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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百度百科上说“青春”两个字,是对13到22岁青少年时代年龄范围的定义。春夏天草木蓬勃生长呈青葱色,正在茂盛时期。所以称之为青春。
本来应该用文字将我过的生活都一一记录下来,可惜幼儿园和小学的记忆朦朦胧胧,像是冬天隔了一层玻璃窗,而那玻璃上满满的都是白白的雾花,而且真正让我懂得了青春,让我感受到成长的感觉的,让我有了“我”这个意识,让我的世界有了形态,那是从之后的日子我才慢慢聆听到那种感受的。或许成长总是到了一个阶段,性格,思维方式,行为方式,说话特点……什么的才会定格,到那一个时候,那大概才是青春的成长吧。
当种子已被埋下,那他迟早会冲破土壤,开始发芽,开始茁壮,成为他所想要的样子。
那一段从种子开始成长的过程,就是青春。
初中篇
2
十五岁,从小学升入初中了,带着陪伴我小学考试的铅笔,带着那块一头已经泛黑的橡皮擦,带着那块刻度已经模糊的直尺,带着那个贴满了贴纸的铅笔盒,带着那个有些破旧的书包,带着一颗充满好奇,带着一颗满是激动的心,血管在扩张,在澎拜,那是青春的悸动。
从开学进来,我换了几次座位。那时候还不排斥男女同座,可能在老师的眼中,一群屁大点的孩子,男女有别的观念还不是特别明显,也不是很担心一帮刚升入初中的小孩子会谈谈感情,提升提升革命友谊之类的,虽然以后想要男女同座几乎不太可能会出现在初二,初三的教室里。总而言之,我的前几次座位都是和女孩子坐一起。为什么换座位?是我太吵闹,上课打呼噜,下课写情书,没事拉拉女同桌的小马尾,有事校园放学打打架?
答案是都不是。应该说我和这些完全无关,对于作为一个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我来说。
我性格比较腼腆,不太好意思和女孩子比较说话。当时觉得没什么,多年以后,我就会知道这是深深荼毒的单身汉思想。我心想,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也因此男生中我算是比较安静的,不吵也不闹。为了响应老师的政治需求,我被多次安排任务,换到比较喜欢上课讲话,开小差的女同学边上。
再后来,老师觉得我应该可以担当更大的责任。于是,将我安排和男同胞一起坐。从此,我的整个学习生涯便再也没有和女生同过桌。我心想,老师真是歹毒啊!多年后我看了一部电影,叫《同桌的你》和主题曲老狼唱的《同桌的你》。那时我回想起了我曾经的同桌。都是一个个汉子,或是刘海过眉,遮住了眼前一大片的非主流少年。或是肌肉磅礴,两只麒麟臂上经脉曲突的狂野小霸王。反正小姑娘与我无关!
咳咳……还好我是去学校搞学习的。
我与我们班的一个头痛份子油豆腐坐在了一起。虽然油豆腐令老师都比较头痛,不过学习还是不错,在数理化上早早地展现了将来要成为一个理科生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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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一久,和油豆腐同学一起,我体内不羁的灵魂便挣脱了开来。
坐我们前面的是两个女同学。调皮捣蛋的我和油豆腐同学将用过的透明胶带扔到其中一个时常穿带帽衫的女同学帽子里。如果对方没反应,便会暗暗窃喜。如果对方察觉了,就立马出卖战友,互相指责是对方做的。
那个时常被我们欺负的女孩子姓施,我们叫她柿子。
“你们不要在我的帽子里扔垃圾了,再这样我就回家告我妈。”柿子有一次很郑重其事地和我们说道。我心想,告妈妈,小学生,不如告你妹!
柿子是一个嘴巴很厉害的人,噼里啪啦,和人吵架一定不会输。我正值少年,虽然不会讲话,全凭一股热血,逢人吵架一定不服输。
她是我前桌,我是她后桌。下课无聊,东拉西扯地聊天似乎是每个同学打发时间的必备活动。聊着聊着就会争论起来,然后喋喋不休,然后争个不停。
我骂她泼妇,她说我傻逼。
“喂,这道题你会不会?教我好不好?”柿子扭过头问我。
我看也不看,直接回,“不会。”
噼里啪啦一顿怒骂。
“喂,数学考卷给我看看。”柿子转过身向我拿卷子。
我瞧也不瞧,直接回,“不给。”
噼里啪啦一顿咒骂。
和柿子聊到小说,聊到四大名著,聊到《水浒传》,聊到施耐庵。
我鼻孔喷气,说道“姓施的没一个好东西,书里两个姓潘的都是坏的。靠!我们两家是世仇啊。”
噼里啪啦一顿恶斥。
紧跟着一顿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哎呦,轻点,疼。”
4
初二的班主任是数学老师。别的班级都是班主任教什么,那门科目整个班级的成绩就好,说什么也不能在数学这门课上考不好。
可偏偏数学一直以来都是大多数人头痛的科目,所以班主任给我们开小灶,让一些成绩一般般的同学去他家里补课。柿子成绩不行,补课是必须的。我虽然勉勉强强可以不用去补课,但是为了精益求精,打败我的同桌油豆腐,我决定还是要去学一学。
平常的时候,柿子多半是坐车去班主任家补课。那次,她不知从哪里搞了一辆自行车,要和我们几个同学骑车去。
路上,我们因为都是骑行老手,骑得飞快。柿子体力不行,跟不上。便一只手抓着我的衣角,让我带她。带着一个人,我却也不觉得是种负担。两只脚拼命地来回蹬着。
从班主任家下课回来的时候,我蹬的很快,直道飚速,弯道不减速,她还是依然拉着我的衣角。突然,猛地一下意外发生了。弯道的时候速度过快,柿子单手把着车把,控制不稳。一个急转,摔车了。
我紧急刹车,头一扭,看见周围骑车的同学上去帮忙扶她,问了句没事吧,然后就这样看着她。她被周围同学扶起来,我看见她的裤子都摔破了,露出里面的皮肉,抬起头:“没事,就是磨破了皮。”
我看着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被周围的几个同学扶了起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候,自己没有下车去扶她。可能是不太好意思,可能是害怕极了,可能是怕别人看出点什么来,更可能是怕她从我的眼里,我的脸上,我的神情里看到什么。
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一次摔车的是我。
每每想到那次经历,我都特想狠狠地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5
娘舅在某一年送了一台手机给外公,在那个智能机远没有像现在那样普及的早些年时,这台能兼具上网功能的手机是很多小乡镇的人所渴望拥有的,外公没舍得用,偷偷放了起来。
初二的班里逐渐兴起了一小批玩手机潮。柿子也在里面。
在我还坐在她后面的时候,她曾在我的课本上写下了她的手机号码。是的,我又响应老师的号召,和我的油豆腐同桌一块搬走了。
搬走之后我和柿子有了距离,说话不再像以前那么方便,随之而来的是争吵的次数也逐渐减少了。上课无趣,下课无聊。我仿佛陷入了无趣的生活日子的死循环中。
没有人和我吵架,总是觉得失去了学校生活的乐趣,心里空荡荡的。
我心想,这样下去不行,我还是要每天和泼妇吵上几下心里才舒服。虽然在学校里吵架不再方便,但是我可以私下里找找泼妇聊聊天。
我找到外公放在柜子里的那部手机,手机放在盒子里,我拿出了手机,来了招偷天换日,在盒子里放了本新华字典。把盒子拿在手里掂量掂量,嗯,一样重。随后又神不知鬼不觉将盒子放回了原处。
我买了电话卡,晚上偷偷躲在房间里。有点紧张,嘴唇有点干裂,喉咙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拨通了课本上的手机号码。
电话打过去,是一首动听的音乐。
歌曲没放完,嘟的一声,然后就那么接通了。
我:“喂,是我。”
她:“谁?”
我:“靠,是我啦,泼妇。”
她:“潘林昊?”
我:“嗯。”
……
说了什么,时间了,一些细节的话我已不是记得起。
我只记得,我的外婆在我打电话的时候闯入我的房间,把我吓得半死。幸亏我猛地窜入被窝,然后凭着过强的心理素质和反应能力躲过了危机。
我还记得一些话,无关细节,是可能决定我整个初中怎么过活的一段话。可重要的是我的对白,让后来升入高中,智商达到一百之后的我常感到懊悔不已。
我们聊了许久,她突然问我:“潘林昊,你喜欢谁?”
我被这个问题吓得慌了,像是撇清什么,像是逃避什么,“嗯,我暂时还没有喜欢的人啊。”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她:“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谈恋爱?”
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应该高中吧。”
多年后,想起这段话,就觉得她说的没错。
嗯,我是傻逼,我是一个大,傻,逼。
每每想到那次对话,我都特想狠狠地甩自己几个大嘴巴子。
6
其实,我知道的,我喜欢她。
那句我喜欢你,当年没有说出口,过了很多年,在往后的日子里,这句告白就烂在了肚子里,哽咽在喉间,沉到了心脏的左心房。
我喜欢你呀,就像喜欢清晨的空气,喜欢河面上的倒影,喜欢往事里追不回的青春。
柿子,我喜欢你。
高中篇
7
高一的时候,我住宿舍,一心沉迷网络小说。
看小说到凌晨是常有的事,所以上课经常打瞌睡。晚自习的时候,作业不会写,就选择睡觉。睡觉总是睡过头,晚自习结束的铃声是我醒来的闹钟。作业来不及写,就带回宿舍。或是抄袭,或是看书自学,十点钟熄灯,我开了小台灯,足足写到十二点。然后再看小说。第二天上课又没精力听讲,如此反复,成绩一落千丈。
高一结束,分科了。上课睡觉的后果是数理化不行,物理化学考三四十分都有,所以我成为了寝室唯一去文科班的人。
想想自己晚自习要睡觉,趴在桌子上睡,毕竟不舒服,索性便搬出了学校,住家里,成为了通校生。
住家里的好处就是晚上的灯想开多久就多久,再也没有十点熄灯的规矩。
这生活,一个字,爽!
8
高中的文科班是女生的天下,班里只有四个男生住宿舍。如果我能早点想到这点,或许就不会选择搬出学校。要知道班里住校男女高达一比四,看来还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如果我没有搬出去,或许我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七七。
七七坐在第二排,而我坐在末排。高中的教室,男女分布的很均匀。女同学坐前面,男同学坐后面。我从来没有想到以我的身高竟然坐到了最后面的位置,也没有看出按七七的个儿能坐第二排。和我初中喜欢随意调我位置的班主任一样,高中的班主任任性地可以不按常理出牌。
靠,这是诈和你知不知道!
或许你听说过一见钟情,但你听说过见了N次面才钟情的吗?
起初并没有多么在意七七,毕竟我天生浪荡不羁爱自由,一个人自由惯了。临近期中考试的一天,窗外送来几许清风,通用技术老师在讲台上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盛夏的热意夹杂着倦意,教室的同学东倒西歪倒在桌上。我坐在末尾,托着腮,眼睛盯着黑板,好像认真听课,实则双耳竖着,听着背后墙上的钟表发出嘀嗒的声音,感受时间如深陷泥沼一般缓慢地流逝,期待着下课铃声的解脱。
黑色瞳仁中,一个身影,转了过来。世界本是静止不动的,动的只是老师叽叽喳喳讲个不停地嘴和我,其他的,应该是静止的,缓慢的,凝固在沉重的空气中。目光对着身影聚焦过去,正是七七。我仍旧是发着呆,只是视线没有移开,就静静地看着人家。七七往后张望,探头探脑的样子。我很好奇。
噢!在看时钟上的时间。我明白了七七转身张望的意思,只是我仍旧发着呆,而将视线移开是需要花费心力的,我却早已被这盛夏的烦躁折磨了透了,懒得转开视线。突然,她看到了我向她投去的目光,她看着我。
就这样,她看着我,我盯着她。盯到人家脸变红,盯到人家露羞涩,盯到人家转过身。
而看我,脸色不变,神情不改。
这叫什么?
这叫脸皮厚啊!
9
那次我一直盯着七七,盯到人家脸上露出害羞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羞涩的笑意,腼腆地转过半个身子去之后,我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我的面色从平静露出波动,转至疑惑,转至尴尬,转至惊恐。
在那将近一分钟里,我想了很多。
她为什么看我?哦,我在看她。
我刚刚是不是没有转开目光?靠,人家以为我在偷看她怎么办?
我为什么一直盯着她看?她坐我前面?她长得很漂亮?她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上人家了?
靠靠靠!我喜欢她。
我的大脑回路如九曲十八弯,在经过漫长的回路之后,我发现了这个可能不应该存在的事实。
而后的日子里,我偷偷地进行着自己内心暗恋活动。每次上课或者下课,眼神总是不可忽略地瞟了过去。
七七和同学去问老师问题,我也装作好学生,和一批同学奔向办公室。
七七排练班里提交给学校的元旦节目,我以监督节目进程为借口,溜达着看人家。
和我一块去看节目排练的朋友,叫宝玉。我和他两人坐在台阶上,聊着天。不知怎么聊起了喜欢的人。
我说你现在有喜欢的人没?是我们班的吗?
宝玉说有,他说是我们班的。
随后宝玉问我有喜欢的人没?是班上的吗?
我回有,是班上的。
然后我们就让对方互相交代是谁?
他先说,他看着排练里的人群,目光停留在了七七上面。
卧槽,你个死宝玉,你个死扑街!我的七七你都抢。
该干嘛干嘛,回家找你的黛玉,宝钗去。
一瞬间掐死宝玉这个情敌的心都有了。
宝玉看到我脸上阴晴不定,脸色变幻,从笑意变尴尬。忙安慰我:“我只是单纯喜欢这种看上去温柔类型的女孩子,我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抢的。”
情敌的话能不能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事实证明能不能信都没有太大影响。
10
某一天,我将我喜欢七七这一秘密告诉了我另一朋友西药这个残忍的家伙。
没错,残忍的家伙。
数百头母猪为何半夜惨叫? 小卖部安全套为何屡遭黑手? 女生宿舍内裤为何频频失窃?这一切都与西药无关。
西药做的是一件更残忍的事,他把我喜欢七七这件事在班里广而告之。
接踵而来的便是我往后的日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由于在一个班,我和七七难免见面,见面就犯尴尬。班上同学都知道了这事,老是喜欢开我玩笑。人家回答问题,没答出就瞎起哄叫我的名字。
就问一句,好好上课行不行!
在喜欢的人人应该是怯弱的。又怯又弱,简直弱鸡。我也不例外,我是一只十足的弱鸡。我承认。
我时常不敢当着班里的人去接近七七,仿佛靠近七七周围一米,便会有数道目光如炬,刺眼逼人。
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大胆,缺乏勇气又去喜欢别人,结果往往是失败告终。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慢工出细活,慢慢地去打通对方的亲朋好友,这样先吃完她朋友的朋友,再成为她的朋友,一步一步接近她,俘获她。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去融入对方的背景里,渗透到对方的世界里,让她觉得你是她生活里不可或缺的角色。
我还记得自己曾在对方生日前冒着大雨,骑着小电驴去买费列罗巧克力,买了整整一大盒。买完觉得不够郑重,又跑去买了包装袋。总觉得还缺少什么,恨不得将一切都献给人家。
你送的只是你送的,并不是人家需要的。你打动的只是你自己,并不是人家的心。
送什么送,不如回家送财神!
11
时间就如那天的钟表,秒针、分针、时针一圈又一圈相互碰头,又相互分开。
每个人迈向一个新阶段,或是一瞬间的成年,或是一瞬间的长大,或是奔向远方。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那就是高考。
我希望那天能够来得早,我希望那天也永远不会来。
高考后,我早已失去了去联系七七的勇气。我从高考的校车上下来,看见她欢快地奔向校门挤上另一辆车。我没有追上去。
后来的谢师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着七七。我和同学们像个大人一样寒暄,向老师敬酒,向同学敬酒。我敬了一杯酒给七七,她喝了下去。
酒色迷人,我已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也是那年夏天,我发现七七删了我的qq。
我顿时一股子钻心火焰涌上大脑。微信上发了过去。
我说:“既然把我qq删了,那把我微信也删了吧。”
她回:“好的,谢谢。”
随后就是对方已不是你好友。
关于那次毫无缘由的删我qq,多年来我一直想知道答案,困扰了我许久。
当时我心想,她厌烦我,所以删了。
嗯,就这样。
并且这个想法一直深深牢固在我的心里。
如果可以,请回到那天上课的下午,我一定好好听课,眼睛直直地盯着老师,带眨都不眨一下的,你信不信。
反正我信。
大学篇
12
大学我是我们班里少数几个出省读书的。
长江浩浩荡荡的,奔流不息,一个劲的儿经过上海,奔向东海。我没有去上海,我选择了江城。
江城就是湖北的省会——武汉。
来到这里第一天我就因为吃辣的受不了。眼含热泪,顶着香肠嘴,哭着找妈妈。
你见过米饭里都夹杂辣椒丝儿,而且是红辣椒的吗!
大一的时候,室友撩起了妹子。
怎么撩?加各种新生群呗。
一个妹子过生日要请朋友吃饭,叫我室友去。妹子善解人意,怕室友一个人去不好意思,叫他可以带个朋友一块去。
妹子没想到善解人意是有后果的。
室友拉上我一块去吃饭。
当时我刚进大学,刚来到江城,一下子支出没控制好,所以很穷,钱包瘪瘪的。一听到有蹭饭的机会,马上欢心点头,“好啊好啊。”
妹子叫雨花。雨花在餐厅里开了个包间,点了满满一大桌的菜。
我心想,这姑娘真有钱。
雨花是我老乡。对于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来到异地他乡的我们来说,老乡总有种莫名的亲切。虽然我们方言根本听不懂,虽然我们只是来自同一个省,并不是来自同一个城市。但这又有什么呢?这并不阻碍我们对待老乡的亲切感。
可是后来我发现,这家伙亲切过了头。
总是无缘无故找我聊天,说些有的没的,莫名其妙的话。
我又不是傻子,我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我还处于七七带给我的痛苦之中深深不能自拔,纵然知道忘记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喜欢上另一个人这种方法,也决心不愿使用。因为我发现悲伤、难过这种感觉就像毒瘾一般令我着迷,它使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忧郁的气质。
这是什么?这是装逼!
或许就是这种气质吸引了雨花。
可是,我沉浸悲伤无法自拔,不愿醒悟。可是,我还时而念起七七,做着如果自己和七七报了同一所大学的假想。可是,我也不喜欢雨花啊。
可好歹是老乡,也不愿撕破脸。我开始躲着雨花,她发的消息我不回,她找我我不去。
我哪里会想到上了个大学,自己和高中的身份开始对调,我不再是一段感情发生的主动者,我成了被动者。
只是默默地坐在角落里承受另一个人的阴晴圆缺,承受另一个人的默默努力。
我回她消息时,她开心地想哭;我不回她消息时,她难过地想哭。
13
大一的那一年里,学校里雨花找过我很多次,我没有去见她。
她给我送了许多东西,我没收。她接着送,我收了。我也送她许多东西,因为我不愿欠人情。
大一的那一年里,雨花来到我的城市,她去找同学,顺便见我,或者她来找我,顺便见同学。
我没有见她,我总以忙当借口。
大一升大二,某一天,晚上突然在qq上找我,语气平淡,语句流畅。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我看了看,回了一句,好的,祝福你。
她逐渐,慢慢地淡出我的世界里。雨花啊,祝福你,愿你前程似锦,愿你和男友难舍难分,相度一生,愿你努力活成一朵最绚烂的雨花。
14
升大二的寒假里,我天天宅在家里玩游戏,一般中午开始如无意外阻扰玩到凌晨,然后睡去,然后睡至中午醒来,吃个饭再玩。
这时候,我残忍的朋友西药找到我。西药这家伙,真是残忍啊!老子在家好好玩游戏玩得好好的,通宵半夜,中午起床。他非要叫老子陪他去打工!奶奶个腿!
我当然是义正言辞拒绝了。
西药:“酒店服务生,九点上班,中午休息,四点上班,晚上九点下班。一天一百。”说完,他用一种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靠靠靠,我是那种甘愿去当酒店小弟的人吗?我好歹也是个知识分子对不对?我愤愤瞪了西药一眼,突然想起什么,摸了摸口袋的钱包,瘪的。
我叹了口气,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当个酒店小弟吗?为了一百块。忍了。
15
临近过年,城里各大酒店都缺入手。这时候,二逼学生就出来接手了。二逼学生好糊弄,二逼学生很二逼,快过年还愿意出来赚零花。
酒店从中介招了点人,不够,和市内某职高达成协议。职高送二逼学生过来打工,打工就打工非要美名其曰实习,实习你妹!老师们捞了酒店多少油水不说!
来“实习”一批的有男生有女生,西药贼溜溜的眼睛经常往那“实习生”瞟,就差口水流出来了。没事的时候,西药总是去献殷情,这边打个哈哈,那边说个笑。酒店里忙活来忙活去,大家待的时间差不多,一来二去便熟络起来了。
西药这家伙不仅残忍而且卑鄙,原来西药去献殷勤是有目的的。他喜欢上里面的一个姑娘。
一来二去,已经要到对方微信号,qq号和手机号了。
我大惊:“太卑鄙,太无耻,原来追女生要套路。套路一来,手到擒来。”
姑娘有个闺蜜叫彤彤,两人时常在一块,干活一起,休息的时候也一起。
西药头痛,找到了我,说:“你知道不列颠空战,英国是怎么打败德国的吗?”
我说:“还能怎么打,飞机坦克大炮呗。”
西药翻了个白眼,一脸没文化真可怕的表情说:“英国飞机采用僚机掩护,一主攻击一主掩护,这才把德国四千多架飞机干得半死。”
我心想,扯什么犊子,装什么逼,不装逼我们还能是好朋友。
西药接着和我说:“我现在就需要一架僚机,靠你了,兄弟。”
我大怒:“你叫我哪给你搞一架飞机,老子只会打飞机。靠。”
西药对我狂翻白眼:“我是叫你充当那架僚机,替我掩护。你看我喜欢的姑娘身旁老是有人黏在一块,我想找个两人独处时间交流交流感情都不行,你去帮我支开旁边那个就行了。”
两个女生黏在一块,形影不离。两个男生窝在一块,窃窃私语。
我抬头看了眼我要负责支开的姑娘,高高的个儿,长长的腿,圆润的屁股,波澜的胸。这一瞅,我做了个决定。
我决定追这个女生。
我走上前去,准备牺牲自己,充当僚机,内心满心欢愉,我和那个女孩彤彤开始聊起来,方便西药的冲锋。
16
此后每天上班就是战争,一场享受的战争。
我撺掇西药奋勇而上,充当西药的僚机,同时也不忘了向心爱的姑娘彤彤发起恋爱的进攻。
小年夜的时候,酒店员工大聚会,我们很多学生坐在一起。西药喝酒逞强喝到狂吐,我想把他送回家。半夜,我担心两个姑娘回员工宿舍不安全。结果,我送姑娘回宿舍,叫了一朋友替我送西药回家。我心想,西药这家伙,真菜鸡。
回去的时候,有几个一块在酒店工作的人坐在酒店门口,向姑娘们吹口哨。
一个说:“这好像我前女友。”
我暴怒,前你妹儿,你谁啊?
我想在家过年三十,和西药一样在除夕夜前两天就打算不干了。但是姑娘还没有追到,姑娘要工作到新年初,我和西药不忍就此见不着姑娘。
等彤彤她们下班,我俩便带着她俩去吃小吃,吃KFC,去打电玩。
年三十晚,我吃好年夜饭,偷偷溜出来,和西药去找姑娘们。我们看电影,我们吃大餐,我们抓娃娃,我们穿梭在月色里,我们走在孤零的街头,我们沉浸在年夜的热情里。头顶烟花绽放,脸上挂满笑意,我们的影子灯下拉长,我们的发丝风中凌乱。
我们天真地以为姑娘会被我们俘获芳心。
但是没有。
过年后的那几天早上,白雪覆盖路面,寒风透入骨髓。我骑着单车去给彤彤送早餐。每次和彤彤在酒店后门相见,我揣着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和豆浆,看着她,似乎这样就能在冬天里绽开鲜花,用花香代替寒风,用花瓣覆盖白雪。
年初五,她们结束工作,家人来接。我和西药没有去送她们。
然后。
然后她们就各自成为我和西药微信里的一个号码,成为生命里的风景,成为背景板里的颜色。除了偶尔的朋友圈点赞之后,再也没有联系。
何必惋惜,何必遗憾。总会有些人来到,随后离开,离开你的生命,离开你的身边,然后走向远方。各自过活,恣意生长。
彤彤应该生长得比我慢点儿,毕竟,人家比我小三岁,小三岁啊!我是禽兽啊禽兽!呜呜呜。
17
大一的时候,我参加了不少协会。
等到我大二,还没退出,基本上都是会里元老级人物。
协会招新,我认识一学妹妹纸。妹纸不错,眉清目秀,说起话来总是笑嘻嘻的,让我如沐春风。
我仗着学长身份,逐渐接近妹纸。妹纸周末坐车回校,让我去接她。我大喜。我们一起漫步在校园黑暗的街角,聊着兴趣爱好,就差聊到星座八字。
聊的差不多,妹纸自习,我回寝。
自此,我满心欢喜。自以已得妹纸芳心。都让我接她了,能不喜欢我吗?
越想越喜,夜深人静,喜意越浓,浓到深处,情不自禁,要去表白。
我发现一个重要现象,表白绝不能在手机上表白。
要么你买些蜡烛,在寝室楼下摆个心,最多被女孩浇盆洗脚水,淋成落汤鸡,可哪怕成为落汤鸡,表白失败,也是好的。女孩子倒盆洗脚水,这么私密,证明你还有戏,如果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讨厌你,直接往你头上盖屎盆子你信不信!
要么你手捧鲜花,单膝下跪,说着肉麻令人发呕的情话,最多被女孩子手挽起袖口,拿着鲜花,就往你头上砸,砸得花瓣凋零,落满一地,可哪怕这样,表白失败,也是好的。女孩子砸你,正是应了那句老话“打是亲骂是爱”,如果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转头就走,边走边问候你老妈信不信!
所以,手机上表白,结局是失败。
她说对不起,我有个校外男朋友什么的,此处省略道歉的话语五十字。
我脸一黑,暴怒,有男朋友还给我错误信息,还叫我去接你,嘣噔你个嘣噔啊!
18
上山容易下山难。
所以,同理。
喜欢一个人很容易,要脱身不容易。
纵使妹纸有男友,怎么说走就能走。我给自己美名其曰,爱情检测工。如果我能挖走妹纸,就证明他们之间爱情不牢固,只有我才能给妹纸幸福。我将道德锁上枷锁,肆意放纵自己的占有欲,并且深不以为耻。何耻之有?我是爱情检测工。
我和妹纸走在夜晚的操场上,走在校园的街灯下,坐在无限柔软的土丘上。我完全忘了人家男朋友的存在,我真无耻。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我真卑鄙。
有次,周末我去接她,完全突然地想去接她。车站等了许久,晚霞映染天空成了橙黄色,她下了车,后面跟着一个男生。
人群里她看到了我,我们视线交错。她装作没看到我,带着男友向学校走去。我像是一个木偶,无形的线操纵,带着我默默跟着。没有怒气,也不能生气,只是麻木地难过。
回了校园,我绕开妹纸,独自一人走在校园的操场上。秋风瑟瑟,我一个人走着,像个木偶不会走路,只是一圈一圈地前行。
一行清泪,顺到嘴里,全是苦涩。
那个男生是丑男啊丑男!白菜被猪拱,蛤蟆吃天鹅,鲜花插牛粪。简直是够了。
19
运动场上,烽火连天,你来我往,我受邀去参加我大学里还有人生中最后一个校园运动会。
对,受邀。
经管系男生不够,有能力参加比赛的更不多。系体育部的人紧急联系我,让我参加比赛,为系争光。
呸!这种大公无私的事我才不做,傻子才做呢。
部门的人劝了我好久,我愣是不高兴。
部门的老部长语重心长和我说:“你现在去参加,场上秀一下,成群妹子来找你,像蜜蜂一样,嗡嗡的一大片,你信不信?”
呸!这种大公无私的事只有我来做,我去了,屁颠屁颠地,像个傻子。
我确实在运动场上狠狠秀了一下,跑得飞快,拦都拦不住,可惜和我比赛的根本不是人,个个像屁股上装了火箭,咻、咻、咻,我拿了个第四名。
没想到的是,事后根本没有嗡嗡的一片妹纸来找我。倒是接待我的学生会小干事不怀好意,找上了我。我愣是没同意。
开玩笑,我是那种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的人,更何况……我还想着我的一大片小蜜蜂呢。
20
人们常说女追男隔层纱。我不以为然。我就偏偏要让小干事觉得隔了一座山,知难而退。
可我没想到小干事姓愚,她全家都姓愚。你说气不气,好端端的一座太行山,愣是给搬走了。
从此,小干事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时常一块吃饭,时常漫步夜空。路上鲜花绽放,甜蜜布满脚下。我和小干事一起走去,爱情甜意浸染舌尖。
小时候,自己数学考了一次全班倒数第一,这我没想到;长大了,出了省到外地读书,这我没想到。我没想到的东西有很多,我没想到的是,小干事来得快,走的也快。
两个人到了最后,时常没话说。沉默好比沉没,所以感情也易触礁沉沙。
书里说一般提出分手的,都是先追求的那一个。这话没说错。
小干事最后一次闹分手,我同意了,没回头,没挽留。
分手后的第二天夜里,我去操场上跑圈。一圈又一圈,从星辰布满天空,跑到云朵遮住星光。从场上人来人往,跑到几乎寥寥无人。跑完一圈要两百步,跑一圈要两分半。我狂奔在夜色里,跑了一万多步,用了两个多小时。
汗水滑入眼中,眼泪掉落大地,难过恣意绽放。
我心想,愚公你没事搬什么山!
我还有一大片嗡嗡的小蜜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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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某个深夜。
窗外树叶稀疏,街上路灯氤氲。
当我时隔六年再次进入柿子的qq空间,发现已然设置访问权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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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以为青春是现实,是生活,不是戏剧,但我想你肯定听过那句“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当我鼓起勇气追问七七当年种种,七七说,当年我用小号发恶心东西给她,这是删我原因。
我懂了,谁说不是戏剧。如果不是戏剧,怎么会安排如此情节。
高考结束后的盛夏,有人有心冒充了我,我不知是因为她,抑或因为我,总之这段缘分终究无缘。
不是所有的人生都有答案,就像分母是负数,答案是无解,就像除数是零,答案是无解。所以我并不知道是谁冒充了我。我只能说,去你大爷的!
然后我会说,算了,都过去了。这样也好。
毕竟,
那是的青春只有十几岁,而我还在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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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彤还在学习,她学的是厨师。偶尔看到朋友圈发的几张美食照片,不禁直吞口水。
我心想,迟早有一天,兜里揣着一大堆红红的票子,能砸死人的那种,跑到人家馆子里,点满满一大桌菜,胡吃海喝。我吃菜,她做菜,累个半死就好。
小干事还是朋友,偶尔见面,不羞不闹,坦然相待。
她有事,我出头;我有事,她帮忙。
两人各自安好,独自在自己的生命里恣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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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将青春添油加醋,或许对青春裁长补短,或许装上了滤镜,戴着眼镜去描绘青春。
我不管,我只知道,我的青春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独自成长,热情绽放。
生命总是不断相遇,不断离去,或许重逢,或许永别。
而路上泥泞不堪,步履维艰。
所以,请在意遇到的每一个人,请感谢遇到的每一个人,请别忘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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