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大家早呀”随着陶芬的一声问候和木门轴转动的嘎吱声,“丝绣坊”又迎来了今日份的开门营业。陶芬不是靖港人,她是随苏哲嫁过来的苏州女子,所以她爱着一身旗袍,说话也少了长沙人的豪爽热情,而是多了几分苏州女子的吴侬软语。
陶芬做得一手好绣活,每每来丝绣坊买丝绸的客户总要预订几样绣品,所以街坊都说陶芬是靖港的富婆,才养得起整日酗酒一事无成的苏哲。
苏哲的酗酒众所周知,他每天日上三竿才会起床,然后顶着似永远睡不醒的双眼买菜做饭。吃过午饭,整整一下午他就坐在店门口喝茶,来客不接待,店里忙也不管,陶芬也不管他,总是一个人忙里忙外。
到晚饭时间,做好饭的苏哲也不管陶芬忙没忙完,就自顾自开始吃饭喝酒,一喝多了,苏哲就爱说当年和陶芬的事。
“她只爱吃我做的饭,我要给她做一辈子的饭。”15年前苏哲只身一人去苏州学厨艺,他勤学肯干又机灵,不到三年就从一个小厨子做到自己开饭店。苏哲的松鼠桂鱼做得色香味俱全,陶芬吃了一次就爱上了,所以她没管苏哲的出身和外在条件,恋爱2年后毅然决然嫁给了他,为此陶芬还跟家里人断了关系。
结婚3年时,陶芬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苏哲带陶芬回了老家,开了这家丝绸店。
苏哲的老街坊总为陶芬打抱不平说她太惯着苏哲了。陶芬笑着说“自己的男人自己不惯着,别的女人就会惯着了”。
万事难得你情我愿,众人便不再说什么了。
02
每两个月陶芬都会回苏州进一次货,一走就是四五天,这四五天里是苏哲最清醒的时候,他仿佛换了一个人不喝酒也不做饭,而是在店里忙来忙去。
可这个月,陶芬去了6天还没回,街坊都着急了,可苏哲却跟没事人一样,照常开店做生意,邻居们坐不住了,三番两次问苏哲陶芬什么时候回?
“我不知道。”苏哲直接回答。
“你怎么也不问问?”有人奇怪。
“问了有用吗?她要回就回了,不回我还能把她怎么样?”苏哲还是一幅不着急的样。
“陶芬这么漂亮又这么能干,你们也没个孩子牵扯,她说走就走了。”有人好心提醒苏哲。
“放心吧,她不会走的。”苏哲自信地说道。
见苏哲这种反应,大家也不再说什么。陶芬走后第8天,苏哲也火急火燎走了,这一走就是3天。
苏哲回来时整个人都是丧的,胡子拉碴,精神萎靡,走路都是半拖拉状。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陶芬呢?”有人担心。
“陶芬住院了,都怪我,怪我喝酒。” 苏哲说着说着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
“怎么回事呀?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住院了?”
“肝癌。这次我救不了她了,我真是没用。”苏哲絮絮叨叨说着事情的经过。
陶芬从苏州回长沙后,因肝区长期疼痛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这一查不要紧居然是肝癌,唯一的办法是换肝。苏哲因长时间酗酒,已发展成酒精肝,没法捐肝。
“没关系,这是我的命,你已经救过我一次了。”陶芬笑着安慰苏哲。
“这辈子能跟你做夫妻,哪怕是一天,我都是知足的。”陶芬满眼幸福的看着苏哲。
“你知道吗?我本来想一直陪着你,以后可能做不到了,你不要再喝酒了,找个真心实意跟你过日子的吧。”陶芬声泪俱下,苏哲则更加难过。
03
陶芬从医院回来时,丝绣坊被苏哲挂上了出售的牌子,她撤了牌子,一拨拨打发走了买家,如往常一样穿着一身旗袍做着绣活,好似什么都没发生。
“不好,丝绣坊冒烟了。”随着一声吆喝,街坊提着水桶就冲了进去,他们担心陶芬想不开寻了短路。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久,店内传来一阵大笑。原来不是陶芬想不开,而是陶芬在做饭。
“陶芬,你这是做饭还是烧房子呀?”有人打趣道。
“阿哲没在,我这身体又不能吃外面的东西,就想着自己做点,没想到做饭这么难,给大家添麻烦了。”陶芬一瓢水扑灭了起火的锅,无奈地说道。
“阿哲去哪了?你现在这种情况他怎么还能离开呢,真是不像话。”
“我没事,除了不会做饭,其他都还好。”陶芬笑道。
“去我家吃吧,你再做饭,估计丝绣坊真能给你烧了。”一场乌龙就这样结束了,丝绣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傍晚时,陶芬会一直在店门口坐到入夜,那些跟苏哲朝夕相处的日子细细碎碎在眼前铺开来。只有在这个时候陶芬才会害怕死亡,她一直希望自己能死在苏哲后面,那样苏哲就能幸福一点。
一场夫妻,先走的那人才是幸福的,因为她留下了爱人独自忍受孤独和想念。
“大家早呀”伴随着一嘎吱声,丝绣坊开门了。风吹下了第一片落叶,天凉了,穿着旗袍的陶芬给自己披上了缀满蓝花红花的披肩。
“陶芬,我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苏哲轻唤一声,出去半个月的苏哲回来了,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妈妈”小男孩跑上去抱住了陶芬的腰。
“怎么还穿着短袖,冷不冷呀。”陶芬摸了摸小男孩的胳膊,将身上的披肩扯下来披在了他身上。
“我不冷。妈妈,我是来救你的。”小男孩仰起头认真地看着陶芬。
“医生说,用直系亲属的肝脏成功率更高,所以我去了一趟苏州求他。”苏哲轻声说。
04
“你怎么这么傻。” 陶芬有点生气。
“我一定要救你。一开始他不同意,看过这个相册后,他还是答应我把孩子带回来了。陶芬,你千万不要放弃,这个相册还没满呢。” 苏哲将一本相册交给陶芬,打开这个相册,里面都是陶芬和小男孩的照片,从出生到上个月为止。陶芬每两个月去一趟苏州,一方面是为了进货,更多的是为了看看自己的儿子。
苏哲跟陶芬结婚后,由于忙于饭店的经营和扩张几乎没时间陪陶芬,更别说给陶芬做饭了,要知道当初结婚时,苏哲发誓要给陶芬做一辈子饭,从早餐到晚餐。陶芬用指责跟埋怨将苏哲推得越来越远,这个家摇摇欲坠。
屋漏偏逢连夜雨,苏哲出轨了,跟一个十八岁的饭店服务员好上了。服务员拿着裸照讹诈苏哲强奸时,是陶芬站出来力证苏哲对自己的爱,绝不会干这种事。服务员的亲朋好友找上门时,是陶芬据理力争,用钱了结了此事,苏哲的饭店和名誉才保了下来。
只是这件事后,陶芬对苏哲的心也死了,她提出了离婚。离婚后,陶芬和前男友迅速好上并怀孕了,准备结婚时,前男友的家人极力反对,他们不允许一个二婚的女人影响门楣,但他们愿意接受孩子。
祸不单行,生下孩子一年后,陶芬患上了肾衰竭,苏哲得知陶芬的情况后,出于当年的情分也出于愧疚,他卖掉饭店,捐肾救了陶芬。陶芬病好后,便跟苏哲复婚回到老家,开始了新生活。
事情只能过去,怎能放下。回到长沙后,苏哲开始借酒消愁,这一次陶芬没有指责跟埋怨,她希望用陪伴来化解苏哲心中的愁。在爱的世界里,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放不下谁,陶芬以为,这辈子她跟苏哲只能这样,彼此牵挂又彼此疏离了。
怎知命运这双手还是不打算放过陶芬,可能是长期服用排异药物的原因,她的肝脏出现了问题。在面对生死这个真命题时,陶芬跟苏哲才发现,早些年那些愁怨早已消散,如今融化在他们血液中的是爱和牵绊。
上天总会给好人一条活路,陶芬的手术很顺利。她将儿子送回父亲身边后积极调养身体,苏哲也戒了酒,他们打算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嗯,故事会不定期的更新下去,希望你们喜欢我的故事,如果你也有故事想说出来,可以跟我说哟。最近陷入了一场被欺骗的感情里面,虽然有料到结局不一定是美好,却没成想是这样的恶心,难怪有人说,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叩问的就是人心,你真的永远都不会知道被人心支配的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不过我还好啦,仿佛年纪越大越能接受,无论好的或者坏的,也突然意识到,生活的本质就是如此,一帆风顺,幸福美好不是常态。也惟愿我们都能珍惜当下的生活,我始终还是相信因果轮回,但报应不是下一世绝对是当下,你在感情是欺骗了别人,其他事情上面自然会有损伤。所以,不论生活给我们怎样的重击,都希望我们依然对这个世界充满着热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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