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一一得我
心里美萝卜是北京特色。一九四八年冬天,我到了北京,街头巷尾,每每听到吆唤:“嗳——萝卜,赛梨来——辣来换……”声音高亮打远。
张家口的白萝卜也很大。我参加过张家口地区农业展览会的布置工作,送展的白萝卜都奇大。白萝卜有象牙白和露八分。露八分即八分露出土面,露出土面部分外皮淡绿色。
我小时候很挑食,不爱熟的吃萝卜,把生萝卜当成水果还能吃几块。
当时突然流行起来的心里美萝卜大概就是更适合当水果生吃的,它独特的颜色加上脆甜的味道,很容易就俘获了我的心。
白萝卜作为国民家常蔬菜,可炒可煮可炖,但没一个味道是我喜欢的,只是会在母亲切菜的时候去要一块来吃。
母亲一般会直接切下一个圆块给我,由于萝卜皮很辣,我吃生萝卜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把萝卜皮撕下来。撕萝卜皮是很治愈的一件事,仿佛对萝卜芯儿没什么留恋一般,整块揭下来非常容易。
剩下白玉般的萝卜芯,就是我多汁的水果了,但也不敢多吃,吃多了就会隐隐觉得辣。
对于我的挑食,父母也是无可奈何,经常对我讲萝卜做熟后有何种功效,希望能说服我吃一点。
也是很巧的,有一次随父母拜访两位老人。其余事情我都记不得了,只记得弥漫着煮萝卜味道的老人家里有个孙女,长的白白净净,仿佛一个会发光的瓷娃娃。老人说,他家孙女就喜欢吃煮萝卜,每天都要吃的。
虽然我很羡慕能够长的光滑白净,但我更是不喜欢煮萝卜的味道,于是放弃了这个变美渠道。
现在长大后,不知是味觉退化,还是能接受的东西多了,很多以前一口不吃的东西也可以吃的下了,包括做熟的萝卜。
四川泡菜什么萝卜都可以泡,红萝卜、白萝卜。
从前几乎家家户户都会做泡菜,用我家的话说,叫腌酸菜。家里有一口挺大的缸,到了冬天,母亲就会腌一缸酸菜。
我家的酸菜,好像是大头菜、胡萝卜和青笋为主。我印象最深的就是最后压在一堆菜上那块大石头,因为小时候的我经常都在想,那石头舔起来大概也是酸菜味儿的。
等到腌好能吃了,母亲就会时不时捞出来一些吃。我家酸菜腌好,是晶莹透亮的,不论配上什么饭菜,都是相得益彰,其中我最喜欢的就是胡萝卜。
母亲捞酸菜的时候,嘴馋的我就会跟在她屁股后面,不多久我手里就会多一根胡萝卜条。腌好的胡萝卜非常脆,带着酸味和一点点辣味,刚拿出来时又是冰冰凉凉的,对我而言简直是极致的享受。
母亲煮方便面的时候,特别爱加一些酸菜吃,就是这两样简单的东西,成了我家简单的快乐。
后来条件慢慢变好,就住进了楼房里,也再也没有合适的条件来腌酸菜吃,我也没有再吃到过那样好吃的酸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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