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燕镇
04.燕镇
“穆执哥，出发啦！”第二天一大早，花陌就蹦跳着出现在鲜于慕河面前，相比鲜于慕白她明显更喜欢鲜于慕河。刚满七岁的花陌还无法完全理解母亲的担忧与顾虑，对于回燕镇她更多的是好奇和兴奋。
“来了，你……”鲜于慕河看着眼前已经恢复正常模样与平常女孩一般无二的花陌有些吃惊：“什么时候变回来的。”
花陌习以为常的表示她每次都是只有每个月生日那天正午才会变成另外一幅样子，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会变回正常模样。花陌调皮的问：“穆执哥，你觉得哪个样子更好。”
“都很好，都很漂亮。”恢复正常模样的花陌粉嫩嫩的脸上一对清澈明亮的眼睛天真无暇，一头乌发宛如锦缎顺滑，乳黄色的上衣配着天蓝色的镶边短裙，犹如一株盛开暖人的花。
一路上三个孩子看见什么都新鲜，尤其是花陌一会儿这边看一看，一会儿那边玩一玩，因此一行人走的很慢，原本五天的路程七天才到。
墨色的巨石刻着苍劲有力的“燕镇”二字。
家就在眼前，父亲就近在咫尺，可花梦梦却迟迟不敢迈步，不是因为誓言在身，而是近乡情怯。
“梦姨，你和花陌先在这儿等着，我们进去看看。”鲜于慕河提议。
“我一个人进去，你们都先等着。”烟列说。
烟列如此安排只因他隐隐感觉燕镇透出一股诡异之感，但究竟有何不妥他却说不出来。他不能任由鲜于兄弟冒险，也不能让花氏母女受到伤害，唯有他自己才是最佳选择。
“穆白、穆执，半柱香后我没回来，就带梦姨她们走！”烟列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不行，我们陪你进去！”兄弟二人异口同声。
“你们留下是为了保护梦姨和花陌，不要孩子气。”
“让哥留下，我陪你进去。”鲜于慕河坚持。
“让穆执留下，我进去。”鲜于慕伯不肯退让。
“都别争了，我们一起进去。”花梦梦缓缓开口：“这里我最熟悉。”
花梦梦原本因一时感触并未察觉到燕镇异常，但现在回过神的她也明显感觉到燕镇早已不是她印象中的燕镇。她必须进去一探究竟，必须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如何。
寂静，整个燕镇寂静得可怕，一行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仿佛用力呼吸都会惊醒这死一般都寂静。
燕镇竟空无一人，而人仿佛刚刚离去一般。街上酒楼还飘着酒香，家里晾晒的衣物还在滴水，好像前一秒还人来人往、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然而现在却没有任何生命，人也没有，动物也没有，全部人间蒸发，而燕镇则停留在人们消失前的那一瞬间。
花梦梦见此情景顾不得许多直奔自己家中，烟列则暗暗提高警惕，鲜于兄弟二人默默将花陌护在中间，而花陌对这里的环境尤为不适，脸色难看得可怕。
“嘎——吱——”
花家的大门被花梦梦使劲推开，她已经七年未曾回家，却恍然昨天刚刚离开。
离开时，花家门庭热闹、仆役穿梭；归来时，花家空无一人、冷清寂寥。记忆中的家与眼前的景象在花梦梦脑海中不停的交叉，都显得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幻。但花梦梦知道，即便一切虚无父亲的爱也是真真切切的。
“爹～”花梦梦明知不会有人回答却依旧不死心，她希望那个视自己如珠如宝的男人，那个视自己胜过性命的男人，会走出来抱住她说：“梦梦，回来啦！”
然而回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烟列已经摸出腰间短刀，鲜于慕伯横握一根木棍，鲜于慕河握紧双拳死死盯住前方，而花陌只能靠在母亲身旁勉强站立。
“爹～”花梦梦再次呼唤父亲。
这时只见花家地上慢慢升起白雾。
“都靠近我！”烟列紧张的说。
“列叔……”鲜于慕伯一声惊呼，众连忙回头望去。
整个燕镇渐渐被白雾笼罩，眼前白茫茫一片再无其他。
“陌儿！”花梦梦又是一声惊呼，花陌已经坚持不住晕倒在母亲怀里。
“穆执背上花陌，其他人都靠近我！快！”烟列再次吩咐。
“怎么办？”花梦梦似询问又似自言自语。
“不变应万变，以静制动。”不等烟列回答，鲜于兄弟竟异口同声说。
听到二人如此回答，烟列心里忽觉安慰不少。
众人就这样在白雾中默默的艰难等待，直到天空升起一弯明月，浩瀚夜晚只有月光可以划破浓雾，生成一道难看的疤痕。
“列叔？”鲜于慕河有些不愿继续等下去。
“再等等。”烟列口气不容置疑。
烟列是对的，因为他刚说完浓雾就忽然消散，仿佛从未出现。
浓雾散去后的燕镇竟然恢复往日热闹，花家门前人来人往，小贩挑着扁担沿街叫卖，三五孩童你追我赶玩得开心……只是这一切都没有声音，就像在众人面前演哑剧一般。
花梦梦猛然回头，她是否是希望可以看见父亲，恐怕连她自己也是矛盾的。
“爹？”花梦梦不禁失声叫道。
花三爷站在院中痴痴的望着花梦梦，花梦梦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向花三爷靠近。忽然花梦梦看见父亲的嘴在动，他分明在说：“走！”，花梦梦又靠近几步，也更加确定父亲说的是“走”。
“快走！”花梦梦一声尖叫，抓起离她最近的背着花陌的鲜于慕河就跑。
烟列、鲜于慕伯虽然不明所以，也连忙紧随其后。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