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洗换好,简单的填饱肚子,再赶到师大附属医院的急诊部。有两名警察已在那儿等侯。楚凡着急询问乞丐的目前情况。
“所幸是被碰倒没有被撞飞摔地,所以总体伤势不是很严重,不过头部受到一定的重创,加上他本人长期乞讨的原因,造成营养不良体质较差,现在仍处于昏迷状态。”其中一名警员说。
之后他们对第一目击者亦是间接受害者的楚凡作了一番笔录。一个小时后,病人转入普通单人房住院待观察。楚凡向班主任请半天假,不知自己的恩人有没有家属,他留下来照顾他。医生问明楚凡身份,同意他的请求。
“尽量不要说话打搅到他。”医生吩咐。
走进病房,看到躺病床上的人插着氧气管,吊着针水,额头包扎纱布,心里难受一番。
楚凡仔细一打量他,经过医院的稍作清洗,换了衣服,甚至连之前蓬松的头发都剪短了,露出一张中年憔悴却不难看的脸。
这个世道,有坑老百姓的,有躺马路让别人中枪的,而像这样一些社会的底层过着非人的生活,却保持人性的淳朴,光辉闪亮。
下午三点多时病人苏醒,他缓慢睁开眼睛,再轻轻侧脸来看床边的楚凡,眼珠转动一下,脸上似乎流露出一抹笑意。他隐约记得这个绝美的脸蛋。
仿佛在说:“你没事就好。”
楚凡没有激动的大呼小叫,他向他致一个微笑点头。然后叫来医生,医生把把脉搏,又对他进行一番观察,再摘下氧气罩,跟楚凡叮吩几句之后离开。
“我想喝水。”病人微弱的说。
楚凡倒来温开水,用棉签沾到他嘴唇上。
“麻烦你了。”他表现出不好意思的看着楚凡手中的杯子。
“谢谢你!”楚凡说。
他淡出憨厚一笑:“应该的。”
“你家在哪里,你的亲人呢?”楚凡问。
他沉默一会,似有些掩饰不住的往事神伤绝望。他同他攀谈起来。原来,他叫谢东福,父母早逝,妻子十几年前就带孩子弃他而去。至今也都没再见过面。他有一个聋哑弟弟,小他五岁,不过三年前已去世。他家中本有一点田地,弟弟过世后他跑出来打工,再回去,田地早被村里强霸占种东西。他找相关部门讨说法,负责人说,田地不能剩荒,现在人家都种植长期经济作物了,你若要回得赔人家的苗本。他哪来那么多钱啊,也晓得人家后台关系,自己又一身无亲无故加一届文盲。只好又辗转来到省城打工。
起初在一个小工地做泥浆工,可两个月后该建筑属于违建,工头跑了,他没拿到一分钱。这还不是最悲惨的,最悲惨的是自己身上唯有剩余的一点钱连同身份证也被偷盗。没有身份证,找不了工作。他只能沿街乞讨,可是自己一个健全正常的人,哪有人愿意施舍,只被挨骂,没办法啊自己粗人一个,哪有懂得找出路,只有捡垃圾度日子。
“世态炎凉。“说道伤心处他眼眶湿润。
“你要相信这社会好人比坏人多,而你就是其中一个,好人终会有好报。你只是暂时没有碰到而已。“楚凡尽可能安慰。
听楚凡激励自己,他欣慰地笑笑。
“那天突然下雨,我跑着准备要躲雨,恰好遇到那一幕,我也只是出于本能帮助你。
“再说,你是一个孩子,我体会到父母失去子女之痛。”他沉思,像暮然间的回堪往事如此沉重,沉甸甸的压心头 ,“我一个人没什么,没有人会牵挂会流泪。”
楚凡竟无言以对,此刻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对于这个历经沧桑的男人,他唯有留下的只有累累伤痕。
离放学前一个小时,宁老师打来电话问楚凡的具体位置,楚凡回复后不出二十分钟,病房外的走道响起高跟鞋走地板声,然后门被轻推开来,正是宁老师,身后跟着雨淋。见到楚凡时,雨淋不顾宁老师在场,像历经久别的重逢欣喜地抱住楚凡,泪眼婆娑说道:“你没事就好,我很想你!”
楚凡替她拭拭眼泪,让她搁着自己的肩膀,轻拍她后背。
“我好好的,没事!”
宁老师走过来抚慰雨淋后背,说:“别影响到床上病人的情绪,我们先看看大叔。”
一番探望后楚凡跟宁老师她们回去。至于病人,向院方申请请了护工阿姨24小时护理。
第二天楚凡恢复正常上课。从下午与校长的谈话透露中得知,区政府准备拟划对谢东福好人好事的事迹进行表彰,好人好事不能埋没。后续工作就是帮他补办身份证以及就业安排。至于就业,校长自有打算,等他痊愈后录用他到附中当清洁工。
楚凡甭提多高兴,不仅自己可以每天能见到恩人,更重要的是对于谢东福来说,他不仅拥有维持生活的来源,更是获得了做人的自尊。
好人多,坏人少,善者终有善报。
楚凡始终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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