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长江
炎热的夏天,一根凉甜解渴的老冰棍 ,常能让人勾起童年的记忆。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会宁农村,生活相对困难,冰棍还是个稀罕物 。卖冰棍的生意人一周能来我们学校门口两次,只要下课,几乎全校的学生都会跑出校门去,当然围观者居多。
白草塬的冰棍都是新堡子冰棍厂生产的,生意人一大早骑自行车下塬,快中午的时候才能拖上来,然后在各学校门口转着卖。装冰棍的是个木大箱子,被棉被包裹的非常严实,大热的天,捂着个被子,冰棍还暖不化?当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被裹着的箱子也充满神秘,我死盯着冰棍箱探个究竟,呼吸,咽口水都是小气息,生怕会错过什么。
记忆里的老冰棍有同学买冰棍,才见生意人揭去棉被一角,露出糊了白纸的冰棍箱一面,上书“冰棍” 两个鲜红醒目的大字,满含诱惑和甜蜜,我不由自已的生猛几下口水,才得以缓解“胃冲动”下导致全身心大范围的“痉挛”,好在急促的上课铃声总能把这种有冰棍看,没冰棍吃地痛苦时刻冲断。
卖冰棍的生意人是个小伙,发型四六分,身穿西裤白短袖,只要不招呼生意,就唱《九九女儿红》的流行歌曲,用赵忠祥老师解说《动物世界》的话说他可能也到了发情的季节,小伙帅气的像电视剧里的明星,当时在我稚嫩的心灵里萌生了一个伟大的想法,那就是我长大以后一定也要卖冰棍。
放学回家后,关于冰棍的话题,会当成全天的重点新闻,不厌其烦的讲给母亲听。我的心思,母亲是明白的,听完讲述,最少要给我表示一毛钱。当时家里很困难,有时候一毛钱也没有,我不理解家长的苦衷,就缠着母亲要,母亲总是很耐心的给我讲,冰棍是用糖精水冻的,吃了肚子很疼,有时候还会吃出人的手指头,心虽有不甘,但我还是被母亲的话唬住了,于是就断了当天要钱买冰棍的念头。
尽管家里困难,一个夏天,我最少还是能吃十来个冰棍。买来的冰棍,总是迫不及待地揭掉冰棍纸,一股清新的凉气从冰棍上袅袅升起,先舔着冰棍纸上的冰霜,然后一点一点地享受着那清凉甘甜的味儿,只觉得暑气顿消,快意无穷,真有说不出来的舒服惬意。最后剩下那根冰棍棒也是迟迟不愿扔掉,老冰棍浸透过的冰棍棒含在嘴里也有一丝甜蜜渗出,让人唇齿流香,弥久不散。
记忆里的老冰棍弹指一挥间,二十多年 过去了,如今农村小超市的冰箱里冰棍、冰棒、冰块、雪糕、冰激凌琳琅满目,可它哪能比得上我记忆里的老冰棍?它们勾兑着不同的味道,就像画着浓妆的女子,恰恰失去了最初的本真。其实很多时候简单就好,就如老冰棍,它就只是凉和甜,却又如此根深蒂固地让人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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