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落叶飘摇;
片片愁绪,丝丝凄凉。
医院病房楼北面的小广场还算宽阔,依托一排经年的法桐树,设置了石桌、石凳,种了花草的小绿化带被弯弯的水泥路隔成几块,安静而闲适。
夕阳西下,在那棵镌刻着岁月痕迹的法桐树下,停放着一辆轮椅。身着白色卫衣的女孩静静地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淡黄色的毯子。如果不是露在外面的两只手轻轻地摩挲着一个带有并蒂莲装饰的手链,俨然便是一座雕塑矗立在那里。女孩眼睛茫然地看向前方,两行淡淡清泪不觉间掉落,砸在心上,生出揪心的疼。
“沫沫,好像起风了,外面凉,咱回去吧?”好友萱轻轻地问道。
“嗯,回吧。萱,谢谢你经常来看我。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吧。”沫沫忍得住眼泪,却控制不了情绪,任由痛断肝肠的思念飘得很远,很远……
2016年9月1日
又是一年开学季,品学兼优的静沫以市里第一的成绩考入了这所重点高中的卓越班。今天是新生开学的日子,静沫在爸爸妈妈的陪伴下,满怀期待地走进了这所她期望已久的学校。此时她的内心是激动的,紧张的,还略带有一点点兴奋。看着这所学校,竟然有一点点恍惚,她回想起了自己三年来的努力。
为了能考进这所学校,好实现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付出了太多。在别的同学因为青春期叛逆让老师家长困扰时,她却一直在安静的学习,每晚的秉灯苦读,让父母看在心里都忍不住心疼。她的天赋并不是很高,所以她付出了比别人更多的努力。一直在支撑着她努力前行的是心里的一个梦想,小升初那个暑假的一天,她没事干便打开电视,正好见到正在播放一个记录片,片中在介绍武汉大学的樱花节。
樱花大道上,一排排美丽的樱花树映入眼帘,樱园里,满树的樱花争相怒放。随着微风轻拂,无数的樱花瓣在风中翩翩起舞。静沫瞬间呆滞了,她被这美丽的樱花迷住了,她感觉置身于樱花丛中,嗅着那迷人的阵阵花香。
从此武汉大学的樱花便深深地刻在了她的心里,小小的年纪,她就为自己做出了人生规划,她一定要去武汉大学。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初中三年她付出了不为常人所知的努力。终于迈进了这所重点高中,并且如愿以偿地进去了卓越班,她知道,她离着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同学,这里来登记一下。”静沫完成入学手续后,和爸爸妈妈告别,便拉着行李按照志愿者的引导向女生寝室楼走去。
“快来看呀,那个海湛在打球呢!”
“啊,湛哥,我的男神!”
在通向寝室的路上,正好经过学校的操场。今天高一新生报道,又逢周末,高二高三的学生们也都没课,大家都自由活动,难得的享受这空闲的半日时光。这不,此时操场边的几个女生,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围绕在篮球场围栏网外面,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上,兴奋地谈论着。静沫也被这声音所吸引,目光转向篮球场。
只见场上有几个男生的身影,其中有一人格外引人注意,上身着复古格子的短袖T恤,下身搭一湛蓝色的速干短裤,身材修长高大但并不粗犷。只见他半蹲着身子,突然抢前一晃,从别人手里截获篮球,加快步伐,突破防线,一个腾跃,转身投篮,篮球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之后,不偏不倚地落在框内。这一系列的连贯动作帅呆了,引发了围观女生们的欢呼呐喊。
静沫也微微一笑,继续向寝室走去。此时海湛刚刚进完一球,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转眸间,一个靓丽地身影就那么不经意地映入他的眼帘。那个拉着行李箱的女孩,身材高挑,一头乌黑的齐耳短发,身穿白色连衣裙,浑身散发着青春无暇的美丽。她没有像其他女生一样对他有所迷恋,这到引发了他的兴趣。
2016年12月18日
又是一个周日的下午,海湛刚刚打完球,去校园内的书店去找一本需要的书。刚刚走进书店,就被窗前那一抹身影所吸引。只见那个女孩轻轻地靠在窗前的墙壁上,正在专注地看着一本书。甜美可人的齐耳短发,稍微不规则的齐刘海设计,两侧略有弧度的头发贴在脸上,整个看起来甜美可爱又略显调皮,圆圆的脸看起来精致了很多。一身普通的校服穿在她身上,竟然也能让人感觉有些时尚。
“这不是新生报到那天看到的那个女生吗?”虽然和那天报道时穿着不一样,而且那天也只是远远的一瞥,但海湛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孩,“一直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呢,只是最近功课有些紧张,这次遇到,看来是老天帮我呢,绝对不能错失良机。”
“同学,你好,可以要个QQ吗?我是海湛,高二一班。”海湛是稍微有点自恋的,毕竟也有些自恋的资本。要颜值有颜值,要能力有能力。身为学校学生会主席,学习成绩又永远是年级第一。在很多学生看来,那是男神一样的存在,吸引了一大批小迷妹。尤其是在周一早上升旗仪式上,作为学生会主席,会经常在现场进行组织。队伍里的女生们眼睛齐刷刷地随着他走过的身影转动,那景象谁见了都会记忆深刻。
“海湛,年级第一,久闻大名!你好,我是静沫,高一一班。不过,不好意思哦,我没有QQ。”静沫抬起头,微笑着对海湛说到。那是一双多么美的眼睛啊,清莹秀澈,灿若繁星,像盈盈流动的清泉,透着无法言喻的魅力。海湛竟然有那么一瞬的呆滞,好在很快的就反应了过来,“哦……我先去找本书。”海湛摸了摸鼻子,转身快速走开了。
海湛从那一排排的书架慢慢走过,时不时地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翻,看似没有什么,其实内心里已然翻江倒海,他习惯了那些小迷妹的崇拜,其中不乏有很多漂亮有才的女孩,但是他从来没有心动过。
对于刚刚那个女孩,从新生报道第一天,他就感受到了她的不同,一直心里对她很感兴趣,但也只是感兴趣而已。然而就在刚刚,当静沫看着他的那一刻,他呆滞了,他竟然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加速,如果有镜子,他肯定会看到自己的脸也红了,他逃也似的离开了。
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书,静沫心里却浮现了刚刚的景象。“海湛,优秀的出类拨萃,全校人人知晓。不过这男生还挺有意思。”静沫心里想着,“最后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还有点可爱。”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他,椭圆形的脸庞一双浓浓的剑眉,乌黑的眼眸透着亮。
2017年4月12日
“你们听说了没有,男神湛哥竟然要放弃清北,想去武大。”
“怎么可能,他的成绩那么优秀!”
“真的,我表哥和他一个班,在他们班级一次减压座谈会上的说的……”
本来坐在课桌前认真学习的静沫,突然被武大二字所吸引,“他要去武大吗?”此时的静沫已经听不到那几个同学在继续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了,整个思绪又回到了小的时候看到武大樱花的那个场景。
每当静沫学习有些累了,就会想起武大的樱花,想象着将来在樱花大道上漫步的情景,憧憬着樱花园里与白马王子的携手赏花,心里就会充满无限力量,“看来我要更加努力地学习才行。”静沫停下心中所想,再一次专心的投入到学习之中。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时间,静沫放下书本走出教室,朝着学校的食堂走去。当静沫经过楼梯时,正好碰到从二楼下来的海湛。整个教学楼分为四层,一层主要是高一班级,高二和高三分别占据了二楼和三楼,四层主要是实验室、机房以及会议室等等。静沫朝着海湛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便向着楼门口走去。
“静沫,”此时海湛快步追过来,并喊住了静沫,“去吃饭吗?”
“是的,你也去吗?”
“嗯,一起吧。”
“好。”
简单的对话过后,两人一起去了食堂。各自打了一些饭菜之后,便坐在了食堂的餐桌上吃了起来。静沫一边吃着饭,一边想着刚刚那几个同学在教室里说的话,他真的要去武大吗?
“听说你想去武大?”心里这么想着,静沫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
“你的成绩那么优秀,为何不去清北呢?”静沫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想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在武大看樱花。”海湛吃完最后一口饭,抬头看了静沫一眼后,边收拾餐盘边轻声说道。
“原来他这么浪漫,他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两人吃完饭收拾好餐盘往食堂外走去,刚刚出了食堂门。
“海湛,我要回寝室了,再见”说完静沫转身就要向寝室走去。
“静沫,等等,”海湛眼见静沫就要离开,急忙说道,“给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塞给静沫后,就匆忙走开了。静沫看着被塞进手里的东西,原来是一张纸条,看上去应该有些日子了,静沫慢慢地将这张有些褶皱的纸条打开。
“我在武大等你一起看樱花。”
静沫看着这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心里竟然涌现出些许小甜蜜。
2017年12月18日
“你还有几个月就高考了,海湛,不用再给我补习了,太耽误时间了。”
“不会的,沫沫。给你补习对我也有很大帮助的,我能在这个过程中将知识点进行梳理,加深理解。最主要的是,见不到你我总是心神不宁,学习也不专心。”海湛轻声说道,“一周就这么点自由时间,趁着这个机会也让我能好好看看你,下一个周我才能专心学习。所以,沫沫,我很珍惜这个机会,你别在意好吗?”
“嗯,谢谢你,海湛。其实我也特别盼望每个周日下午的到来。”
“沫沫,其实你不用太担心,压力不用太大,理科的东西没有那么复杂的,只要理清理顺,能够很容易掌握,很快就会提高成绩的。”
“嗯,其实我现在感觉好多了,有了很大的信心。谢谢你几个月的补习,你不知道,一开始我真的觉得快要奔溃了,感觉高中的知识和初中怎么差别那么大,还有对老师的教学也不适应,那时我真的觉得很沮丧,别说武大了,连个本科考起来都费劲。现在我有信心了,你到时在武大好好等我哦”
高中的生活枯燥又乏味,所有同学都在紧张的学习之中,天天的题海战术,刷题、背诵,好在在这枯燥难熬的日子里,静沫心里一直有一盏明灯,指引着她努力向前。
随着高考时间临近,海湛的学习更加紧张了起来,虽然对于他的成绩来说,很轻松就能考上武大,但是他仍然不敢大意,只因他答应过她,一定会在武大等着她。
由于临近高考,唯一周日下午的自由时间有时也会被一些老师占用,海湛就会把高三以来特别是临近高考时的一些注意事项,以及一些学习心得和重要的知识点等,都记在了笔记本上。海湛想静沫时,就会在笔记本的边边角角画一些小心心之类的图形,有时也会写一点悄悄话。
每个周日的下午,即使海湛没有时间再去给静沫补习,他肯定也会抽出时间前去见一面她,给她送去一周以来总结的笔记以及笔记本里的那点小心意。
静沫每次都会回送给海湛一个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一周内遇到的学习问题,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里面还会有一些激励的话语以及她对他们未来的畅想。
来来回回,两人手里都有了不少的笔记本,这些本子里面不但记录了两人的学习过程,更重要的是两人相互传递的思念与爱恋。虽然从时间上来说,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很少,但是两人之间的那份情感却随着这样一种方式日渐深厚。
2018年7月16日
高考成绩出来了,海湛以高考状元的成绩被武大录取,很多人看来他的成绩应该去更好的学校,然而他却毫不犹豫的报考了武大,只因他心爱的女孩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去武大。所以他要先去,在那里等待他的姑娘。
成绩出来大家的去向都明确了以后,就是各种各样的饭局与聚会。海湛在散伙饭之后心里想着静沫,知道她已经放了暑假,就拿出手机找出QQ,盯着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头像,海湛觉得有点恍惚,他想起来那一次在学校书店给静沫要QQ号被拒绝的场景,竟然傻乐了起来。后来终于被他要到了号码,他无数次的盯着那个号码,始终没有发出过消息。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发出了信息“沫沫,在忙吗?”
“海湛,我刚刚在补习完功课,正想回家呢。”很快,静沫的信息就出现了。
“你在哪补习呢?”
“在海宁路这边…”
“离我这里很近,我刚刚同学聚会完,我去找你吧,几分钟就到。”
海湛发完信息就飞快的朝海宁路跑去,很快就到了静沫说的地方。只见静沫穿着一身白色公主裙,抱着几本书,正在那里静静地等候。
“沫沫”“海湛”两人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沫沫,这么晚补习,你一个人吗?你家在哪,我送你吧。”
“本来妈妈来接我的,她临时有事,我就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大概有7站路远。”
海湛非要送沫沫回家,两人竟然从这里一直走回去,坐公交车7站的路,此时两人竟一点都不觉得远,好像一晃就过去了。在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海湛突然牵住了静沫的手,海湛的手心里湿湿的、凉凉的,静沫就这样任他牵着,没有一丝的挣扎与不自在,任由他牵着走到了离家不远的地方。
海湛一直目送静沫走进小区才转身回去,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牵手,却仿佛已经牵过一个世纪那么熟悉,静沫觉得,这辈子最快乐的事就是牵着自己喜欢人的手,一起看樱花,慢慢走完一生。
2019年1月12日
“沫沫,我要放寒假了,今天就要回去了,马上就能见到你了,太开心啦!”
“沫沫,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就按照平时一样学就可以了,肯定没有问题的。想你。”
“沫沫,武大的校园真的挺漂亮的,等明年3月樱花开了,我给你拍照片看。”
“……”
海湛在武大半年的的时间,经常会讲一些事情给静沫听,虽然他知道静沫无法看手机,只有在每个周日的下午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打开手机看一眼,但是他仍然经常用QQ传递着他的思念,每次发了后心里很甜蜜,就感觉静沫在那里正盯着手机在看。
“静沫,我们去校园稍微逛一下吧,学的太累了,换换脑子。”萱说道。
“好啊,我也正想回宿舍一趟呢。”静沫合上书本,就和萱一起走了出去。两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享受着着难得的一点点空闲时光。
“静沫,你学习也太拼了,现在的成绩进武大应该没有问题了。”
萱是静沫的同桌,也是她初中时的同学,所以对于静沫的梦想很是清楚,当初海湛得知静沫想去武大还是从萱这里想办法打听的呢。
“还有几个月呢,还需要加把劲才行。”静沫正说着,就被操场上几个男生打篮球的声音所吸引。她又想起了刚刚入学报到时看到的那一抹身影。
“又想他了。”萱嘻嘻笑道。
“嗯,”静沫小声说道,脸上浮现娇羞之色。“你先自己逛会,我回寝室一趟。”
“你,重色轻友!”静沫说完就跑向了寝室楼的方向,身后传来了萱调侃的声音。静沫一口气跑回了寝室,从储物橱里拿出手机,打开电源键。
“这手机该换了,这开机速度也太慢了。”静沫拿着刚刚出了一年的手机心里想着。此时她急于打开QQ,想看海湛又给她发了什么信息,终于在她焦急的等待下,手机打开了,整个过程也就是20多秒而已。当静沫看到海湛说马上就回来了时,心里又开心又兴奋,学习很拼一点都不敢浪费时间的她此时竟也盼望着几天后的寒假尽快到来。
2019年7月17日
"祝贺你,沫沫,实现了你的梦想,也是我们的梦想,我们终于可以一起在武大看樱花啦!”海湛兴奋地说道。这段时间他比静沫还紧张,时刻关注着高考录取的信息。
“嗯,湛,我太开心了!”静沫也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对了,湛,前几天萱说,等录取信息出来,想去爬山放松一下。她约着她男朋友,你有空吗?”
“当然!”海湛笑着,“这算是我们第一次正是约会吧。”静沫的脸颊飞上了两朵红云,就像一朵任人采撷的花朵,迎风飘香。她轻轻垂下眼帘,动了动唇,终究是娇羞地没有说出什么。很快就到了约定时间,四人先后赶到约定地点,上了提前包好的一辆商务别克,向着爬山地点出发。
“海湛,上次你从我这里要QQ号,还打听静沫的消息,你还没感谢我呢”萱大咧咧地冲着海湛喊道,旁边的静沫听了,嫩嫩的脸蛋上泛上了羞涩的红润。
“没问题,改天请你们吃饭。”海湛笑着说道,一边打开背包,取出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静沫,“沫沫,喝点水。”
“哎呀呀,你看看人家海湛,多么细心体贴,你也不学着点。”萱冲着身边的男朋友埋怨道,这男朋友也来劲,见样学样,也赶紧拿了一瓶水拧开给萱递过去。“哎呀,我不喝,早上喝了一大碗稀饭,现在还撑呢。”静沫在旁边看了,扑哧一笑,“你就别折腾人家了,折腾跑了,有你哭的。”
四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爬山的地点。因为不是节假日,虽然风景很好,但是却不是什么名山,除了附近的一些人外,也没有很多的人过来游玩。因为环境幽静不嘈杂,倒是吸引了一些情侣。上山的路线有好几条,分别有不同的景点。萱属于那种见佛拜佛、见庙烧香的,看到一条路线上有个寺庙,就毫不犹豫地拉着男朋友选择了那条路线。
“你们自己好好玩哈,不打扰你们了。玩完你们自己先回去就好了哈。”匆匆地打了招呼之后,两人就踏上了那条爬山的路。海湛和静沫站在导向牌前,看着那几条爬山的路,最后定了一条不是特别陡峭,但是却是沿途风光较好,几乎没有人类创造的路线而行。
“沫沫,我们也走吧。”海湛背起一个鼓鼓的双肩背包,转头冲着静沫一笑。静沫此时才发现海湛竟然背了这么大一个包,还想着爬个山背这么大包也不嫌累嘛。两个人一边欣赏沿途的风景,一边朝着山路走去。
爬山真的能使人心情开朗,蜿蜒的山路上,因为有了花草树木,鸟叫虫鸣,两人的脚步也轻快了些,感受着山里风的质朴,水的清澈,最重要的是身边那个可心的人儿,高考前后的那些压力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走了一段路,海湛细心地感受到静沫脚步开始变得有点沉重,也有点微微气喘,便很自然地拉起静沫的手,“沫沫,我牵着你的手,我们慢一点走,前面我们找个地休息一下。”也许是心理作用,静默竟然不觉得累了。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休息之地,山路旁边有一块平台,上面有几个天然石凳,已经被游人坐的圆润光滑。
海湛拉着静沫过去,从背包里取出纸巾,轻轻擦拭石凳表面之后,便让静沫坐下休息。他又从背包里取出瓶装水、巧克力、奶片、山楂条等一堆零食,静沫看着他像变魔术似的变出的一堆东西,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背这么大个包了。
“你也吃点呀!”静沫看着海湛只是看着自己吃,忍不住说道。
“沫沫,你真好看。”海湛饱含深情地盯着静沫,只见静沫羞色渐渐爬上脸颊,海湛也满脸通红地咳嗽两声。海湛从背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个精致的小袋子,坐在了静沫旁边,打开小袋子,露出了一个非常漂亮的手链,上面有一个并蒂莲的小饰物,海湛拉过静沫的手,轻轻地给静沫戴在手腕上。
“好看吗?”“嗯。”海湛一手拉着静沫,另一只手轻轻揽过静沫的肩膀,让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依偎着,轻轻地诉说着多日来对彼此的想念,憧憬着明年樱花节时一起在武大看樱花的浪漫情景......
时间过得飞快,山路才走了不到一半,大半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因为傍晚静沫家里有个庆祝宴,所以两人不敢耽搁,放弃了继续爬山,往山下走去。很快到了山脚下,两人约了车,便踏上了回家的路。
静沫有点累了,上车后便倚靠在海湛的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迷糊中只听“嘭”的一声巨响,夹杂着刺耳的刹车声,一阵疼痛传来,“湛…”静沫陷入了昏迷前感觉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
……
“她什么时候醒来啊?大夫。”
“应该快了吧。”
“唉,看样子是跟她在一起的男孩子,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头,救了她一命。只可惜,那孩子头和脊柱都受了严重的创伤,终究是没能抢救过来啊……”
静沫刚刚醒来就听到门口的话语,她整个人懵了,他们说的那个人是海湛吗?她觉得整个人空了。萱见她醒来,便和大夫一块来到沫沫的病床前。大夫做了检查,身体并无大碍,大夫在嘱咐沫沫安心休养之后便离开了病房。沫沫看着萱,眼泪汪汪,“海湛他……他……?”
萱泪流不止,坐下来,抚摸着沫沫的头,“他,走了。你要保重。”
沫沫闭上眼,没有再说话。萱一遍遍拿纸巾擦拭沫沫眼角的泪水。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萱却分明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
“沫沫?”萱推着沫沫慢慢地回病房。
“嗯。”沫沫的声音很轻很轻。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今后的路还很长,振作起来好吗?毕竟你生活的好,才是他的心愿。”
“嗯。”
“武汉大学那边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修养好了就去报到。”
“那就好。”
从小广场到病房楼不远,可沫沫却觉得很漫长,脚下这段路,似乎需要一秒一秒地走完六年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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