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 春天里的梦（37）
（1）
次日上午，微风习习，天朗气清。
张会计把收集起来的员工建议以及方蕾整理的、大家昨天的谈话记录一一交给了刘斌。刘斌仔细阅读了大家提出的书面意见，认真分析、整理、评估，再根据实际情况对有关方案进行了修改、补充与完善，把问题分为次要与重要、先与后、急与缓等几个等级来处理。
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潜意识，人们动机的基础在于需要。刘斌认为，目前需要马上投入资金对餐厅进行全方位的提升。
他争分夺秒、埋头苦干，想方设法，合理安排调度资金，如：员工服装的重新设计与置换；厨房、餐厅配套设施的改进与增设；针对所有员工个人素质的提升，他决定聘请专业培训师给员工进行相应的培训；新菜品的开发与创新等等。
年轻的他言出必行，办事稳重，雷厉风行；不盲目投资，而是通过深思远虑，权衡轻重，科学核算，预计小投资能获得较大收益，或者说能取得长远利益后再作决定的。
他这种不急不燥、循序渐进、三思而后行的经营理念是常人难以匹敌的。他头脑聪敏灵活，知道学以致用，融会贯通。
胸有成略的刘斌，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学业，他认为必须赶在开学之前，尽全力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把快餐店上下打理好。
功夫不负有心人。两周不到的时间，公司就悄然发生了可喜的改观：员工们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对顾客说话文明礼貌，行为举止优雅有气质，很规范。员工们工作起来变得积极主动，朝气蓬勃，充满了干劲，成了餐厅里的一道鲜活亮丽的风景。再加上开发了几个富有特色的新品菜，随之而来的是，光顾快餐店的客人络绎不绝，营业收入也一天天见涨。
随着春节的临近，来餐店里预订酒席的顾客越来越多，从大年三十排到了正月初八。在国家规定的春节放假期间，依旧上班的员工工资是平常的三倍，大多数人都自愿地选择留了下来。
方蕾也不例外。为了不耽误自己的工作，腊月二十九的那天晚上，方蕾一家人提前过年了。满满一桌香味扑鼻、品种多样的菜肴呈现在大家的面前：有易阳老家寄过来的熏制腊牛肉、腊羊肉；有方蕾从刘斌快餐店里买来的一大钵黄鱼、一只烤鸭；还有方蕾母亲精心烹炒的各种拿手菜等等，再加上一瓶普通的国产红酒，年夜饭还算丰盛。大家边吃边聊，笑意盈盈，脸上写满了幸福与欢乐，过年的气氛溢满了房间。
方蕾在家吃了年饭后，第二天立马赶到了公司，和同事们在年三十的晚上一起过年，这是她自己事先规划好的。一是可将多挣的工资给父亲治病买药，二是跟着张会计与刘斌学习餐店现场管理，增长见识。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岂能错过？
“四季如春美食店”的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布置焕然一新，彰显出浓浓的春节气氛。
如今过年，与以往不一样的是，很多人由于自己工作忙，过的是高节奏的生活，没有时间在自己家里做年饭，便选择带着家人在酒店、或茶楼、或宾馆、或夜总会、或高档餐饮店吃团圆饭。
春节吃年饭，人们在时间上的安排不一：有的人安排在白天，有的人预订在晚上；有的在大年三十之前提前吃，有的则推迟一天吃。这由大家的工作、休息时间而定，或由一家人从四面八方来团聚的时间决定。而有的地方则是按照当地的习俗来定的。其实，过年过的是一种气氛，那种唯有家才有的无比温馨幸福的气氛。
天赋异禀的刘斌从当下人们过春节观念的改变中找到了商机，由此把自己的美食店尽力打造成了温馨家园的模样。让每一个小家庭都能在这里过上一个“葡萄美酒夜光杯”般的美好夜晚，尽情地享受浪漫温馨的时刻，幸福开心地吃团圆饭。
当有人需要住宿休息时，他早已预先与一些旅馆的老板洽谈好了合作事宜。事后，旅馆老板们高兴地给他分红，按人头价格的百分之十提成给他，他再把这百分之十的提成反馈给顾客，并且用公司里的专车无偿接送来店用餐或住宿的VIP客人。他所做的这一切，为他赢得了好的口碑，从而获得了大量的客源。
望着座无虚席、谈笑风生的客人，以及来往穿梭的员工们那脸上露出的灿烂笑容，刘斌的心里也乐开了花，这才是利人又利己的好事情呢。
这当儿，父母给他打来电话，催他赶紧回家吃团圆饭。他本来早就预订好了回老家的飞机票，打算今天下午就回去的。但眼下公司里的事情多，一时脱不开身。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希望留下来和员工们一起在公司里过年。
他想：自己重视公司，把公司当作自己的家对待，员工们亦会看在眼里，跟着他一起重视公司，重视自己份内的工作，把公司当作自己温馨的家，进而把公司经营管理好。他诚恳的希望自己的员工们开心，能在这一年中最重要的时刻与大家一起愉快地迎接新年的到来。
他在电话里耐心地向父母解释了自己留在公司里过年的理由，父母不仅答应了他，还得到了他们的赞许、鼓励与肯定。
晚上十一点左右，在美食店里就餐的顾客陆续离开。刘斌同员工们在餐厅里愉快地喝茶聊天、看春节联欢晚会，亲自给在场的所有人发压岁红包。大家彼此祝福，喜笑颜开，其乐融融。
随着辞旧迎新的钟声敲响，大家以茶代酒，一同起身举杯共庆新年的到来。
梦想宛若热气球，要有足够的热情方能平稳前行。
（2）
再说任珍在东北李华家，因自己的撒谎而上演了一段不愉快的小插曲之后，她说话、做事不再任性而为，力求三思而后行。
阿娇自从上过一次当后，对她说的话是将信将疑，纯粹当作她是在闲聊、编故事、说笑话，再也不刻意地琢磨她话里话外的意图了。晚上一起睡觉时，俩人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渐渐地彼此和谐相处起来。
但阿娇没有忘记李华父亲交代给她的事情，直始至终地坚守着自己的“本质工作”，监视着李华和任珍，不让他们俩单独相处。自己仿佛成了侦探，始终跟着，形影不离。心中有数的任珍觉得有趣，对此也表示理解，知道是李华父亲的精心安排。
有一句话说得好：以积极的眼光看世界，一切便是另外一种模样。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心的自由，心的无碍，心的通达。
任珍想，这样做也挺好的。有时候自己想要做的事，不好意思求李华，直接对阿娇说一声就完事了。如：在外去玩，爬山，穿林…阿娇俨然成了她的贴身向导。
白天三人兴高采烈地游山玩水，晚上任珍眉飞色舞地给阿娇讲自己的往事，而阿娇也兴致盎然地给她谈自己的过去。
任珍感觉自己的生活过得惬意而充实。东北这处神奇又美丽的地方，带给她从未有过的体验。
从小生活在灯火辉煌、车如流水人如潮的大城市里的她，对这个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村庄，印象异常深刻。
这里环境优美，空气清新，人们勤劳、淳朴、善良，有着与大城市不一样的景致，不一样的风情。整个村庄仿若一块未经雕琢的玉，有着迷人的魅力。
这里纯朴自然的乡间气息，美丽的风光与那一方静谧澄澈的蔚蓝令她沉醉。她爱繁华热闹，也爱朴素自然的美与宁静；喜欢群聚，也爱独处。
如今，大都市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就像黄海怀创作的那首《赛马》曲，带给人的是一种急促、热烈、奔放、竞争、勇敢、拼搏的气息。人们似奔腾不息的骏马，也像竞争激烈的赛手，但往往让人忽略周边美好的风景与事物。
而这小山村里的生活节奏，犹似那首《春江花月夜》曲子的前几段，平稳舒缓，清秀淡雅，让人神魂荡扬，飞翼遐思；又仿佛看到了花枝照影，波辉荡月的诗景，人们闲情逸致、与世无争，过着云淡风清的日子。但这不是消极的生活态度，而是蕴育着无穷的生命力…
无论命中的造化赋予我们什么样的生命体验，都要勇敢地去面对。不管是生活在繁华的都市，还是生存在清寂的村子里，都应该心怀美好，与生命共舞，尽情地享受生活赋予我们的一切，真正的把自己融入其中。
这种生活态度，任珍发现李华的家人做得很好，他们是千万中国农村人的一个缩影。
她亲眼目睹了李华的家人在腊月二十三祭灶神的全过程：在餐厅的餐桌上面，摆上大鱼大肉、瓜果蔬菜、糖食点心、斟满几杯酒和饮料；再在院子里立杆，上面悬挂天灯；立杆旁边放一小木桌，桌子上安放好点燃的香和蜡烛，由男主人跪拜，口念隐恶扬善之词，妇女打扫炉灶；最后将灶神像与纸钱、纸元宝等一并焚烧后，祭祀活动才算完毕。
那种对灶神的无比虔诚里，承载着人们的美好愿望，希望灶神上天后在玉皇大帝面前不要说坏话，最好是祈求他美言几句，期盼日后家中灶火旺，天天能揭开锅；更是象征着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佳肴飘香，饭菜可口，身体健壮。
这一天又叫过小年。人们利用祭灶神留下的大鱼大肉、瓜果、糖食点心等祭品，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起享用，像过年一样。
任珍尝了一口阿娇递给她的糖瓜，感觉甜中略带微酸，之后满口生津，令人胃口大开。阿娇告诉她，这糖瓜是由上好的麦芽糖制成的，用来涂抹灶神爷的嘴，让他在玉皇大帝面前专说人的好话。
正在吃糖瓜的任珍感觉很有趣，连忙接过话来道：“哈！你放心吧！在李华面前，我是不会说你坏话的。”
在座的人都笑了起来。阿娇满脸通红地瞅了一眼任珍，嗔道：“你就不担心我说你的坏话？”
“哈哈哈！那就给你来一个糖瓜吧！”任珍马上用筷子给阿娇的饭碗里夹了一个。
大家又一起哈哈大笑。
…
小年过后，腊月二十四是本地方上扫尘的习俗。
这一天，任珍穿上李华的母亲给她准备好的旧衣服，手拿扫帚，学着阿娇打扫卫生的样子，清扫房里屋外。她感觉挺有意思的，就像在学校做大扫除一样。看着阿娇头戴草帽，身着阿姨在厨房做饭时系的红色围裙，显得十分幽默搞笑，任珍笑嘻嘻地悄悄掏出手机拍照留念。
阿娇见她给自己拍照，故意做了几个更加滑稽可笑的动作，引得众人大笑不已，任珍捧腹笑弯了腰。
一会儿后，任珍走到阿娇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说：“把你头上的草帽借给我戴一下，你也给我拍张照片吧！”
“哈哈哈！好的。”兴奋的阿娇拿下草帽戴在她的头上，接过她递过来的手机。
“笑一笑吧！ ” 她“啪、啪”地连续按了几下。
屋里屋外平时都打扫得干干净净的，今天大家只是象征性地做了一下。
午饭后，李华肩扛着镢头，领着阿娇与任珍向屋后的一片树林里走去。
“李华，我们干什么去？”跟在他后面的任珍好奇地问。
“秘密！暂时无法奉告！”李华故弄玄虚。
“阿娇，好阿娇！他不告诉我，你告诉我吧！”
“嘘～别让小松鼠知道了！”阿娇知道李华要去干啥，故作神秘道，“嘻嘻，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的。”
此时，满腹狐疑的任珍，望了望前面雪地上的一片树林，有的绿叶满树，傲然斗雪；有的只剩下光溜溜的枝干儿立在那里，好似一幅画在白纸上的素描画。
她想：这松鼠到底是躲藏在有绿叶的树上呢？还是躲在树干上的洞里？我们是来捉拿它们吗？想着想着，她心里不免替它们担心起来，对可爱动物的怜悯之心油然而生。
于是，她不管不顾地高声喊道：“小松鼠呀，你们快逃吧！有坏蛋过来，要捉拿你们了！”
“哈哈哈…”
李华与阿娇听后大笑起来。
“你们俩笑啥？”
“谁是坏蛋？”李华逗乐她问。
“你们俩！”
“可耻的叛徒！”阿娇故意对任珍严肃地说。
“我就是不让你们伤害它们！”
“阿娇，准备好，别让它们跑了！”李华走到一棵光秃秃的大树下，边用镢头刨树下面的雪边笑着说。
“华仔哥，你就放心吧！我保证，一个也不让它逃走。”
任珍站在李华的旁边，瞪着眼睛望着李华使劲往下挖的镢头，紧张地担心着小松鼠的生命。
镢头刨开了一层层的白雪，陆陆续续地冒出了落叶。一片片的叶子有的微红，有的黄，有的红中带黄，像一片片彩色的纸片，又似蝴蝶标本。
任珍猜想小松鼠们可能藏在落叶中，于是她把眼睛瞪得更大了，随时准备着去营救它们。
这时，她发现李华扔下手里的镢头，用自己的双手扒开厚厚的落叶。
这么一来，任珍心里轻松了一些，不再担心镢头弄伤它们了。再解救它们时，她自有办法对付他们俩人的。
随着层层落叶的剥开，李华突然惊叫一声，大声喊道：“啊！它们终于出来了！”
任珍闻言，迅疾弯腰仔细一瞧，顿时傻了眼，原来是一堆黄澄澄的梨子！
阿娇弯腰拾起一个梨子，递给任珍说：“尝尝吧！这是小松鼠们收藏的过冬的食物。”
任珍拿着阿娇递给她的梨子瞅了又瞅，黄澄澄的，秀色诱人。她把梨在雪地上擦干净了后，用牙咬一口，感觉它就像铁一样硬。立刻明白他们俩是在合计骗自己，根本没有松鼠，这一堆梨子也不是松鼠收藏的食物，是人为储存的。
李华和阿娇见她咬梨时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们俩真坏！骗我这个外乡人。”
“不骗外行人，内行人怎么骗得了？”阿娇哈哈大笑。
阿娇告诉她，这是冰梨，也叫冻秋梨。金秋时节，人们把梨子从树上摘下来后，直接放在树下，再盖上树叶储存起来。经过冰冻后的秋梨，解冻之后吃，酸甜可口，果汁清香。醉酒后还可用其解酒、解油腻，是东北特有的一道美味。
李华用随身带来的三个大塑料袋，把冻梨装得满满的。随后他又把剩下的冻梨用原来的树叶子盖上，再在上面堆上一层雪后，提着冻梨和任珍、阿娇一路嘻嘻哈哈地回家了。
冻梨用热水清洗干净后，再在干净的热水中泡，直到完全解冻了为止，方可食用。
任珍尝了一口解冻后的梨子，味道真像阿娇描述的那样，甜酸适度。下肚后，清香直入心肺，口中余味袅袅，是滋阴润肺、生津止渴的佳果。
任珍在东北增长了见识的远不只这些，她还跟着李华的奶奶学剪窗花呢。
耄耋之年的老奶奶，剪纸艺术真是一绝。什么花鸟虫鱼、字、人物肖像（财神爷、门神）等，妙手生春，个个鲜活得直跳入人的眼睛里，不禁让人赞叹不已，称奇叫绝。
然后，任珍又跟着阿娇学如何把剪好的字、花、画贴在窗户玻璃上、门上及墙上。当然不是随意乱贴，而是颇有讲究的。字、画、花都各自有其不同的寓意。有的不能单个贴，需要组合起来贴…
在李华家，任珍感觉每天都有趣事儿发生，并且是自己从未见识过的。譬如：杀年猪，打年糕，大年三十祭神祭祖、请财神等。
在这里，她也弄出了几件“糗”事儿。
大年初一早上起来后，她看见满院的鞭炮纸屑，随即拿起扫帚卖力地清扫起来。阿娇发现后，连忙阻止了她，告诉她大年初一初二是不能扫地的，这是老人们留下来的规矩。说是如果这两天扫地，就会把财神爷带来的财宝扫出去了。
这些北方地区的风俗习惯，李华在火车上曾给自己讲过，可一时忘记了。
任珍对此表示不解。尽管如此，她表示尊重。庆幸的是，没有被李华的爷爷奶奶发现。由此很感激阿娇的提醒。要不，阴影始终会埋在老人的心里，即便过年也可能闷闷不乐。时间长了，还会影响他们的身心健康。倘若如此，那问题就严重了…
新年的祝福
亦是你平日的希翼
走在青春路上的你
对这广袤神奇的世界
总是充满了好奇
愿你心境平和
始终盛满爱意
你的世界
从此快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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