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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打仗了。卫算来到儿子的干花冢道别。
他让人弄了很多瓶天然香精过来,摆放在干花冢里。空气混杂着复杂的味道,不知道是香还是臭。
他趴在冢岸,伸手摸着儿子的脸。儿子的皮肤已经没有弹性,摁下去就是一个手指印。脸上原来暗红色的尸斑现在转变为墨绿色。
不管儿子变成什么样,看着儿子,他感觉牙缝里发痒,心里头发软,目光自然而然地柔和起来。
“季儿,都是父亲不好,没有好好陪过你,也没有照顾好你。”说到此,他两眼一热,心疼地拂着他脸上的手指印,想把它抚平,继续哽咽着说,“从孔雀谷把你带到这里,你在这里生活了20年。人生其实刚开始,还有很多东西你没有见过,也没有享受过。父主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把你的命要回来。再给父主1天的时间,明天出太阳的时候,我必让那个女人把命还给你!你等着!”
他回到水晶宫,色令令主们和一些别的小头目已经汇聚一堂。他们穿着白色的铠甲,铠甲上的镜片反射着明子的烛火,把整个宫殿漾射得红光斑斓。
“潜伏20年,我们就是为了今天的壮举,杀了凌石那个狗皇帝!”卫算举起手头的剑。
“杀凌石!杀凌石!杀凌石!”底下人齐举剑高声呼应。
“挡路者死,一个不留!”卫算又带头喊一句。
“一个不留!一个不留!一个不留!”这些人兴奋地叫喊着。
卫算把剑插回剑鞘,端起酒杯,众人也端起酒杯。“喝!”“喝——”热酒下肚之后,酒杯都被举起狂砸,呯呤嗙啷发出刺耳的碎响声。
紧接着他们出发了。除了工匠杂役以及百来个卫季原来的贴身护卫留守魔宫,其他人马悉数出动。
卫算是志在必得。
他把12个出口统统开放,10万人马迅速离开魔宫。他们当中绝大部分人从未离开过地下世界,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靠近京城,他们熄灭明火,用布包住马蹄,给马嘴戴上竹罩,分成两个方向悄然前行。
这两个方向,一个方向由黑色令主统领6万人往西城门挺进,一个方向由他本人统领4万人向南城门挺进。
凌利谎称皇上授命让自己外出办事,深夜出宫。他是王爷,手头又有尚方宝剑,无人怀疑。
他和历山分头行动,历山拿着尚方宝剑去西城门,西城门离香山近;他则去南城门,南城门离皇宫近。
他来到南城门,亮出自己的腰牌,说奉皇命来等候重要使团。禁军见到王爷的腰牌,握拳敬礼。
他说了一声辛苦了,领着自己的20几个侍从登上城楼,其中有乔装打扮的马六和谈判官。
天上一轮明月当空。
站在城楼上,凌利隐约能看见远处有白色的亮光在不停地闪烁,一大片。
这帮愚蠢的家伙,晚上穿这么亮的铠甲干什么!太招眼了!他心里头骂。
卫算自然知道晚上穿又白又反光的铠甲不好,但是谁能料到首次出战是在深更半夜呢。当初设计铠甲的时候光考虑防晒功能,忽略了它的弊端。
这次行动比他原先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不少,根本来不及重新设计制作10万套也适合夜间作战的铠甲。
所以他临时叫工匠缝制了10万套黑色的带帽披风。需要隐蔽行动的时候,用黑披风罩住铠甲。但是披风总有被风吹开的时候,不免偶尔会露出部分铜镜反射到月光。于是从远处看,时不时有白色的亮光闪烁。
“那是什么?”有一个城楼上的禁军发现了,警觉地问。
“月夜山上的石头发亮有什么奇怪的?!”凌利不以为然地说道,“你去弄杯水来,本王爷渴了。”他把这个多管闲事的禁军打发走。
他在城楼上替马六打着掩护,马六趁机取出插在城墙上的一个火把舞了三圈,然后扔向城墙外。
这是预先约定的暗号。
很快,一只百来人的使团驾着马车风尘仆仆地来到城楼前。
领队的大声对着城楼说:“我们是奉皇命去西域采购药材的使团,日夜兼程,不得停留,请开门。”
“正等着他们呢。”凌利对禁军说,“皇上急用。快去通知下面的人开门放行!”
城楼上的禁军放下护城河上的吊桥。
马六等着使团的人马全部走进城门后,使了个眼色,其中一些侍从悄悄靠近留在城墙上的禁军,从背后突袭他们并将他们全部杀害。
马六举起火把又重复了先前同样的动作。他感觉自己很了不起。如果袭击孔雀谷是他人生第一次壮举,那么这次,将是他登峰造极的第二次壮举!
远处那片隐约的亮光更亮了,马蹄的奔腾声渐渐传了过来。
马六得意的笑起来,领着人跑下城楼去。
凌利平时虽然个性暴虐,看似天不怕地不怕,但是并未见过真正的战争。
悄无声息的刀光剑影之下,那十几个禁军的喉管被抹开,血迸如柱,瞬间死亡。他看得腿脚有些发软。贴身的太监搀扶着他,俩人一起颤颤巍巍地跟着也走下城楼。
他刚下了台阶,却看见马六他们被刀剑团团围住。地上横七竖八躺着许多尸体,身上中箭,全是刚才进城的那些使团的人。
他整个人往下瘫软,搀扶他的太监也一屁股坐到地上。
马六企图反抗,被人一剑刺穿胸膛,他的小眼睛忽然睁大了,嘴巴里骂骂咧咧地说了一句:“老子他妈的——”话没说完,瞳孔往上翻,倒地而亡。
其他侍从见领头的死了,自然全部缴械投降。
将士们让开一条道,身穿铠甲的凌锋走了出来,威风凛凛。他一挥手,众将士迅速散开来,各就各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你可知罪?”他站到凌利面前,看着地上这个可恶又可怜的皇弟,问。
凌利不肯说。
“以你的身份,犯下再大的罪,父皇都会保你的命,唯独通敌叛乱之罪是死罪,你明白吗?”
凌利崩溃了,痛哭流涕,抱着他的腿说道:“皇兄,我知道错了,我不想死,求你放过我!”
“自作孽不可活!”凌锋面色凝重地抬起头,命令道,“把他押下去!”
卫算看见自己的人混进了城门,城楼又给了信号,下令队伍全速挺进。色令们放马往前冲。
护城河上的吊桥安稳地架在那里,城门大开着,前面是康庄大道,卫算亢奋异常,尖声大叫着:“杀——杀——”
他的人马快速靠近护城河,突然吊桥缓缓地升起,城门也在关闭,同时万箭射来。冲到最前面的人马一头栽进护城河中。
射程范围内的色令们也纷纷倒下。他们的铠甲反射着月光,在黑夜之中,是最好的靶子,射中率出奇地高。
“妈的,上当了!”卫算看着城墙上布满了弓箭手,醒悟过来。
但是为时已晚,不仅仅前面的路被阻断,城外的龙朝将士也突然从四面八方似沙尘暴袭来,杀声震天,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马。
卫算的人就像网里面的鱼虾,又慌又乱,只有挣扎蹦跳的份,根本逃不掉。
贴身护卫拼死抵挡着乱箭,护着卫算往后撤退。
卫算此时什么也不想了,只祈祷自己能够突出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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