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坐直了身体,紧张地阅读着曾祖叔公的小楷日记。
她的心被日记中所描述的重病中的阿龙,和曾祖叔公的境遇而悲伤着;为Mary的去向而担忧着。
“叔公,快去看看Mary在哪里……”她轻声地自语道,不禁转过脸看了看明明;发现不知何时,明明已经进入了梦乡。
他微张着小嘴,脸上挂着一丝温暖的微笑。
“他是不是在梦中见到了哥嫂了呢?”路蔓想。
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拧灭了台灯,路蔓和衣躺下。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像是在放映着电影一样地重复着百年前的那些场景:“敬儒叔公,Mary,阿龙……他们后来怎样了呢?”
发现自己无法入睡,路蔓坐起身重新拧亮了台灯。
“吐过了血的阿龙虚弱地沉睡了过去。我将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觉得他的烧似乎退了一些。
我再次望了望墙上的大钟,才发现已经接近于午饭的时间了。
站起身,我办帮助Anne嬷嬷整理打扫着阿龙的病房,边在心里担心地念叨着:
‘Mary,你在哪儿呢?’
直觉告诉我,一定有什么事儿阻止了Mary的到来。因为我知道Mary 是不会放着高烧着的阿龙不管的。
那一种不安的感觉不断地在我胸中扩散着。我决定去医院找她。
我请求 Anne嬷嬷帮我照看阿龙,并告诉她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这么大的风雨?”她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接过Anne手中的雨衣,推开了教堂的大门,狂风夹杂着大雨朝我打来,瞬间我的衣服就湿透了……
迎着风雨,我沿着通往医院的泥泞的土路小跑着;一边跑,一边用目光搜寻着Mary的身影。
一阵猛烈的狂风夹杂着冰冷的雨滴砸向了我,像是一把把在风雨中飞舞着的小刀,正在切割着我的脸。
我在心里希望着是医院里的工作拴住了她;或者是医院里的同事识破了她的谎言不允许她离开医院……如果是那样的话,至少她不会行走在这么狂野的风雨里……
拉紧了雨衣的帽子,我低下头迎着风雨艰难地跋涉着。一阵狂风吹过,我的身体失去了重心,倒向了路边……
我紧紧地抓住土路边的一颗麦卢卡树,低下头,等待着那一阵狂风吹过后,顶着暴雨接着往前一步步地跋涉着。
踏上了通往医院的,低矮的小木桥,桥下的溪水在狂风暴雨中湍急地流淌着……
忽然,我在桥下的河岸上看到了一团白色的东西。
抹去了脸上的雨水,我睁大了眼睛朝下望去;透过面前的雨雾,我发现那团白色像是一个正躺到着的人。
我快步跑下了小桥,跑到了那个人的身边:。
“喂,醒醒! 醒醒!”
我在狂风暴雨中朝那人喊着,并将那人的身体翻转了过来。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了我的脑海。
我看到已经换掉了护士服的,双目禁闭着的Mary;她的额角上渗着鲜血,那一件白色的雨衣上沾满了黑色的淤泥。
我将Mary 抱起,顶着狂野地抽打着我的风雨,朝着医院的方向奔跑着。
我看到Mary那清秀的脸颊上有几道带血的擦痕,猜想着她一定是从桥上摔了下去,摔到了桥下烂泥的河岸上。
路蔓的心被紧揪在了一起,她快速地翻开了下一页:
“叔公,跑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快救救她,救救她……’
我一边呼喊着,一边跑进了医院的大门。
走廊里的几位护士们闻声围了过来:‘Mary,是Mary…快,送她去急救室……’
我顺着她们手指的方向朝急救室跑去,看到Mary的身体被护士和医生们包围着,那一颗紧张的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
我在急救室门外的长椅上坐了下来,松下了一口气;一位身着护士服的中年女护士急步走来:
‘Mary,Mary在哪里?’
她边走边急促地问道,并用好奇的目光打亮了我一眼。
门外的护士将她带进了急救室,门,在她们的身后被关上了。
我前倾着身体,将目光定在紧握着的手掌上;胸膛里的心跳声变得越来越大,一种内疚的情感像一股暗色的墨汁,悄然覆盖了我的心:
‘我应该阻止她顶着狂风暴雨回医院取药的行为和想法,如果无法阻止,我至少也应该陪着她……’闭上双眼,我在默默地为她祈祷着……
‘……是你送Mary回来的吗?谢谢你……’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充满了感激的声音在我头上响起。
我抬起头,看到那位中年女护士面带友善地站在我的面前,用感激的目光望着我。
我迅速地站起身,关切地问她道:‘她…怎么样了?’
中年女护士吃惊地看着我:
‘你会说英文?哦,她已经苏醒了。幸亏你及时把送她到这里……她只是摔晕了,擦破了一点皮,没伤到骨头……’
一丝温暖的微笑浮上了她的脸颊:
‘顺便说一下,我叫 Eleanor,是她的母亲……’
我这才仔细地看了看她,发现她有着一双与Mary 一样充满了热情的,灰蓝色的眼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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