年来了,好运也就来了。每次大年初一清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天还没有亮,随着鞭炮陆陆续续的爆响,以及家狗们恐前恐后的吠叫,大地沸腾了,我也早已经按耐不住出去溜溜的心,急急地下床去吃饺子。
其实父亲母亲也早已经下了床。母亲去东屋厨房煮饺子去了,父亲在洗漱。待母亲煮好饺子,先端给堂屋八仙桌上一碗,给老天爷吃;再留一碗放东屋灶台上,给财神爷吃。然后,我们再吃。
吃着吃着,好玩的事情就出现了。只听“咯嘣”一声闷响,不知谁咬到了饺子中的硬币。按我家过年惯例,大年初一的饺子是要包硬币的,有五分的,一角的,二角的,谁吃到的硬币面积越大,代表着谁最有福气,谁在新的一年里好运多多。
往往是我吃到的最大,其次是姐姐,父亲母亲有时吃不着,即使吃着了也是比较小的。为什么呢?因为母亲在包饺子的时候早已偷偷在饺子上做了记号,并且在煮好饺子分配时做了相应安排,怎能吃不到大硬币呢!
这边正吃着饺子,门外已经进来了人,边进来边喊着“二爷,给您拜年来了”,说完,只见来人双手握拳向北作个揖,双腿一前一后就要往地上跪拜磕头,父亲连忙从屋里跑出去把来人扶起,边扶边笑呵呵着说,“不敢拜,不敢拜,还年轻着呢。”
来人起来之后,父亲递给那人一根烟,边抽边寒暄,说说今年的收成,聊聊明年的打算,谈谈国家大事,一阵笑呵呵之后,来人就出去到别处拜了。
父亲正要回屋吃饺子,门外又来了几个年轻小后生,一个个头发梳的油光铮亮,脸面也很干净,衣服也很板正,也是和前面来人一样的套路,父亲逐个给发了烟。这些人走后,父亲说,娃,别吃了,跟我出去转转。也就是去拜年。母亲也跟着出去了。不过她和我们不一组,她要和辈分差不多的妯娌一起去村里老人处拜年。
和其他后生一样,我跟在父亲屁股后头,到村里老人处磕头拜年,甭管真磕假磕,反正膝盖处已有泥土粘上,这也算是继承传统的仪式吧。看着别人向我爸作揖磕头那样子我觉得很好玩,待我也像他们一样作揖磕头时估计他们也笑我,随他去吧。
等到大家来来回回在村里转悠完了,没事的就到村中心聚集起来。从外面打工回来的大谈外面的风景和见识,别的也跟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着,声音有高有低,起起伏伏;这边妇女们也转完了,有的也凑到人群堆里听听,碰到热点处也不免说道说道,真个似开大会、议政事,好不热闹。我们小孩子则在一边玩开了。
待到人群散去,年好像已经过去了。紧接着的就是买礼品走亲戚了。和大年初一那两天比,已经不那么热闹了。
我又在期盼下一个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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