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同学会
看着五一的排班表,我一筹莫展。
三天小长假,我只有一天是不用上班的。
正在纠结是用这一天去看看姨妈和可爱的小侄子,还是履行承诺帮陈维杭演戏,蒋琳的电话就来了:
“你知道吗?韩云飞回来了!五一的时候他想找咱们班同学聚一下。我是要去的,你也来呗?”蒋琳听上去很兴奋。
“啊?”我不敢立刻答应,“他不是在南方吗?怎么回来了?”
“调回来了呗。他专门给我打电话,说想见见高中同学们,让我组织,你可得捧场啊!”
“可是……”
“犹豫什么,你不是说他是个好男人吗?”
“什么时候!”
其实我知道,那是我在高中毕业的时候说的一句玩笑话。
那时候,蒋琳缠着我问我的理想型,我就随口说了个韩云飞。她非要冠以“理想”二字,就不能怪我信口胡说。平心而论,韩云飞应该更符合蒋琳审美。
韩云飞嘛,从高一开始就跟我是一个班的,外貌出众,上进又热情,机敏而不做作。后来他上了军校,成了我们班唯一一个真正的军人,让我对他的更有了些敬佩。可是好多年不见,不知道这位军官同学发展得如何?我的好奇心悄然滋长。
“那你到底是去不去啊?”蒋琳的迫不及待愈发明显。
“呃……什么时候啊?”我还是有点犹豫。
“2号,晚上。为了配合你们这些位劳模的工作时间,订的是晚上七点。怎么样?”
“呵呵,那真要谢谢你了。”盛情难却,我几乎已经决定要答应,却还是忍不住要问一句:“都谁去啊?”
“在本市的基本上都来”蒋琳终于要不耐烦了:“你别犹豫了,就算只有我们两个加上韩云飞,你也得给我过来!听到没有?”
“哦。”我投降。
终于,我还是答应了。
所以剩下的一个整天和一个晚上,我要分别用在家里和陈维杭那边。我果断选择把更多的时间留给家里人。所以,留给陈维杭的时间,只有3号的晚上。
心里生出的无力感,让我对下班这件事都失去了兴趣。
回到家,第一时间向陈维杭“汇报”了五一的时间安排。陈先生没有预想中的异议,只是掏出了电话。
“喂,我三号晚上可以过去,你们先开始……嗯……就这样吧。”三言两语就收了线。
结果就是,我们不需要跟他的朋友们吃饭,只要在饭后的活动上露个脸,就算大功告成了。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却落不到地面,因为还是担心:到那天,我应该怎么演呢?
这样难解的问题,普通人都会选择先放一边。
我就是那个普通人。
放着放着,五一假期就来了。
五月一日,按照计划,我去了姨妈家蹭饭吃,陪小侄子玩一天的赛车和枪战游戏。
五月二日,上班。
晚上同学聚会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老菜馆。进门的时候,同学已经来了不少,坐满了整个包间。
同学聚会,就是有种陌生的熟悉感。不过伴随着回忆和近况的分享,气氛就能逐渐活络起来,随即把酒言欢。
酒足饭饱,大家准备散了。韩云飞跟众人告别之后,走到我身边,说:“苑婕,我带你回去吧,顺路。”
“是吗?”幸福来得太突然,以至于我不敢相信,“你顺路吗?”
“顺路。我往南郊走,出市区回部队。”
没有理由怀疑军官“叔叔”的话,所以我愉快的答应了他的邀请。
在蒋琳和一众同学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我跟着韩云飞走向一辆绿色的SUV。
韩云飞停住了脚步,我也跟着停下。
他拉开车门,对我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上车!”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翻出来一看,是陈维杭。
我顿了顿,接起电话。
“你那边结束了吗?”
“嗯,结束了。我现在坐同学的车回去。”
“是一辆绿色的SUV吧?你别上他的车了,我的车就在后面,你过来吧。”陈维杭的语气有点不同,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示好,只是有点——谨慎。
我当然没想到他会来接我,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他来接我的理由,又觉得都不够合理。
“你先过来,我再跟你解释。”他有些令人费解的坚持。
“哦,好吧。”
实在想不明白,我只好先答应。不管怎样,坐陈维杭的车当然更方便。
轻轻关上车门,跟韩云飞说明了有朋友来接我,然后跟他道别。
我走向陈维杭的车的时候,韩云飞目送了我好一阵子。似乎不只是他,其他还没走的同学,也可能是今天来的所有人,都目送了我好一段。因为他们本来都在目送我和韩云飞。
陈维杭正在专注地看着我走来的方向,直到我上了车也没有移开视线。
那边,韩云飞刚刚上车,没多久就正发动了车子,平稳地移出车位。
看着韩云飞的车子汇入车流,陈维杭才开口:“那是你的同学吗?”
“对。”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在看韩云飞,但我已经很清楚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他是军人?”
“是。”
“那他是空军军校的吗?”
“好像是吧。”
“以前是侦查大队的?“
“这个我不清楚。”尽管知道陈维杭不会无缘无故的这么刨根问底,我还是有些不喜欢他这样盘问我关于我的同学的事情。
陈维杭知道追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更多的信息,叹了口气,说:“记住他的车吧,那是我妈他们院的车。看来他就是我妈的新秘书。”
“什么?”
“听说我妈找了个人调查我们的关系,说是你以前的同学,而且是干侦查出身的。所以我猜你们今天的同学会就是他在在执行任务。你在他面前要格外要小心,不要被看出破绽。”
虽然陈维杭还保持着公平地怀疑一切的态度,可语气上已经定了韩云飞的罪。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先默默记住了那个车牌号。
我知道陈维杭的话大概不会有错,可我还是更希望相信曾经同窗三年的朋友,相信他行事不会这样不光明磊落。
见我一直不做声,陈维杭强又搬出更强的依据,势要将我彻底说服:“我知道你可能很难相信,但这是我在军校的朋友告诉我的,应该不会有假。”
“嗯。”我勉强答应,心里却闷闷的。
陈维杭没有再多说话,发动车子,驶出黑暗的小巷,汇入灯火通明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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