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烩15丨耄耋父母和我这个女儿

流年中，与父母相伴的时光，犹如冬阳漫洒全身，温暖岁月的每个晨晓日暮，在日子里袅娜成一幅幅画，悄悄地站在年轮，时时叫醒脚步，奔老家而去。

文/竹露滴清响

01.

父母生了我们5个孩子，给予了我们每个人满满的爱。可是，我总觉得父母是我一个人的。小时候哥哥姐姐也拿最小的我打趣：“快去，你爸叫你呢！”“你妈又给你留着好吃的呢！”

父亲对我们几个都很严厉，以至于虽然我们兄妹几个现在都成家为人父母，在父亲面前也是规矩的很，从不敢违拗他。

耄耋之年的父母亲依然什么都过心。逢年过节回家时，大家一起忙活饭菜，炒几个菜，坐几桌，父亲都要亲自过问，母亲也非得和我们一起干这干那，说我们好不好。

有时菜炒的不好吃了，鱼做的不合父亲口味了，大家就笑着叮嘱我：“爸要是问起来，就说是你做的啊，他不说你！”我说：“好，好！”

于是父亲尝到不合他口味的菜生气地说姐姐嫂子们时，我便硬着头皮说：“这是我炒的，一不小心忘放酱油了。”

像这样的挡箭牌我不知做过了多少次，不过，只要说是我做的，老爸还真是不说什么，不发脾气不发火了。

所以，大家开玩笑说就我一个人是亲爸亲妈！其实，我心里挺愿意他们这样说的。

02.

记得我上高中时，姐姐们都出嫁了，哥哥们也都成了家分出去过，家里只剩下我和父亲母亲三个人了。我倒挺怀念那段时光，因为那时真的感觉父亲母亲就成了我一个人的了！

早上，父母很早就起来，看看书，随带着把我也叫起来读读课文，母亲则忙着给我和父亲做饭，然后我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

晚上我和父亲都回来时，母亲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然后我们三个边聊天边吃起来，日子就这样如茉莉花般静静绽放。

每个礼拜天，我都会换下脏衣服，母亲就用大锅温了水，和父亲一起给我洗衣服，父亲在堂屋的左灶台洗，母亲在右灶台洗，各用一个木头搓板，两个弯腰的老人，洗衣粉的泡沫在盆子里鼓起又破碎，父亲母亲就嚓嚓的一下一下搓着、洗着……我不忍他们这样劳累，从里屋跑出来，说：“还是我自己洗吧！”父亲母亲同时说：“不用你，赶紧回屋看书去！”

我进屋了，伴随着父母嚓嚓的洗衣服的声音，温习着功课，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二十多年过去了，父母弯腰洗衣服的身影，拧衣服的水的哗哗声，他们在长长的铁丝上把衣服一件一件晾晒上去的身影，一直在岁月的某一天浮现……

03.

时间悄无声息地走过。我结婚后离家较远，回家的日子总是有限，打电话唠家常便成了想念父母和父母想念我的解决方式。

每次电话打过去，父亲一定先抢着说，座机在炕头边，他腿脚比母亲利落，所以每次父亲总是抓着电话跟我唠一唠家常，问我的工作怎么样，有没有读书学习，还会把他最近看书的心得跟我说上一番。母亲这时一定坐在旁边，耐心等待父亲说完，然后絮絮地跟我说父亲赶集给他买什么了，今天做什么好饭了，哥哥姐姐的情况怎么样，邻居谁家买什么新鲜物件了……

每次给他们打完电话，心里都踏实而安稳。我想，父母也是和我一样的心情吧。

每次我回家时，父亲就在门口等着我，把我迎进去后，一进屋，准笑着跟母亲说：“你老闺女回来了！”母亲高兴地说：“好，我老闺女回来了好！你赶紧把给我老闺女准备的好吃的拿出来吧！”于是我大口吃着他们给我留的好东西，他们在一旁高兴的和我聊天。看着耄耋之年的父母和美地享受着老年生活，我从心里高兴。

如今，父母越发上了年纪，盼望我回去的心思都隐藏在语言里。

自从同事的老母亲毫无征兆的离世后，我突然觉得我和父亲母亲在一起的时光是那么的有限。毕竟父母已过过耄耋之年。孔子说：父母之年，不可不知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我突然有了深深地恐惧，回家的次数便比以前勤了，回去给他们洗洗衣服，擦擦玻璃，最主要地还是说说话。父亲母亲一在电话里听说我要回去，便高兴成孩子，母亲更是固执得要等我回家给她剪头发，否则无论长多杂乱，她都不让别人剪。

我给母亲剪头发时，父亲就站在边上看着，说着让母亲听了高兴地话：“怪不得等着你老闺女剪头发呀，给你剪的是越来越年轻了！”母亲笑着：“那当然，谁叫我有老闺女呢！”

04.

特别享受寒暑假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光，这样就可以天天待在他们身边，享受天伦之乐。

一回到老家，我总爱让母亲用大灶做饭，我坐在灶堂前，往里填着柴秸，看着红红的火苗在灶堂里蹿动，母亲边切菜别和我拉家常，父亲出出进进的扫地擦地，偶尔与我和母亲搭上一两句话。清爽的微风有时会吹进堂屋，犹如父母的爱时时轻拂身上，像小时候一样温暖。如果时光由我做主，我愿意这样的日子就一直这样走下去，那该是怎样的幸福！

待饭菜做好，摆上桌子，父亲母亲就不停地让你吃这个，给你夹那个。我要是给母亲夹一回菜，母亲准会再夹给父亲，父亲便带着吃醋的样子说：“你老闺女给你夹的，你吃吧！”我暗自发笑，急忙往父亲的碗里送让一筷子菜。“吃吧，这回你老闺女给你夹了！”母亲笑话着父亲，补上一句，这时我们三个便大笑，然后欢欢喜喜地吃起来。

人到了一定的年岁，才会懂得饭桌上有两个最爱你的人陪你吃饭，是时光里最温暖的一件事。

秋水无痕，岁月染霜，时间从父母身上悄悄地带走了许多气力，我愿意挽着他们的手，用女儿的爱在岁月里温暖父亲母亲，就像我小时候他们温暖我一样。

【世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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