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好像一门心思全放在了生意上,因此对饭馆里每一日的进账是多少,都特别地在意。他花钱也比往日节省得多了,好像突然懂得了过日子似的。对于他的这些变化,少英是高兴的少担心的多,常常睡梦中就梦见阿胡席卷了他们所有的财物跑了,她顷刻间衣食无着,却又毫无办法,就拼命地哭啊哭啊,直到哭醒了自己,发现阿胡依旧酣睡在身边,才稍稍安心。
不过,她也多存了份心思。后来她每次存钱都是开两张存单,一张用她的名字存,另一张用阿胡的名字存。阿胡的存单便放在她跟阿胡都知道的那个钱匣里,她的存单呢?放在什么地方只有她自己知道。
有时少英就觉得,她跟阿胡分手只是个迟早的事。可是,如果叫她主动提出分手,她还真有点不忍心,就很希望有那么一天,阿胡会主动提出跟她分手……
张黑子已经在她身上了。她不知不觉间微闭了眼睛,默默承受着他疯狂的亲吻。此刻,她突然觉得张黑子是她唯一的男人,她必须牢牢抓住他,不能让他离去。可是能抓住他吗?她却又毫无把握。她不止一次的发现,他看见漂亮女人时,眼睛总是那么的明亮有神,浑身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兴奋,今晚看见程菲时也不例外。因此,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有朝一日,她会不会也像他老婆现在那样被他冷落呢?
她曾为自己的天生丽质暗自得意过,可是今晚,她已觉得无法和浑身充溢着青春气息的程菲相比了。等再过上三年五年,罗原城里肯定还会涌现出更多更年轻的漂亮女孩,而她呢,却在一天天苍老,等到三年后、五年后,美丽恐怕早已与她无缘,皱纹却会越来越多地爬上面颊……想到这一层,她不由得有些黯然伤神,不知不觉间就轻叹了一声。
可是张黑子却全然没有注意她的情绪变化,只是如同脱缰的野马般放纵着自己。
暴风骤雨过后,她平静地躺在床上,浑身稀软得如同雨后的薄云。张黑子也平静地侧卧在她身边,却将一条胳膊搭在她身上。看着他那满足的面孔以及他脸上那浓密的胡子,她的视线竟然渐渐朦胧了,于是,黑子便幻化成了一只酣睡的老虎,而她呢,却变成了一只柔弱无力的羔羊。她心里一下子充满了恐惧,不由得又叹息了一声。
她又翻个身,将脊背对着他,蜷着两腿侧睡在那里,却把眼睛紧紧地闭着。于是,她便看见了无边的黑暗,她觉得这黑暗竟是一片wang*洋,这张床便是wang*洋中的孤岛,她便是唯一被困在孤岛上的人。现在,黑子虽然也在孤岛上,可是他有船,随时可以驾船离开,而她却没有船……
她无声地哭了,眼泪泉涌般泄下,将枕巾浸湿了一大片。她希望他能伸过手指来,温柔地给她擦眼泪,然后轻柔地吻她,可是他没有。她的耳畔响起了他的鼾声,时而如同响雷,时而又如同拉风箱。她心里越发酸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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