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子走了

青梅‘煮’马

一天，我无所事事的走在大街上，数着门牌号，看着身边穿行的小黄车。

迎面一个妹子，小白鞋，过膝裙，还有那齐肩的秀发，是我喜欢的类型。

突然间一阵风，吹起了她长发，还有她那来不及掩下的裙子。我也是猝不及防的目睹着这一切，直到她斜视了我一眼。

那一刻我希望她走到我面前，说我看到了不该看的，让我对她负责，要我以身相许，不要一见钟情，那样只会显得多余。

是的，我是在痴心妄想，这种妄想或许是为了弥补我多年前未了的心愿。

01

秀子，曾经的初中同学，也和我一个村，长的也算清秀。我对她很熟悉，熟悉的就像左右手一样。

每次放学后，我们总是一起回家，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她等我的结果。

“秀子，你怎么还不回去？”一次放学后，我抄着黑板上老师留下的课后作业，随口对着同桌的她问了一句。

“我也在抄题目啊”她在说谎，我知道，她做事总比我快一拍。

“再不回去，天就黑了。”每年的11月份天黑的比较早，而农村里的孩子要在12月份的时候才住校，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晚点住校就是为了省钱。

“你不也没回去，待会一起走就不怕黑了。”她语气中有一丝幸福，印象中，她总是很欢快。

“我今天不回去，我住校了。”我突然意识到我应该提前告诉她。

过了几分钟，秀子收起了书包，走出教室，一句话都没说。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看着她的背影，仿佛看到了她曾未有过的失落。

02

第二天，秀子一大早精神焕发的走进教室。

“我也住校了，你住在哪个宿舍。”秀子用这句话代替之前那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又不等我？’

“哦，我住在男生宿舍。”我一直这样无趣，有时候对秀子爱理不理的。

“下午放学去操场上跑步吧”秀子并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

“好吧。”这是我习惯她对我课余时间安排的开始。

“你没换衣服啊？”放学后在操场上再次见到她，我很疑惑。

“谁说穿的厚就不能跑步了？”她不敢相信我穿着短衣裤站在她面前。

穿的厚或许适合跑步，我不确定。

那天我们在操场上走了10多圈，后来才知道，她每次说的跑步，其实就是散步。

“我们宿舍的一女生午睡打呼噜，吵的我们另外几个都睡不着，然后我们就玩斗地主，很大声。那个女生被吵醒后，问我们怎么不睡觉。哦，对了，你睡觉打呼噜吗？”秀子总是想到哪，说到哪。

“我不知道，又没人说过我睡觉打呼噜。”那时很年轻，感觉对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唯一确定的是我看着秀子时，她总会对我笑。

就这样，她一问，我一答，从日落走到黄昏。

我一直以为12月的傍晚会很冷，但那天好像不是。

后来我们经常去跑步，确切的说是无忧无虑的散步，不知不觉中就是10圈。

和秀子一起的时光很轻松，和她什么话都可以说，关于女生的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03

我和秀子就这样像哥们一样的存在，但初三之后，突然有一天我有点不敢直视她了。是的，不知不觉中，她大了。我不能像之前那样和她打打闹闹了，我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那一年的主题是备战中考，但我和秀子还是像以往一样，经常一起出没在校园里，别人以为我们早恋，其实我们连手都没牵过。

有一次，秀子让我帮她买护舒宝，你或许不能想象一个初中男生手拿护舒宝，在超市老板和同学们鄙夷的眼光中，问功能、问价格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在秀子宿舍楼门口等了20分钟（那些年没有手机，见面只能靠缘分），秀子最后才步履阑珊的出现在我面前。

"买个东西都这么慢，真笨。"秀子的话一向很俏皮。

"你厉害，怎么不自己买？"我有种被冤枉的委屈感。

我不明白，为什么秀子让我给她买护舒宝。也不明白，为什么秀子在接下来一周的精神状态都不大好。

那些年不明白很多事。

04

一周后，有一次去教室上早自习，走到楼梯口，听到上面有声音，我本能的抬起了头。刹那间，我红了脸，因为我不小心看到了一个女生的裙底。当那个女同学意识到下面有人的时候，快速的往下看了一眼，而我此时也瞬间低下了头。

"木子！"

喊我名字的声音很熟悉，我再一次抬起了头，是秀子，突然间她变的好漂亮。

"木子，你看了不该看的，你要对我负责，我要你以身相许。"秀子说话的样子很认真，吓了我一跳。对她来说，我俩确实不需要一见钟情，那样反而多余。

纵使我内心有百般答应，但是当时的我却默不作声。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了秀子的裙底（当然也没有第二次）。

从那以后，我开始希望和她多待一会儿，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开始喜欢她穿裙子，不是因为可以在操场上一起散步而引来的一阵羡慕，更不是因为上楼梯时可以尾随在她身后。

而是因为每次看到她穿裙子，我总会想到她对我说的那句话‘木子，你看了不该看的，你要对我负责，我要你以身相许。’

我希望她时常穿起裙子，时常记的那天的场景，记的她说过的那句话。

都说中考是人生的一道分水岭，而对于我和秀子来说，它是我们分道扬镳的那个岔路口。

那一天还是来了，我们不再同桌了，我们不再同一个学校了，不在同一个城市了，最后我们也不能殊途同归了。

05

多年后的今天，我无所事事的走在大街上，数着门牌号，看着身边穿行的小黄车，看到那个被风吹起裙子的妹子，使我会莫名的想起，想起和秀子一起放学回家，多晚都不曾害怕；想起和秀子一起操场跑步，多少圈都不觉的累；想起第一次帮她买护舒宝。。。

有时候，我又不愿想起那段往事，因为我原谅不了自己，那个不明白很多事的自己。

有时候，我又不禁回忆起那段往事，因为我希望再次听到秀子对我说‘木子，你看了不该看的，你要对我负责，我要你以身相许。’

我很想大声说‘我愿以身相许’，但秀子早已走了。

秀子走了，带走的还有那无忧无虑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