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城市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
似在哭泣,似在诉说。
木子出了地铁站,撑着雨伞,弯弯曲曲的路线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行人匆忙脚步溅起的水花把他鞋子、裤脚都弄湿了。
“怀旧咖啡”,在这个喧闹的城市好似有些格格不入。原木的装饰、打点的绿植,感觉好像让人回到了远方。
“美女,一个人呢?”咖啡店人不多,木子一眼就找到了她,径直来到跟前调侃道。
“嘿…”她有些发愣,感觉在想什么事情,被木子打断了。
小兰很秀气,披肩黑发,精致的五官,又有才能,是职场精英,虽然木子依旧是她上司。同样,她也是孤独的大龄剩女,和她左手无名指上那颗戒指一样,孤独。
“又想他了吗?那么多年过去了。”木子挪了挪椅子坐下,试探性的问道她。
“才不是呢。哈哈…”小兰轻笑着把头转向了窗外,避开了木子的视线。
一个年轻的服务员过来,“你好,请问需要点什么?”
“一杯卡布奇诺,不加奶,不加糖。谢谢。”木子下意识地回应道。
“好的,先生稍等。”
空气突然安静……沉默无言。
木子安静看着她。
小兰凝望着窗外,这个世界很美丽,一切和往常一样平静,没有太在意。
过了好一会。
“先生,您的咖啡,请慢用。”服务员把现磨咖啡冲好以后端上来,才打破了这宁静。
木子附耳和服务员说了几句,他才礼貌离开。
“你还这样喝,那么苦。”小兰回过神来,眼里有一丝疲倦,望着木子,对他念叨道。
“你不也是。又来说我呢。”木子轻声说到。
“你一直这样看着我干嘛?那么好看啊。”
“好看。”木子点点头。
“贫嘴。”
“小兰,和我说说他吧?”
小兰看着他木子,木子的视线停留在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咖啡店响起了音乐…
你静静坐在教室
等着老师来上课
嘴角挂着微笑
听说考试得了满分
2.
“有点突然呢。咋们认识几年了啊?你都没问过。”小兰楞了一下。
“七年,快八年了吧。我知道一点吧,你也没说。”木子有点尴尬的笑了笑。
“他啊…从何说起呢。”小兰顿了顿,陷入了回忆。
“我和陆禾是发小…打小就认识。他比我大三岁,那时候我还是个鼻涕妞呢,老是跟在他屁股后面。总是陆哥陆哥的叫嚷着。
小时候家里穷,陆哥他有什么好吃的就会偷偷的拿给我。去放牛的时候,我就骑在牛背上,陆哥牵着绳子,吹着口哨,像极了是个牧童。
上学后,那些男孩子总喜欢欺负人,陆哥就护着我,把他们打回去。后来因为打架他还留级了好几次呢。
我一年级,他四年级。我四年级,他六年级。我五年级,他还六年级。
你说,他是不是傻?谁欺负我,他就揍一顿。小霸王一样,到后来,那些小孩见面就叫嚷着陆媳妇…陆媳妇…的跑走。呵。”说罢,小兰自己都笑了,不经意的用手指从眼角擦过。
木子安静听着她诉说…眼里温柔似水…
“到后来,都升上了中学,每天和小伙伴一起上学,放学,陆哥也在。年幼无知相隔三岁。
陆哥他叫我兰妹,兰妹…功课不好,都是他教的。
他比我早一年高考,那年陆哥他考上在四川的一个大学,可轰动了。他家里还杀猪请客吃饭了呢。
送他离去的那天,陆哥揉揉了我的头,“兰妹,哥不在,你也好好学习噢。”
我鼓起勇气对他说,“陆哥,我去找你好不好?”
“找我?好啊!你要努力咯。哈哈”。
我站在绿皮火车渐行渐远的月台,送走了他。
来年八月,我坐上了同一趟绿皮火车。
哐哧…哐哧…
最远只去过县城的我,只身离开了家乡,那是接近两千公里的路程…
还好,那边的月台,陆哥会来接我。”
小兰停了下来,眼里擎着泪水,回忆涌上心头,尘封数十年的记忆历历在目。
木子拿出一张纸巾塞在她手里,依靠在椅子上,内心深处五味杂陈,有属于男人的嫉妒,也有羡慕,而更多更多的是心疼…心疼眼前这个女子…
在完美的人内心深处都是脆弱的,愿意表露出来的…都只是坚强。
3.
“我们在一起了,有不错的大学生活…
穷人的孩子读书很努力,为了奖学金,为了能减免优秀生学费。
陆哥毕业后选择了在四川支教,支持我继续去考研。而他选择了工作,说,总要有人养家糊口啊。
记得他刚刚毕业的时候,离开了好久,又没怎么联系。
直到几个月后,他才回来。
我抱着他,哇的就哭了,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陆哥说,“你傻啊,我回家啊,和家里人说清楚回来在这里支教,工作,还可以照顾你。也告诉你家人,你要考研究生,学费什么我会负责的,别担心。”
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那天下午,突然发生的一切,根本来不及反应,世界黑了,灾难来了。
我收到了最后一条短信…
“兰妹,如果这次我们还能见面,我一定娶你。”
当我从废墟出来,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而我,在废墟里,找到他的时候,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了。
救援队交给我一个东西。
从他僵硬的手心取出来的。
一枚戒指。
就我带的这个。
自那以后,我喜欢过别人,也有人喜欢我。
但我从未爱上别人……”
你去的地方很远
爱的呼唤已听不见
泪风干了 心破碎了
千万次呼喊你名字…
4.
时隔九年,旧事重提。
泪水,湿了小兰的脸颊,通红的双眼。
木子先生来到她身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木子握住小兰的手…
“我们结婚吧…让我照顾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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