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最高温度是三十八度,还好风比较大,至傍晚,把两边阳台的窗户全打开,穿堂而过的风吹起桌子上的一摞纸,满屋飞扬。起身拾起,原来是曾经画过的几幅画,一张上面是几条不大不小的鱼,那鱼尾因为笔顺不畅,显得格外硬,鱼的脊背因为笔墨不均,厚厚隆起,也是特别刺眼;还有一张菊花画,是紫红的小雏菊,当时画的时候最喜欢的一副。
回想起来,画画的时光,已是去年秋天光景,从开始起意到结束,也不过大半年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业余时间有限,难以兼顾。把这些旧物一一拾掇好,重新压住。
风继续吹,从南往北穿梭游走,有三分狂野,还有七分温暖,扑面而过,电风扇的风马上被盖住,索性关了它。热是肯定的,坐定下来,开始写字,渐进角色,手指上下跳跃,键盘敲击发出嘀嘀的声响,配合着这躁动的夏天,也有几分恣意妄为的姿态在其中。
窗外孩子的嬉戏声不断传来,充满了游玩的欢乐。暑假,多么美好的假期,怎能轻易放过呢?即使是这么热,知了们都热得一直叫唤着,他们仍停不下脚步,在小花园里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好不热闹!楼下不知哪户的空调水打在我家的空调外机上,哒哒哒的也是停不下来,想是跟我家小丫头一样怕热的人。
我却因为不喜空调的那个沁凉,很少启动客厅的空调,一个夏天难得开几次。坐在家里出出汗也无关紧要,晚上睡觉盖着被子开空调,那个舒适度还是可以的。对于热来说,电风扇的效果都不佳了,直接上空调,这是大多数现代人的标准配制。我算是另类。
不由自主想起小时候没有电的那段岁月。不只是没有电风扇,没有空调这些解暑的设备,而是没有电。照明全用煤油灯。说起煤油灯,仍记得某个冬天的晚上,差点把自己给烧死。那时,我还在上小学,晚上写完作业也没收拾课本,把桌子靠在床边就睡了。半夜上完厕所忘记吹灯,那煤油灯不知如何就引燃了桌边的衣服,待我惊醒时,那衣服已经烧起来,赶紧叫对面房间的父母,还好没有酿成大祸,只把我的一件新棉衣给烧了,也因此,我有了自己的第一件丝棉袄。母亲第二天去镇上买的,为的赶急着要穿。如果不为急,我们都是穿母亲亲手做的棉袄,自家产的棉花,自己做的棉袄。
那时候的夏天,也热,不知道多少度,反正也是热。为了躲避火辣辣的太阳,乡邻们全是趁着日头没出就上工了,太阳最烈的时候基本都在家里休息,直至下午四五点方能出门去。大家没有解暑电器,也有解热神器,那就是蒲扇。夏天,大人们人手一把,走到哪里都是摇着它。孩子们依旧如今,只要有玩,自是不怕热的。
到了晚上,蒲扇会派上最大用场。家家户户都有一个叫“竹床”的东西。用竹子做成,像张单人床,最多也只能躺下两人。那人年代家里兄弟姐妹多,一般家庭也至少会有两张这种“特殊床”,拼在一块,或躺或坐,空间都还行。一般是母亲给孩们打扇,孩子躺着休息,无论再累,母亲都会想让孩子们舒适一些。也有的家庭由大哥大姐照料小弟小妹的,做父母的相对就要轻松很多。
一把蒲扇坐稳夏天江山。从早到晚,只要在家基本扇不离手,除了扇风驱暑热,还能赶蚊子。城市里的高楼里也有蚊子,只是跟乡下不能比,说一抓一把都不过份。大蒲扇扇面又圆又大,扇出来了的风既凉爽又有力,母亲常常扇几扇子,又生怕蚊子赶不走,便对着孩子的腿上上下下轻轻拍打几下,吓走那些来吸血的蚊子,然后又换扇风驱暑热,如此交替着。大多数时候还像双枪老太一样,左右两手各执一扇,同时又扇又拍。
也有那图凉快了,两个“竹床”一铺,找四根长棍子,搭上帐子,直接在屋子外面过夜。那个时候,我也想这么干,可一次也没有。母亲担心半夜的凉不太适合,也可能我们是女孩子的原因。
后来慢慢地有电了,电视机电风扇都有了,蒲扇渐渐走出了人们的视线。如今城里乡下一律是空调入户,蒲扇已完成时代赋予的使命,带着鲜明的印迹留在那些年的夏天里!
(2023.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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